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向来是个急性子的人,他毫不迟疑,立刻让家里的马夫套上车,风风火火的向着柳家杀去!
可是,来到柳家大门外的时候才得知,柳白不在家。
他总归算是半个长辈,柳家一群妇孺,没有身为长辈闯空门的道理。
在马车里等待的时候,他才有时间好好琢磨琢磨。
把前前后后的事情仔细思量一遍过后,他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太莽撞了...
“按照柳白那小子的脾性,会不会是故意引我前来?”
魏征理了理稀疏的头发。
这种事情,柳白不是干不出来!
他比较了解柳白的为人,为了做成一件事情,柳白肯饶八十个弯子。
前些日子,为了动用国库里的银子,朝中一些官员,连续往他家里跑了好几趟。
目的当然为了阻止柳白!
都知道太子和柳家穿一条裤子,如果没有一个份量重的人镇一镇场子,说不定太子真就会把国库交给柳白!
那些够份量的老臣,多半与柳白交好。
尤其是像房玄龄他们那老哥们几个,甚至干脆就直接插手到柳家的生意当中!
指望着他们反对柳白,简直是做梦!
只有一个人,既有份量,又不可能与柳白‘同流合污’。
那就是魏征!
然而,魏征自从致仕之后,就再也不插手政务。
抛家舍业,跟在柳白在东洲岛上住了一段时间,美得跟神仙一样。
回到家,满脑子都是惆怅。
虽说他也很想,尽快把铁路修通,但是这件事跟动用国库,完全是两个概念。
所有人都知道,如果魏征还在朝中,一旦柳白动用国库,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肯定是魏征!
于是,这些日子魏征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什么人都不见。
今天上演了一处贪污受贿的戏码,就很有可能,是柳白故意引自己前来的奸计!
“走,回府!”
魏征吩咐马夫,掉头回去。
可还不等马车转过来,魏征又把马夫拦住。
“慢着!”
魏征拄着拐杖,有些艰难的下了马车。
自打从江南回来之后,他的身体情况一路直线向下。
北方的气候,实在是不适合他这种,身子骨一向孱弱的老人。
稍微动弹动弹,骨头缝里就钻心的疼。
马车急忙搀扶着魏征,来到柳家大门口歇着。
“老爷,出来前夫人特意嘱咐,给您拿了条毯子...”
说着,马夫把毯子给魏征披上。
“算她有心...”
一句夸赞的话还没说完,魏征再度勃然大怒!
他一把将毯子掀在地上,怒火直往天灵盖上顶!
“这是哪里来的毯子?!”
毯子质地优良,针眼密得仿佛天然形成一般,一看就不是羊毛的下等货,而是羊绒!
这种出产于波斯的毯子,价格比那块犀角刮痧板,还要高上了一两倍!
绝不是自家能用得起的东西!
魏征再也压抑不住心头的怒火,起身上前,就要砸柳家的大门!
这时候,一辆轻便的马车,停在柳家大门前。
“老魏头,哪来的那么多火气?”
魏征一看来人,眼珠子都红了!
“柳白,老夫要与你拼命!”
此刻,他恨柳白恨得,牙根都痒痒!
柳白却不理他,走上前去,把地上的羊绒毯子捡起来,拍了拍上边的土。
“这可是个好宝贝,看来你最近发财了!”
魏征紧走几步,眼珠子好像要往外喷火!
“你!是不是你?!老夫英明一世,全都给你毁了!”
与魏征的怒发冲冠不同,柳白始终笑眯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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