贺昭很失望的样子：“切，不杀就不杀。”
“我与你舅舅下去看一眼，你乖乖呆在车上，别乱说话。”江云暮拉着贺昭下了马车，却命令乐宝留在马车上。
走到马车外，只见城门前挡着一排京城守备司的军士，拦住马车去路。
马车后，李聿领着一列亲卫气势汹汹地追上来。
“该说的我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你还追来作甚？”江云暮看了眼那坐在马上的男子，眸色冷沉，“师兄你前途无量，但我习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要我进宫断不可能。”
“我都已经禀报父皇要封你为太子妃，你还有什么不满意？”李聿手持马鞭指着贺昭，看他的目光像看老鼠一样，“难道就因为这个男人？”
江云暮灵机一动，挽住贺昭的胳膊：“不错，你不在上京的时候，我瞧上萧公子了。”
“咳！”贺昭激动得挺直了腰板，对着李聿嘲讽一笑，“晋王殿下，这强扭的瓜可不甜啊。”
“闭嘴！”李聿幽怨地问，“我哪里不如他？”
“师兄，事到如今你何必问呢？”江云暮又补了一刀，“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你不如放我们走，我会感激你的。”
“放你们走？”李聿恨得差点把牙咬碎，“你这女人怎么如此绝情，当初你对着月老发过誓……”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还说它干什么？”江云暮抱紧了贺昭的胳膊，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再说我帮你杀了谋反的定远侯，给你解决了一大麻烦，也算回报了你的恩情吧！”
城门口安静了半晌，围观的行人越来越多。
军士们虽然都不敢说话，人群中却有人开始唏嘘，晋王如今炙手可热，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拒了个彻底，可真是稀奇。
“听闻不久前晋王妃才要求和离，如今这个江庶妃也要走，不会是……晋王自己有问题吧？”一个老太太低声道。
“嘘！”她身边一个老头连忙拉住她，“你不怕杀人灭口啊？”
李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江云暮，你好歹给我留个面子，我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地方等回了王府再说。”
“不必了，”江云暮转开头，看向身后的城门，“我只想出城。”
“你……你如今身子不便，不如等生下孩子再说，”李聿看了眼贺昭，决定采用迂回战术，“萧公子，你也陪着她一起留下来，等孩子出世，我再送你们二人一同离开。”
“晋王殿下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我们实在不能等，家母为我和云妹定下了半个月后的吉日成亲，若是晚了便是在下不孝。”贺昭看见李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下来，笑得愈发开心。
“江云暮，你真要嫁给他？”李聿握马鞭的手颤抖起来。
江云暮抬头看他，神色冷静：“今日我非走不可。”
“若我不肯呢？”
“师兄若不肯，便杀了我。”
乐宝在马车里看到这一幕懵了，舅舅为何说要和娘亲成亲？他虽然半懂不懂，可听到“杀”字就慌了：“乐宝不要娘亲死！父王别杀娘亲！”
“你们！”李聿手指虚点着江云暮、贺昭和乐宝，先是不可置信，接着释然苦笑，“好，我放你走！”
女人算什么？他李聿志在天下，本就不是什么拿得起放不下之人！
等我登上帝位君临天下，身边还会缺女人？江云暮你就等着后悔吧！
江云暮到了鹿州之后别说后悔了，整日游山玩水，从未度过如此舒心的日子，只是后来肚子大了，游山玩水也不太方便，在屋里呆着的时间才多了起来。
不久后，上京城就传来消息，晋王李聿被立为太子，晋王府姬妾都随他搬入东宫。
“李聿现在是太子了，可太子妃之位还空着，听我母亲说许松云和那个崔侍妾和邱侍妾每天斗得可欢了，”孟菀手里拿了一本经书心不在焉地翻着，目光却是瞧着江云暮，“你当初若是留下来，那位子肯定是你的了。”
江云暮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大肚子，在屋里来回踱步：“当太子妃有什么好？我现在在萧家，每天像公主一样，谁稀罕当太子妃？”
“你不稀罕，可人家稀罕呢，”孟菀摇头道，“我母亲信中说裴贵妃对许松云不满意，又嫌那两个侍妾出身太低，所以打算从今年的秀女里选几个送去东宫，我家三妹妹也被送去选秀了。”
“那希望她得偿所愿吧！”江云暮驱散脑中杂念，又问道，“对了，你和诚明师兄……难道还是师徒？”
“那不然呢？”孟菀脸上一红，羞涩道，“师徒……倒是也可以很亲密。”
“……”江云暮吞了口口水，“你们该不会已经双修了吧？”
道家讲究顺应自然，诚明的性子也很不羁散漫，倒不像是个会持戒的人，孤男寡女长期独处，难免越线。
只是孟菀在她印象里一直是个大家闺秀，脑子里都是条条框框，难不成她也被诚明带坏了？
“总之诚明说什么，我就做什么。”孟菀低头佯装看书，嘴角却是忍不住勾起。
江云暮扶着肚子，动作僵住，待回过神来嘟囔道：“你们俩……进展倒是挺快的。”
“我正想跟你说，”孟菀朝她温柔一笑，“我和诚明在萧家到底是客，如今你也安顿下来了，我们想着离开鹿州，去别处拜访名山大川，诚明说广接天地之灵气有助修行。”
“你们要走？”江云暮其实很明白诚明的心情。
他之前因为性子腼腆在清云观困了四十年，如今一离开上京，便有些欣喜若狂，肯定是想游遍天下，不会在一个地方呆太久。
“别担心，”孟菀站起身，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等到你临盆的时候，我们肯定会回来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江云暮也不好再留他们。
月朗星稀，江云暮坐在游廊的围栏上边纳凉边看天相。
她在藏书阁时看过几本古代星象书，对星象有些研究，但不是很精通，勉强能分辨出哪一颗是帝星。
帝星黯淡，看来文昭帝就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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