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这句话莫名让人觉得渗人。
岑宴深亲吻着她的额头:“先换一件衣服。”
他抱着她,像那次生病一样,把他的衣服也都染湿了大半。
他带徐西漾浴室换衣服。
徐韫和安辛云坐在外面,安辛云刚才既然说到脏东西了,便继续开口:“漾漾小时候,你妈给她看过八字,说最好的姻缘是和岑家的岑修?”
徐韫一愣:“你怎么突然信这个?别管这个。明天找蒋逍聊聊,是不是心理问题引起的。她不擅长排解自己的负面情绪,总用嘻嘻哈哈开朗的表象示人,现在要结婚,内心太紧张导致的。”
“我知道我不该相信这些,但是我这两天,心里总是七上八下。”
不是因为她相信这些封建迷信或者乱力乱神的东西,而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女儿,宁可信其有,免她受任何痛苦。
岑宴深陪她换好衣服出来,把两人的对话都听进去了,之前老太太说的,他和徐西漾不合适,如果硬要在一起的话,是大煞,这些话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岑宴深抱紧了她,他说过,真要有大煞,他来渡。
岑宴深回老宅求见老太太,被老太太拒绝。
乔伯出来汇报:“老太太现在不管事,只想安享晚年,你找她也无用。回去吧。”
乔伯说完,叹了口气,转身回老宅。
昔日热闹繁盛的岑家,尤其是每个月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的家宴盛景,如今已是当时只道是寻常。
整个老宅,只有老太太和一众佣人在,格外冷清。
岑宴深坐在院子外的花坛中,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阁楼。往日种种都涌上心头。以前家宴,他常一个人在阁楼上的天台站着,而徐西漾则是站在这个位置看他。
他那时的心思,大多在生意上,有时觉得压抑不想见岑家人,便上天台上抽支烟,等心理建设好了,下楼,与岑家人周旋,继续谈笑风生。
他现在有些后悔,他那时看见她,只觉得赏心悦目,却从没想过,她那时站在这里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在这院子里坐了很晚,才回去。
他们怕徐西漾夜里又犯病,所以和医生以及蒋逍沟通过,提前给她打了镇定剂,希望她能一觉睡到天亮。
徐西漾是真有点应激,不敢睡,更怕深夜的来临,那剧烈的电钻割骨一般的疼痛,她一想就发抖。
岑宴深心疼,恨不得所有痛都转移到他身上,但他能做的也只是等她打完针,抱着她,哄着她睡。
徐西漾往他怀里钻,大约是针起了效果,也可能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心,她一会儿就沉沉入睡。
岑宴深毫无睡意,听她轻微的呼吸声,看着时间一秒一秒走向前两夜发作的时间,他那根弦也逐渐紧绷起来。
到了那个点,徐西漾的睫毛忽然煽动,皱起了眉头,整个表情也逐渐扭曲,似乎十分痛苦,额角又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
“漾漾。”
他低头轻柔地吻她,安抚着她,见她这样,他心痛难当。
徐西漾骤然睁大了眼睛,镇定对她来说没用,即使无意识,她也被活生生痛醒。
岑宴深除了抱着她,却无能为力。每次徐西漾痛得哭,他的眼睛也是通红的,第一次知道自己是并不是无所不能,甚至是那么的无能,什么事都做不了。
每一秒都难熬,熬到那个剧痛忽然消失,她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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