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鹤年的脸色瞬间阴沉，还有些带气。
他拉着虞小象，
“你不是和钱英在一起么？你怎么到桃清县来了！”
虞小象心虚，她缓缓侧身，指了一下小院角落的汪春。
萧鹤年一下子明白过来了……
刚进院时，看见虞小象太过于震惊，他都忘记看那个影子是谁了。
两人正在说话，老人照着萧鹤年的后背狠狠一锤。
“这就是你媳妇儿？”
她厉声喝问。
萧鹤年舔了一下嘴唇，比虞小象还虚。
“是，我是打算带她来看您的。但她说有事儿，我，”他赶紧扯过虞小象，给她介绍起来，
“这是我姥姥，你也叫姥姥。”
虞小象的震惊还没缓过神，一时间有些不知道如何下嘴。
老人脸色阴沉，把虞小象叫姥姥的冲动彻底逼退。
“我没有名字么？我天生就是你姥姥？”
她的声音愈发威严。
萧鹤年倒吸一口冷气，
“小象，这是蒋凌岚主任，是我国妇产科学优秀的专家，是桃清县人民医院的院长，是，”
蒋凌岚抬手，打断了萧鹤年的话。
“退休了，什么都不是！”
萧鹤年贴着脸上去，十分厚脸皮，
“谁说什么都不是了？还是我的姥姥呀。”
……
见了鬼！
虞小象鸡皮疙瘩掉一地。
见蒋凌岚噗嗤一笑，萧鹤年也跟着笑了，
“姥姥不生气了。”
瞬间，蒋凌岚的脸色又黑了下来，
“谁说我不生气了，你为什么对自己媳妇说话这么大声音！”蒋凌岚叉着腰，银发飘然，英姿飒爽，
“还有，叫什么是她的自由，你管这么多闲事做什么！和你妈一个德行。”
提到刘兰，虞小象突然明白是哪不对劲儿了。
外孙子结婚，刘兰都没有提过接自己的妈妈参加婚礼。
却不远千里，请了远在港城的米兰一家。
太奇怪了！
萧鹤年将近一米九的个子，瞬间缩成一米七。
他低着头，唯唯诺诺道歉，
“姥姥，我错了。”
虞小象噗嗤一笑，忍不住想起在萧家的时候，刘兰教训萧鹤年时，他的反应也想现在一样。
她看向蒋凌岚的脸。
她突然惊觉，除了头发白一些，她的五官和刘兰非常相似。
为了缓解气氛，虞小象主动叫人，
“姥姥，您和我妈真的很像啊。”
闻言，蒋凌岚丢掉萧鹤年的耳朵，她一脸疑惑，
“孩子，你妈是谁啊？为什么会和我像。”
“……”
虞小象的脸，惨白下来。
她嘴角抖了一下，觉得自己脑子废了。
萧鹤年捧腹大笑，比刚才更矮。
“姥姥，你糊涂了！
她是我媳妇，她妈就是我妈，我妈就是刘兰……”
他笑得肆无忌惮，就像个孩子，
“都说你们像，脾气又臭又倔，你还不相信！你看，小象第一次见你吧？她也这么认为。”
虞小象脑仁归位。
她很快反应了过来，瞪着萧鹤年，
“你别冤枉我啊，我说的是姥姥的长相和妈妈很像！谁说脾气了？”
小院，安静了下来。
萧鹤年委屈的盯着虞小象，感觉有背刺。
“你凭良心说话，他们打我的时候，是不是一模一样？”
他语气又急又快。
紧接着，一声尖叫，划破了小院上空的宁静。
楼顶正在觅食的鸽子，被这声尖叫吓耳朵乱窜逃散。
萧鹤年抱着胳膊，疼得吱呀咧嘴。
“我警告过你吧，不要和你媳妇这么大声音说话！”
蒋凌岚叉着腰，举着小木棍，一脸愤慨。
几秒钟后，她扔下棍子，看了一眼如坐针毡的汪春。
她走进屋子，转身对汪春说，“进来说话吧。”—
姥姥的客厅，简朴大方，收拾的非常干净。
客厅朝阳的一面，是一套布艺沙发。
正对着沙发的，是一台小电视，上面蒙着手工勾成的电视罩。
姥姥坐在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让汪春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虞小象和萧鹤年并排，坐在正对着电视的沙发上。
一时间，客厅里的安静有了回声。
蒋凌岚看着汪春的肚子，
“四个月了？”
汪春猛地抬起眼皮，嘴角瘪着，手指在一起狠狠地绞。
“马上就四个月了。”
蒋凌岚沉默了一下，对汪春的语气，也没有之前那样冷冰冰的。
“你现在做手术，已经有些危险了。”
汪春听明白了，她松动了！汪春含着泪，狠狠摇头，
“我不怕，蒋医生。我不怕危险！”
又是一阵沉默，蒋凌岚开始喝茶。
茶水的热气由于她的呼吸，偏离了原来的轨道。小水珠缓缓上升，在某个临界点炸开。
“我确实帮过几个女孩子。”
蒋凌岚放下杯子，手指在眉间撩了一下，
“她们都是事出有因。两个是被人欺负的，还有一个因为丈夫去世，她也没有工作。另外一个丈夫长年殴打她……”
汪春咬着下唇，等待老人家继续往下说。
突然，另一侧沙发上，萧鹤年嘴快，
“姥姥，她也是事出有因，这点我知道。”
虞小象半张着嘴，默默为他祈祷。
果然，蒋凌岚抄起手边的报纸，砸在了萧鹤年脸上，
“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妇产科的，你不害臊么？”
……
萧鹤年闭上眼睛，他强颜欢笑，对虞小象咧开嘴，
“我就先告退了。我在姥姥家，已经感觉不到爱了……”
说完，萧鹤年头也不回的走了。
虞小象震惊。
这就走了？
她突然觉得这家子都好奇怪啊！
到底自己是骗了他们，还是这一家子……
她不寒而栗。
虞小象站起来，正要去追，蒋凌岚清了一下嗓子，
“别管他。”
算了，正事要紧。
虞小象硬着头皮坐回原位。
只要蒋凌岚问了，就证明这件事有门。
虞小象理了一下思路，把汪春的事情，简单的说给了蒋凌岚。尤其是听说吴佳明反过来威胁汪春时，蒋凌岚气不打一处来。
“汪姐姐当时被爱情冲昏了头，但我觉得，人总是要有选择的机会……”
虞小象拍了一下汪春的手，对蒋凌岚说，
“她不想做妈妈，就要有不做妈妈的自由。”
说完全部，虞小象轻松了很多。
“您，能帮帮她么？”
她凝视着蒋凌岚，等待她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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