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历史军事 > 巧取豪夺了无cp男主 > 第24章 等花期

女儿红的清香就飘在鼻尖,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近在眼前。

        耳边是对方刚才说的山盟海誓,脑中不断浮现的是相识以来的种种画面。

        明媚灯烛下,  越青君那因孱弱而略带清瘦的清隽面容,  也因此多了几分光彩。

        他伸出手,缓缓从宁悬明手中接过酒杯。

        宁悬明心中微松了口气。

        正要抬手将杯中酒饮尽时,却又忽听眼前人开口。

        “悬明博闻广识,  不知可曾听过云衫夫人的故事?”越青君看着他。

        宁悬明没说话。

        越青君笑了笑继续道:“云衫夫人隐居处,  有棵年过百岁的常青松,听说它开的花看了能精神百倍,  吃了能延年益寿。”

        “云衫夫人每年都会去看那棵老树,  只是青松已老,  早就不开花了,  有人劝她不要等了,  这树是开不了花的,  云衫夫人说,我等是我的事,它开不开花,  我都会等,  它开,  我自然欢喜,  不开,我也等得高兴。”

        宁悬明转眸看向窗外楼下,人世烟火,  千姿百态,  “世上的花有千千万,  自有正盛开时,  何必等一棵遥遥无期的树?花与树,  本就不同,何苦强求一路。”

        “夫人聪明伶俐,自然知道,自己等的本就是那棵树,而非它那不知在何处的花。”越青君仍是含笑看着他,好似无论宁悬明说什么,都无法动其心智。

        天空绽放出明亮璀璨的烟火,宁悬明抬头望去:“烟火虽美,却只是瞬间,稍纵即逝,片刻的美丽让人产生了梦幻般的错觉。”

        时至今日,宁悬明都以为越青君的不对劲不过是因为那晚气氛太好,心绪正乱,又恰好有一簇簇烟花在天上绽放,正好就有那么一朵,一不小心绽放进了越青君心里,才让对方心思一时走岔了路。

        一时情迷而已。

        越青君摇头:“既见过其美不胜收,又怎会是错觉。”

        他低头看向手中这杯酒,笑着道:“悬明既想与我义结金兰,我自是没有不肯,你我相识本就是知己之交,义结金兰自然无错。”

        说罢,他便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不等宁悬明喝,他却是又给自己斟满一杯。

        抬眸看向宁悬明,笑盈盈道:“那么这一杯,就请悬明与我一起拭目以待,你做你的树,我等我的花,一起看看这烟火究竟是瞬间,还是永久,如何?”

        宁悬明静静看着他,却是未说话。

        越青君安然等他:“悬明不必心有顾虑,你将我当金兰,我便是金兰,而我也只是想要对我的金兰好一点,仅此而已,并无他意。”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否是方才喝的酒渐渐上头,悄悄醉人,又或是窗外明月太过温柔,天幕上的烟火过分美丽。

        宁悬明伸手上前,重重一碰。

        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杯中酒液相倾,汇入彼此,再难分清。

        本就是一壶酒,却要承两份情。

        将杯中酒干脆一饮而尽,酒杯重新落回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宁悬明没去看越青君,却也知道那人此时定是满脸笑意,还带着让人无法对视的柔情。

        义结金兰,成功了,却又没成功。

        心中思绪纷乱,却还要故作淡定,万般言语却也只说出一句:“将来你成婚时,我定要将今日之事当成笑话再说与宾客听。”

        越青君失笑:“我便等着那一日。”

        他也将这第二杯酒饮尽,重新坐下时,低眉敛目间,心中暗忖:

        就凭你今日都不敢看我,我就已经赢了。

        原著中越青君从未给宁悬明安排过感情线,并非是不想,而是他曾设想过的一切可能,他都不满意。

        一见钟情太俗,青梅竹马太天真,欢喜冤家不适配,至于旗鼓相当的对手,他并不觉得宁悬明会喜欢那样的女子,只会欣赏。

        什么样的女子才适合宁悬明?

