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仪喝不惯,正要把随身携带的茶叶罐子拿出来,却被柳白狠狠瞪了一眼。
上门做客,哪有客人自己带茶叶的?
这不是打主人家的脸吗?
“柳公子,宾王是个好后生,如今前途有了,身边朋友无数,还是太子的亲故,老朽当初的一句戏言,没想到被王媒婆当了真,回想起来,实在是惭愧得很,不如...不如让三丫头当个妾,您看...”
坐在柳白对面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看面相,就是个不怎么会打交道的人。
身上的袍子缝补了好几处,麻线缠得细发,看样子缝补袍子的女人,颇为手巧。
这是一家老老实实,没怎么见过世面,很普通的人家。
柳白对这家人的第一印象很好。
按照规矩,说亲事的时候,女娃是不能露面的。
“齐先生...”
柳白刚一张嘴,就把中年人给吓坏了。
“使不得使不得,老朽在公子面前,怎当得‘先生’二字?”
柳白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看来,自己还真不该来。
派个管事,或者直接派个护院来,或许这位‘齐先生’会更自在一点。
在这个时代,从来都没有‘平等’二字。
身份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正因如此,这位‘齐先生’看到柳白的第一眼,就以为,他们是来退婚的...
在官场之上,婚事也是极其重要的一环。
娶个好老婆,怎么也能少奋斗十几年。
尤其是像马周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若是能迎娶高门显贵之女,未来的仕途将更加顺畅。
“齐先生,柳某虽然年轻,但也是马周的长辈,婚事既然都定下来了,岂有反悔的道理?”
齐先生讪讪一笑,似乎因自己的小心眼,有点尴尬。
马周是个宽厚的性子,不想让未来老丈人面子上过不去。
“齐叔叔,小侄幼年之时,多受您照顾,后来当了博州助教期间,也多亏了您和婶婶的拂照,在小侄眼中,您二位和父母是没有多大差别的...”
齐先生的脸色,这才变得放松了一些。
起初,自家女儿和马周定下婚事,让他惊喜了好几天。
可听说柳白来了之后,这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官学博士,听起来相当不错。
可实际上,他们就是拿着朝廷一点微薄俸银的胥吏。
手里头没有一点职权,连向上级推举好学生的权力,都死死掌握在地方官府的学政大人手里。
要知道,师生之谊是官场上最为亲厚的关系。
谁也不肯白白错过,这个攀高枝的机会。
在他的眼中,马周虽然身份不同了,但还不值得柳白这个级别的人,亲自跑过来主持婚事。
大人物来了,说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他心里几乎肯定,柳白就是来给马周退婚的!
直到现在,才松了一口气。
“宾王啊...”
齐先生有些感动,想伸手拍拍马周的肩膀,却又有些胆怯的缩了回来。
最后,所有的话,都变成了讪讪一笑。
柳白呵呵一笑,道:“齐先生,明日便是这两个孩子的婚礼,宾王父母走的早,柳某大小也算是他的长辈,自然要多多操心。”
“是是...柳公子说的极是!”
齐先生连连点头。
“明日前来恭贺的人,着实不少,柳某这里还有一些话,要交代给齐先生...”
说着,柳白扫了上官仪等人一眼。
上官仪等人倒也识趣,随便找了个借口,跑到院子里去了。
来到院子里,来济揽着马周的肩膀,冲他挤了挤眼睛,道:“嫂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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