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渡最开始以为虞棠是在开玩笑。
可见她耿直又严肃的模样,韩渡心渐渐沉了下来。
他知道,虞棠是认真的。
“我让你做你就去做,怎么那么多话。”
“可我若是做了,他们再揪着侯爷的把柄不放呢?”
“我不能做对侯爷有害的事情。”
韩渡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死活不肯动摇的虞棠,狠狠皱起了眉头。
他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虞棠还有这般迂腐的一面?
蠢死了简直!
叹息一声,他换了副说辞:
“我不需要你帮我说什么好话。”
“也不需要你说什么家国大事。”
“你只需要回家一趟,让我见见岳父大人就可以了。”
韩渡暴躁道。
虞棠满脸困惑:
“侯爷要见我父亲直接去便是了,父亲又不会不见您。”
“老太太现如今重病在床,她平日里待我如亲孙女一般,如今她这个样子,我无论如何也是走不开的。”
“侯爷忍心看老太太醒来后,身边没个贴心体己人伺候吗?”
说着,她转过头悄悄抹起了眼泪。
“妇人之见!”
可虞棠的话也提醒了他。
是了,他直接去虞家,虞父总不能不见他。
想到此,他起身快步朝外走去。
“来人,备车,去虞家。”
虞棠看着韩渡消失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还真是个傻子。
父亲下了朝都不与他说话,他如何能见到父亲。
转过身,虞棠看着在里间躺着的老太太。
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老太太脸色惨白的像个死人一样!
“小姐,咱们要不先回去用膳吧?”
午饭到这个时候还没吃呢。
虞棠缓缓起身:“也好。”
反正老太太一时半会也醒不了。
刚出荣安堂,虞棠便看到坐在不远处凉亭里的王氏与徐幼君。
“最近家里事情太多,我想着,要不明日把你先抬房,冲一冲府里的晦气,你看怎么样?”
王氏亲昵地拉着徐幼君的手。
她也是看不上徐幼君的。
可到底是儿子喜欢的女人。
加上前两日的事情,儿子和她生了嫌隙,她有心弥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恰巧昨日里闹出那种事情。
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她儿的心思,她的儿说不定心情一好,就原谅她偷养男人的事情了。
徐幼君一听抬房两个字就无比厌烦。
她苦心筹谋这么久,却连个侧室的位置都得不到。
可她也清楚,若是拒绝,只怕连成为妾室的机会都没了。
昨天的事情让韩渡丢了脸,无论她怎么讨好,韩渡都不愿意搭理她。
如今也只能先这样,日后再慢慢图谋主母的位置了……
她怨恨地看了一眼远处的虞棠:“一切凭母亲做主。”
王氏笑着点头。
当天下午,府里就开始装点。
老太太听着外面热闹的声响,不禁露出疑惑:“外面这是怎么了?”
虞棠舀起一勺药汁递到老太太嘴边:“太太在给侯爷安排纳妾的事情。”
老太太闻言药都不喝了,她手掌一下一下拍着床榻:“胡闹,胡闹简直!”
“他舅舅今天下午处死!王氏这个混账竟然,竟然在今天安排渡儿纳妾。”
“这不是往我、往兰家的心口上扎刀子吗!”
老太太进气多出气少,无比虚弱地靠在床头,眼泪哗哗往下淌。
虞棠将药碗放在桌上,也不安慰她,就那么看着她哭。
哭了好一会儿,老太太理智渐渐回归。
她看着坐在床边一言不发地虞棠,意识到这件事里,她才是最难受的那个。
可那又怎样。
“棠儿,祖母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有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渡儿还是侯爷,你要理解渡儿。”
“你放心,在祖母心里,只有你是渡儿的妻子。”
老太太觉得自己可真是个好祖母,明明自己重病在身,还不忘安慰别人。
希望这孩子能知道感恩。
见虞棠脸色煞白,她猛然想起,虞棠也还病着。
病得比她还严重。
这要是过了病气给自己……
不,不行。
虞棠将老太太的那点小心思看在眼里。
她故意俯身假装给老太太擦汗,却被老太太躲开。
“咳咳,棠儿啊,你对祖母的孝顺祖母都看在眼里,你病还没好,就先回去吧,让王氏来侍疾。”
她得好好磋磨磋磨这个贱人!
虞棠装都懒得装:“那孙媳就先回去了。”
说完她起身直接离开。
老太太看着虞棠的背影,重新躺回床上。
“李嬷嬷,虞棠这孩子是不是太傲气了点?”
说完,她猛然意识到李嬷嬷已经死了。
她烦躁地闭上眼。
既然银子不是她偷的,把话说开了就是了。
何必去死。
她跟了自己那么多年,难不成自己真会因为这点小事儿为难她。
正想着,王氏一脸怨毒地走了进来。
老太太见着她就闹心。
要不是这个女人没本事,留不住儿子,儿子怎么会去出家!
想到此,她抓起床头的药碗,又一次狠狠砸向王氏的脑袋。
王氏没想到一进门老太太就让她破了相。
顿时忍不住尖叫起来。
“闭嘴!”
“叫什么叫!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跪着给我重新端碗药过来!”
……
虞棠躺在紫藤架下的摇椅上,听着蝉鸣鸟叫。
她心中烦躁,不断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最迟后日,她必须去见那婆子。
“小姐,咱们进屋去睡吧,待会儿太阳落下去该冷了。”
虞棠缓缓睁开眼:“没睡呢,荷叶,你帮我念会佛经吧。”
荷叶挠了挠头,拿起桌上的佛经。
虞棠忽然笑了:“忘了你不喜欢念书,叫青桔来念吧。”
荷叶瞬间露出笑脸:“好哦,我去叫青桔姐姐。”
虞棠闻言不禁摇头失笑,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叫青桔姐姐了。
青桔声音好听,听她念经虞棠心都跟着静了两分。
迷迷糊糊间,虞棠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她最近睡眠质量太差,脑子总是时不时的疼一下,心情也始终静不下来。
“小姐,我让刘大夫新给您开了一些助眠的草药,要不您喝点?”
青桔看着虞棠眼底淡淡的乌青,忍不住担心。
她知道虞棠已经一个多月没睡好觉了。
再好的催面香、安神药,都不能让虞棠睡上两个时辰。
虞棠懒懒地将扇子盖在脸上:“没用的,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刘大夫开的药又苦又难喝。”
“那也不能总这样。”
“会好的……”
青桔听她这么说,也不好再劝。
站在一旁的荷叶眼珠子转了转,她低头轻声在青桔耳边说了两声,便迅速出了海棠苑。
稍晚一些的时候,荷叶带着一盒熏香回来。
当晚,虞棠睡得稍微好了一些,虽仍旧没睡够两个时辰,可至少没再被梦魇魇着了。
洗去身上的汗水,虞棠整个人仍是昏昏沉沉的。
偏此时外头的丫头敲门,说赵贵在外面,问虞棠见不见?
虞棠随意披了衣衫,懒懒道:“叫他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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