        她必定才华横溢,学识渊博,好与宁悬明有共同话题,还要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能与宁悬明心意相通,更要有济世救民,怜惜草木之心,能与宁悬明携手并进。

        可这样的女子,自然能在这个世界创造属于自己的天地,何必打上他人的标签。

        若是单纯需要一名妻子为宁悬明打理家事,照顾衣食住行,为此而娶妻,又与没有女主有何异。

        如此种种否决后,越青君干脆放弃了感情线。

        他只写宁悬明,这就是他的绝对主角,不会有任何人分薄他的光彩。

        宁悬明也无需任何负累,从生到死,他都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直到他来到这个世界。

        越青君自己都未曾想过,世间竟有如此之绝配。

        卫无瑕完美符合宁悬明伴侣的需求,越青君又能让这段感情线成为原著与修文、书里与书外都绝无仅有的绝美宿命。

        书中世界成为真实是万中无一,他的穿越更是巧合至极,种种碰撞之下,一切都是那样完美。

        宁悬明不懂感情没关系,不爱蓝颜也没关系。

        越青君可以亲自教会他感情戏。

        从朦胧不知到怦然心动,从情窦初开到一往情深,他都会一点一点,领着他学习。

        从前欠宁悬明的这一部分,他会亲自为其补全。

        教你爱恨别离,刻骨铭心。

        你的爱恨皆起于我,归于我。

        这将是越青君此生唯一写的感情戏。

        仅此一份,皆奉与你。

        今夜之后,京城传起了新的流言,说是近日听见的那些巨响并非是雷声,而是有人做出了新的爆竹,那东家的人称它们为火树银花,但作用却相差不离,都是为庆贺用。

        尽管店铺还没开业,已经有好些人家在那家店预订了许多火树银花,只因那一夜的烟花雨实在太美不胜收,一夜之间传遍京城,京城里的达官显贵皆想要用它来装点自己的宴会。

        店铺还未开,越青君便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这烟花雨火遍京城后,前朝后宫便也知道,为何六皇子能得如此赏赐恩宠。

        没瞧见都没多少人再议论先前祭天时的那道晴空降雷吗,大多数人都觉得那就是烟花的声音,少数有想法的,也得不到人附和,说来说去也没了激情,一些专注挖章和帝过去的人也逐渐消停下来,只因已经有人因此被抓。

        先前是法不责众,现在既然只有你们这些人这么显眼,不杀鸡儆猴更待何时。

        处置了一批人,让章和帝狠狠出了口气,此事才算彻底揭过。

        越青君也在几日后进了工部。

        接待他的是现任工部右侍郎,听说他要来,早早便在官署等候。

        见到越青君时也十分殷勤妥帖,领着越青君进了工部各个部门认了一圈人,随后又提出要请越青君上天香楼用午膳。

        越青君笑着阻止:“林侍郎未免太过客气了,让一名小吏陪我便是。”

        林侍郎却十分真心实意道:“六殿下千金贵体,臣如何郑重也不为过。”

        这位六殿下可是他的大贵人,当初许子穆在时,他不过是工部都水司的一个郎中,上头有上官压着,平时有同僚竞争,他虽有政绩,却不得晋升。

        直到许子穆倒台,上头空出一个侍郎之位,他妻子岳父运作一番,这才让他捡了这个便宜。

        当初许子穆一事也是六皇子坚持查下去,才有他的机会,六皇子可不就是他的恩人?

        如今接待对方,也是投桃报李。

        “六殿下,您的皇子府已经初步有了可供选择的地点,您瞧瞧,想落在哪里?”

        林侍郎拿出一张地图,上面画着京城市井街巷,连哪里有口井都写得特别清楚。

        章和帝金口玉言要给越青君修建正式的皇子府,下面人这回自然不敢耽误,且要以郡王府的规制修建,自然不能如从前想的那般,随随便便弄一个,眼见着这位殿下如今正受宠,下面人当然也会见风使舵,一切紧着越青君的心意来。

        越青君选了个离皇宫更近的位置。

        “设计府邸内部的人选已经定了吗?”他问。

        林侍郎点头,“自然,殿下可有什么要求?改日下官让他上您府上记下。”

        越青君点点头,“那便多谢了。”

        “殿下太客气了。”林侍郎直说。

        贵妃宫中,近日宫内气氛十分紧张,宫人们皆是小心谨慎,生怕出一点错。

        贵妃在宫中素有从不打骂宫人之名,可这世上不打不骂却能折磨人的办法数不胜数。

        “娘娘,这是为小郎君准备的满月礼,您瞧瞧可还有什么疏漏?”

        贵妃难得抬头,扫了一眼道:“便与二郎的一样吧。”

        “是。”宫女应下,却未急着离开。

        贵妃皱眉:“还有什么事?”

