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口避免亚细亚股提前知晓。
实则是想要戏班有所营生，困顿在此不是长久之计。
至于所谓经费。
对特务股而言无非九牛一毛，能打掩护方便调查自是不会犹豫，且这钱你申请经费股内会批，若不申请压根就没有这笔钱。
所以不存在吃亏与否的情况。
于是当即就安排阿城警察署警员，招呼戏班在当地继续开演，池砚舟则是将秦喜繁与红妮儿再度叫来。
“池队长有何吩咐？”秦喜繁见此情况，觉得会有安排。
果真池砚舟说道：“我等需要红妮儿前去冰城帮忙辨认反满抗日分子，仅让其跟随我们前往想来秦班主难以放心，就有劳秦班主与我们一同走一趟。”
“一定好好配合。”
形势比人强！
秦喜繁如今唯有听命，难改决定。
池砚舟能携他一同前往冰城与红妮儿有所照应，已经算是不错。
但在警员看来觉得池砚舟安排没有问题，红妮儿年龄太小，若是突然不配合起来，你还真不好办。
有秦喜繁跟随则可解决此事。
红妮儿尚且不明白现在情况如何，但既然秦喜繁同行她就不怕，对班主她是非常信任的。
安顿好停留阿城的戏班人员后，池砚舟三人携带秦喜繁与红妮儿一道，坐火车回冰城。
途中没有任何事情发生，顺利抵达冰城。
“带他们二人找一家酒店入住，你们负责照顾。”池砚舟还未离开冰城火车站，就将命令下达。
其二人自是不可带去警察厅，避免引起亚细亚股警员注意。
说是让杨顺、乌雅巴图鲁负责照顾，其实就是看管，防止节外生枝。
“属下明白。”
池砚舟率先独自一人离开火车站，朝着不远处的警察厅而去。
直奔盛怀安办公室。
“报告。”
“进来。”
“股长。”
“阿城之行，调查结果如何？”
“属下怀疑戏班成员所以展开审问，但审问没有发现戏班内有可疑人员，但通过戏班一学徒所提供的线索，说亚细亚股当日逮捕之人，好似身边有同伴。”
“同伴？”
盛怀安自认为自己查看亚细亚股工作记录不下数十次，清清楚楚记得警员说被捕成员孤身抵达十一蹚街，他不可能看错。
池砚舟紧跟着说道：“属下对于这个线索同样非常疑惑，可那位学徒对记忆人员面容有所天赋，她应当不会将人记错，且这是从戏班内调查到的唯一线索。”
“人脸是不会记错，但有没有可能误会路人？”
“但这位路人恰好是外国人。”
“外国人？”
“正是。”
盛怀安现在同样心中开始有所怀疑，被旁人误会是同伴，且又恰好是外国人，这仅仅只是巧合吗？
情报工作中是不相信巧合的。
虽你现在可以解释，因两人都是外国人，所以下意识站的过近。
但盛怀安需要证据，而不是无端的推理。
且这等没有根据的推理，往往是要为怀疑对方而使用，绝对不会在排除嫌疑的时候当做依据。
“提供信息的学徒年岁很小，属下认为她不会信口开河，或许可以尝试。”
这个时候池砚舟不能闭口不言，好似担心自己与这件事情牵扯过深。
因本就是他负责调查，如今唯有这一条线索，若是不查就是无功而返。
池砚舟作为警察厅特务股队长，事已至此宁可最终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会愿意现在放弃。
如此才符合人设。
对于他的建议盛怀安自然认同，论多疑盛怀安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打算如何调查？”
“属下认为可以通过警察厅发布命令，让各警察署配合整理人员资料，再由派出所处理后送达警察署，最后送来警察厅。
到时让戏班学徒进行辨认，就可锁定对方身份，以便后续调查。”
好就好在对方是外国人。
冰城外国人很多不假，可相对而言还是少数，若是亚洲面孔，哪怕是外国人你都难查找。
池砚舟所提议的办法，盛怀安觉得可行。
假如让你前去高校内找一名学生，只知道一些基本特征。
那么好似大海捞针。
可学校将工作分配到各个年级，再由各个年级传达给各班，甚至各班还可以按照各组的编制进行配合查找。
如此一来就简单很多，与现在情况一致。
国民手账都有登记。
令各派出所将其中外国人的登记表格找出，再将女性排除，后锁定年龄段筛取。
工作量是很大，但由各派出所负责则不算过量。
汇总后人数只怕不会少，但戏班学徒天赋异禀，也能胜任甄别工作。
盛怀安最终说道：“我们是可以用特务科的名义下达任务，另各警察署派出所配合，但如此一来只怕再难隐瞒。”
