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财！
吃相难看也是落人话柄。
能有人送钱孝敬则是上乘。
关系往来便是如此浅显道理，互惠互利！
换言之盛怀安此番走动警察厅内上层关系很顺利，其最根本的原因不在于他立功得到高层赏识，而是真金白银开道。
高层领导说句不好听的多数没有真才实学，甚至有些人压根就不适合警察厅的工作性质，身居高位却难发挥作用，有些时候还会起到负面影响。
但权利却在其手。
他们觉得有能力的人很多，不行就换。
所以首先并不会重点关注能力，而是会不会做人。
这等风气其实在盛怀安看来不妥，只是这也是冰城内的普遍现象，不仅仅只是局限在警察厅中。
好在高层很少插手日常工作，都是由专人负责，这部分人专业能力极强。
且这些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极强的专业能力之外，又有令人无可挑剔的为人处世之道。
盛怀安现在也是如此，那日后打点关系都需要花钱。
他若做科长钱财进项自然增加，但恐怕也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不便做的太过分。
徐南钦这里愿意花钱维系关系，在其看来是好事情。
池砚舟又是手下得力干将，何乐而不为呢？
今夜饭局客尽主欢，结束后徐南钦、韩医生起身将盛怀安送至门外，其在警员陪同下离开。
返回饭店包间内韩医生说道：“盛怀安看来对这层关系并不反感，有利于我们帮助‘春归’营造更加安全的潜伏环境，甚至若是能与其利益牵绊增加，也可让对方骑虎难下。”
韩医生所说并非异想天开。
就拿此番诊所内药品失窃一事举例。
真相是遭人诬陷，伪造证据栽赃陷害。
可如果真就是韩医生等人监守自盗呢？
你说燕季同作何反应？
大义灭亲！
这个亲指的不是徐南钦二人，而是诊所。
燕季同岂能下得了手。
他在诊所内投入巨大，大半身价都压在其上，若是诊所出事钱财全部付之东流。
这是燕季同万不能接受的，所以他很有可能会自己想办法从别处找来药品，将诊所空缺填补。
还会令韩医生、徐南钦守口如瓶。
听起来是不是很荒诞？
但并非没有这样的可能。
这就是燕季同自己入局太深，牵扯太广，以至于骑虎难下。
徐南钦则是说道：“你的想法是没有问题，但想让盛怀安与燕季同一样则非常困难，对方不会令自己陷入这等境地。
其次就是盛怀安有壮士断腕的决心和魄力，若是真到这一步，他肯定会抓捕我等建功立业，弥补损失。”
人与人的区别是很大的。
燕季同与盛怀安就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这一点你一定要认清，若是对敌人你都没有一个清晰的认识，那么等待你的就是刻骨铭心的教训。
但加深与盛怀安的牵绊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能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其上，帮助池砚舟创造潜伏条件也是他们应该做的。
总不能策反对方安排潜伏命令，让其身陷敌营你则再也不闻不问，也不是这样的道理。
条件不允许是没办法，可现在确有机会。
徐南钦选择这个时候送钱给对方，一方面是感谢他出手相助，另一方面也是得知对方近日走动关系，有钱自当更加有底气。
随即徐南钦说道：“有关盛怀安一事不可操之过急，日后徐徐图之便可，先等眼下警察厅特务科换将之事尘埃落定再说。”
“明白。”
……
……
当日池砚舟起身相送纪映淮离开，恰逢看到宁素商现身，只是两人难以有交谈机会。
且宁素商并未准备情报写于纸上告知，而是暗示池砚舟创造见面机会，可见所说内容不宜书面传达。
对此池砚舟心领神会，表示自己会想办法。
办法倒也简单。
徐妙清这里放假前来医院陪他，中午两人就前去外面饭店吃饭，这是很正常的行为。
此前也多次出现。
毕竟你打包带回来首先就不是新鲜出炉，其次医院这等地方用餐也不便，不能活动时是没办法。
两人吃饭杨顺自然不能在场，因此在包间内是单独相处。
这个包间内还带有一洗手间，算是较为高档之所，宁素商此刻就藏在洗手间内。
如此安排是池砚舟通知对方，组织情报不方便通过纸条传达，但他这里却可以。
于是乎宁素商先一步进入洗手间内躲藏。
池砚舟对面前徐妙清说道：“等饭菜上齐后我要去谈点事情，你帮忙防止有人进来房间。”
徐妙清下意识看了一眼洗手间，显然已经猜到。
却也明白自己不能去窥探对方真容，于是点头：“没问题。”
有徐妙清配合自然更加方便行事，饭菜上齐后池砚舟就前去洗手间，果真见到宁素商在内。