        “是殿下,殿下说他手中铺子多有亏损,连今年给陛下的生辰礼都尚未准备。”

        贵妃冷冷道:“他怎么不连本宫的生辰都忘了呢。”

        “告诉他,自己想办法。”

        并非贵妃对儿子冷酷,而是近来为钦天监收尾已经让她劳心费力,加之上次的事并未给她带来想要的结果,平白损失了人手,贵妃自然面色不虞。

        “六皇子,尚未娶妻是吗?”贵妃忽然道。

        宫女点头应道:“六皇子从前一心向佛,无心娶妻。”

        “从前如此,今后却未必了。”贵妃面上沉思,也不知在想什么。

        “去,将名册拿过来。”

        不必多言,宫女也知道贵妃让拿的是哪本名册。

        郊外一处山庄,一名锦衣公子刚下马,便有下人殷勤前来,体贴地将马牵下去,“崔郎请进,我家郎君今日已经等候多时了。”

        崔行俭面上似笑非笑,“难得竟也有你家郎君等我这一日,那我可得慢些去,让他多等我一会儿才好。”

        下人讪笑一声:“崔郎说笑了。”

        崔行俭可没说笑,在下人越来越不好的脸色下,他足足走了快一圈,才去了后山的温泉汤池。

        进去便见到一名青年浑身仅着一件单薄的里衣泡在汤池里,青丝散落,一半浸在水中,热水将他身上仅剩的一件里衣也浸湿,透出里面的身躯轮廓,让人看上一眼,便面色通红。

        三名女子也衣衫单薄随在他身侧,一个喂食,一个捏肩捶背,还有一个正为他唱着曲,好不快活。

        见到眼前情形,崔行俭脸色不是很好,因为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绕的那一圈,并没有让这家伙多等他,只不过是让这人多享受了一会儿温香软玉。

        “都出去。”他沉声道。

        无人应话。

        直到汤池中的男子睁开眼,挥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其他人这才恋恋不舍离开。

        待到屋内没有其他人,汤池中的人才起身站起,随意披了件衣裳,竟也不怕此时寒凉。

        他径直走到崔行俭面前,伸出手。

        崔行俭故作不知,“孟家养不起你了,竟要向我讨钱?”

        孟九思瞥他一眼,“少废话,东西呢?”

        崔行俭:“没有。”

        孟九思再不看他,转身就走:“那你来干什么?”他满脸都写着还不快滚。

        见状,崔行俭也不再逗他,“真没有,不过虽然没有,但过几日我会在家中设宴,让来此的宾客一起欣赏那位‘诗仙’的佳作。”

        孟九思本是因为崔行俭送来的那些诗才愿意见他一面,此时听见对方竟要将剩下的诗都公开,却并未露出欣喜的神色。

        他停下脚步,皱眉转身,“你想做什么?”

        他早已从崔行俭那里得知此人乃欺世盗名之辈,所作诗词也都是他人之作,如今崔行俭竟是要为此人举办宴会,竟有要为其扬名之意。

        崔行俭:“你不觉得这很有意思吗?明明是个假货,身份低贱,学识浅薄,连脑子也很愚蠢,却能受尽追捧,欺骗世人。”

        “然后再让他身败名裂吗。”孟九思冷冷道,“崔行俭,我记得你现在是太子宾客,平日里,你就是这么为太子出谋划策的?”

        崔行俭笑了,“我是心思不正,可我这样的人尚且在朝中为官,而你这样的文士却避世隐居。”

        孟九思不说话了。

        崔行俭见他吃瘪,面上笑容越深:“不过我能理解,你们品行高洁之人,自然不愿意进这污浊不堪的朝堂,也只有我等本就心术不端,居心叵测,身怀野望之人,才想在朝中汲汲营营。”

        将怀中请帖扔下,崔行俭道:“请帖已经给你了,随你来不来,左右那日过后,诗集也会公诸于世。”

        说罢,他转身就走。

        “行俭。”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别陷得太深了。”

        他们二人自小相识,对彼此了解颇深,从前崔行俭也是一名想要货与帝王家的少年郎,不知从何时开始,孟九思渐渐再看不见崔行俭对皇室对天子的敬畏,如今能看到的,只剩下轻蔑。

        自以为自己能掌握野心之人,终究会被野心玩弄。

        诗仙举宴,赏阅诗集。

        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收到了请帖,越青君自然也不例外。

        请帖送来时,他正在与工部派来与他接洽的人商议皇子府的院落设计。

        “这处位置正好,应当做主院,不知殿下对于主院有什么要求?”

        越青君想了想,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要种一棵上了年龄的松树。”

        官员心想这不是什么问题,只是这上了年纪的却是有些奇怪,莫非这位殿下觉得年龄大的老树更吉祥?

        正想着,便又听到了下一句。

        “至于院落的名字,就叫花期。”时时刻刻都在花期。

        官员:“……?”

        越青君满眼笑意,似乎对这名字十分满意。

        官员缓缓低下头,想到这位殿下的平生经历,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太可怕了!

        原来男子常年不婚不沾女色,竟会变得如此恨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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