“确实动静不会小，但亚细亚股第一时间应该不知我们目的，等他们有所发现或许都已经调查结束。”
简单讲就是户籍管理。
找到外国人排除女性，再排除一些年幼和年老的，这工作量对各派出所而言不算大。
毕竟辖区就这么大，除了几个繁华区域内的派出所可能工作量较高，其他的一天时间就够。
例如埠头区、东西傅家甸区这类地方，让他们多加派警员负责，一两日时间也足以。
“我会请科长下令，你负责好戏班学徒，这两日莫要回家时刻注意。”
“是！”
池砚舟明白盛怀安的意思，无非是担心亚细亚股提前知晓，心中气不过想要抢夺戏班学徒。
此事言罢盛怀安则继续说道：“刁队长这几日很是活跃。”
“活跃？”
“提防一些。”
“明白！”池砚舟这才反应过来。
刁骏雄只怕因先前之事心有担忧，唯恐池砚舟上位对其打击报复，这几日或许也是想要找寻出路。
奈何盛怀安得到傅应秋提供的厅内情报布局，将其行为尽数掌握。
如今提醒池砚舟小心。
接下来的工作主要就是科内负责，池砚舟看管好秦喜繁、红妮儿便可。
于是从盛怀安办公室内告退，直接前去找杨顺等人。
见他过来杨顺说道：“队长，人都安排妥当。”
“这家客栈安全吗？”
“是乌雅巴图鲁先来办理入住，他们都没有露面，且这家客栈地处偏僻，每日不会有太多旅人出入。
同时已经要求秦喜繁、红妮儿不可随意出门走动。”
池砚舟看了看情况说道：“换一家酒店，办理入住套房，秦喜繁、红妮儿各自一间卧室，我们三人在客厅轮流看守。”
特务科此番可谓是消耗人力物力，池砚舟自然不能让问题出现在自己这里，所以做出更加保险的安排。
酒店套房价钱自然昂贵，但只要能调查到线索，盛怀安不会在乎这些经费的支出。
“属下这就去办。”杨顺立马前去负责。
很快将酒店事情处理好，几人便要带着秦喜繁、红妮儿过去，但这个客栈的房间没有退掉，也算是制造一些迷惑选项。
新酒店办理入住时的证件，也非他们几人，更具迷惑性。
……
……
盛怀安一直在办公室内等待，听到下面警员汇报说傅应秋回来，他则起身前去求见。
这几日傅应秋很忙。
因距离他要正式离开的日子渐近，厅内有想要举办一场欢送会的意思，说是欢送会。
多数情况是想要借此机会，中饱私囊。
因举办场地打算选择在至美楼，一场花费不会少，借机便是公款吃喝同时还能虚报款项，放入自己口袋。
傅应秋本身对此事是没有兴趣的，但奈何厅内领导觉得欢送会也算不错，他也就没有扫兴。
今日刚刚商谈结束这件事情回来办公室，就听到盛怀安求见。
说真的。
他刚刚将厅内情报布局交给对方，亚细亚股逮捕成员就死在审讯中，且负责审讯的人内，就有情报布局名单上的人。
傅应秋很难不怀疑，这件事情与盛怀安是否有关？
可动作确实太快，一时间不好判断。
但你让傅应秋这个时候，再去联系亚细亚股警员询问事情真相，他万万不会这样做。
首先你询问，亚细亚股警员不一定会告诉你。
此前是你们合作不假，可你要离开警察厅，且还是你将名单交给盛怀安。
这种情况下，对方怎么可能还会听你安排。
有可能打听不到真相，反而还会让其将此事告知盛怀安，那就是大忌。
将情报布局名单交出的那一刻，你就不应该再私下联系名单上的人，这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所以傅应秋虽是心中有所好奇，但最终没有选择确认调查，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
对于盛怀安此刻求见，他示意警员让其进来。
“科长。”
“先坐。”
“听上面说要为科长举办盛大的欢送会，到时候肯定极其热闹，这是科长在厅内殚精竭虑工作多年的肯定。”
“这事你都听说了？”
“厅内有所流传。”
“是厅内长官抬爱。”
两人就此事寒暄了几句，毕竟能有如此殊荣的人很少，警察厅一年来来往往多少人。
谁会举办欢送会？
连欢迎会都没有怎么见过。
更别提你这要离开的人。
说是上面想要公款吃喝中饱私囊，但也足以说明傅应秋在警察厅中的重要性，因其他人压根就不可能有这方面的待遇。
是傅应秋有资格这样做，上面才能趁机捞一笔。
而不是说上面为了趁机捞一笔，让傅应秋这样。
这是有一个前后的因果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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