回身将门关上，宁素商则是未有言语，侧耳倾听。
对徐妙清她是有一定警惕的，这是情报工作人员应该具备的素养，池砚舟也没有反感。
等宁素商确定没有动静后，才低声问道：“你的伤势不要紧吧？”
本意是让池砚舟留在医院，但加重伤势才得以完成，宁素商也很担心。
“没有大碍，所以再过几日可能还是要出院，我也不好再找借口停留，所以组织究竟有何任务给我？”
池砚舟开门见山不敢废话，因为时间确实紧张。
“你可还记得吉葉秀樹夜里遭受伏击，想要抢夺他的公文包。”
“这件事情我当然记得，任务却失败了。”
当时池砚舟与幡田海斗在进行监视工作，调查地质勘探专家之内是否存在内鬼，遇到医科大学教授吉葉秀樹从日本官员住所内离开，途中就遭遇了伏击。
但伏击并未生效，吉葉秀樹安然无恙，公文包自然也没有出现问题。
宁素商这里继续说道：“公文包内的文件事关平房区一事，但却没能获悉，于是后续任务落在郑可安头上。”
郑可安！
池砚舟与其也许久未见，毕竟各自都有潜伏工作在身，没有必要的情况下是应避免见面。
吉葉秀樹可以算得上是郑可安的“恩师”，那么她确实有机会接近对方，去窃取公文包内的情报。
“结果如何？”池砚舟问道。
“郑可安有惊无险获得了公文包内的信息，让组织得以确认平房区内的情况，与特委方面猜测相差不大。”
“平房区究竟在做什么？”
宁素商稍有停顿后说道：“今日我们时间有限，详细内容一时半会说不明白，大致告诉你就是负责细菌战研究、实验的中心。”
“细菌战？”
“没错。”
这个词对池砚舟而言稍显陌生，他有诸多疑问但此刻显然没有时间，所以他便没有再追根究底，打算日后再详细向组织了解。
现在将心中好奇全部压下问道：“组织的任务是？”
“日苏冲突……”
通过宁素商很简短的讲述，池砚舟大致了解现在的情况，其实在“九一八事变”后日本占领东北，严重威胁到了苏方在远东地区以及蒙古的安全，鉴于严峻的形势，苏蒙两国结为盟国。
集结大量兵力在边界一带，这使得日本对此极为忌惮，军事形势十分紧张。
今年五月初蒙古边境骑兵部队越过哈拉哈河牧马，双方在边界地带发生了小规模的冲突。蒙古军队乘势占领争议地区的一处哨所，好战的日本人立即调遣第23师团骑兵部队、装甲车队、飞行战队投入战斗，很快将蒙古军队击溃。
战争一触即发，苏方同样好战，随即增援坦克旅、摩托化部队到哈拉哈河，一场小规模的边界冲突演化为日苏两国的大规模战争
5月28日双方激战后，日军惨败。
日军对此十分不甘心，关东军司令部大规模调集部队增援，苏方同样不甘示弱，欲借此机会洗刷1904年日俄战争的耻辱。
听明白这些池砚舟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前线的具体情况比较焦灼，但组织担心日军方面会安排细菌部队参战，所以开始在冰城方面打探相关情报。”
“他们的实验，已经到了可以参战的程度吗？”池砚舟以为还在研究阶段。
“其实这项研究开始的很早，确实现在可以投入战斗，很容易造成大规模的死伤，所以这个军事部署的情况对国际上而言很重要。”
“现在有进展吗？”
“任务还是安排给郑可安，她是唯一有机会接触到这方面情报的人，平房区内管控严格无从下手，吉葉秀樹是为数几个不多的切入点。”
池砚舟很好奇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不让吉葉秀樹进入平房区？”
“根据郑可安提供回来的情报，吉葉秀樹此人对这方面的研究存在抗拒，但他同时也是非常专业的人员之一，所以在早前的防疫研究一事上他有参与。”
学医的初衷当然不是为了细菌战，有一定抗拒心理倒也能理解。
但日军方面的压力同样不小，所以吉葉秀樹还是有参与的，不然早前的安瓿瓶一事，他为何那么紧张。
“所以郑可安已经得到情报？”
“郑可安是否得到情报不确定，但组织方面猜测是获悉到了一定的内容，可问题是她现在因此前为窃取公文包内的文件资料，开始协助吉葉秀樹在学校内进行一定的研究和实验。
参与这些就极大程度上限制了人身自由，尤其是近段时间因日苏战争的情况，变得更加难以接触。”
这个不难理解。
吉葉秀樹这里也要做好保密工作，相比于平房区的保密，他可能更加不想让人知道，他参与过什么。
让郑可安协助的是防疫研究，但防疫防的是什么？
病毒！
细菌！
所以万变不离其宗，只是对外说出来正大光明，也不会有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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