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尧明显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宋问盏快步上前，把摔在宁若旁边的稚稚抱了起来，一边询问她有没有伤到什么地方，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
好在稚稚只是手擦破了点皮，但好像被吓得不轻，呆呆的站在那里。
宋问盏单手把她搂进怀里，跟救护车说了这边的地址后，又轻声安慰道：“没事没事，稚稚别怕。”
稚稚抬手抱着她的脖子，垂下的目光却扫向了躺在地上的宁若。
这时候，商尧终于反应过来，把宁若扶了起来。
宁若躺在他怀里，双手都是血，用力抓着他的衣服，满眼惊恐：“孩子，你看到了吗，我们的孩子……”
商尧虽然不喜欢她，也不想要这个孩子，但这会儿还是勉力开口：“你冷静一点，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
宁若几个大喘气后，也不知道是冷静了一点，还是更激动了，她突然撑起来了一点，指着宋问盏怀里的稚稚：“是她！是她撞我的，她是故意的，一定是宋问盏指示的！”
说着，她又去拽商尧，“你看到了吗，就是那个女人，她嫉妒我，她不想要让我们的孩子生下来，就是她……就是她！”
商尧皱眉：“你疯了吗。”
他看得很清楚，是宁若自己去拽那个女孩儿，也是她自己没站稳，摔下去的。
宁若喊道：“我没疯，就是她们，是她指示的：“……”
稚稚害怕的把宋问盏的脖子抱得更紧了些。
宋问盏继续拍着她的背，看向了宁若，冷声道：“闭嘴。”
宁若被她这么呵斥，倒还真的楞在了原地。
宋问盏道：“你再多说一个字，我让你肚子里那孩子真生不下来。”
宁若缩在商尧怀里，紧紧咬着唇。
很快，救护车便到了。
护士喊道：“病人家属在哪儿，快跟着一起上车。”
商尧站在原地，皱着眉犹豫不决。
宋问盏牵着稚稚起身道：“你去吧，我自己进去。”
“可是你……”
“我能行。”
护士在那边不停催促，商尧只能咬着牙，转身上了救护车。
他们走后，围观的人群也在茶室工作人员的疏散下离开了。
宋问盏重新蹲在稚稚面前，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碘伏棉签，给她清理伤口上的灰尘后，又拿出两个创口贴，一边手掌给她贴了一个。
她把垃圾团在手里：“好啦。”
稚稚垂着脑袋，眼泪无声落了下来。
宋问盏缓声：“稚稚，是不是刚才吓到了？”
稚稚摇了摇头，哽咽道：“我想我妈妈了……”
宋问盏一顿，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轻轻把她抱在怀里。
半晌，稚稚才闷声道：“我之前受伤，都没人给我包扎的。”
宋问盏听得心里有些钝痛，她道：“那以后阿姨给你包好不好？”
稚稚点头，又道：“那你不会再抛弃我了吗。”
“不会。”宋问盏道，“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你。”
稚稚慢慢从她怀里出来：“我们进去吧。”
宋问盏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不要紧，我先送你回去吧。改天再……”
稚稚拉着她的手往前走：“我才没有那么脆弱。”
宋问盏确定她没事后，才重重吐了一口气，牵着她走上了二楼。
然而当门打开的时候，她却楞在了那里。
里面坐着的，是商则寒。
宋问盏回头看了看，还以为自己进错了房间。
商则寒看向她：“你走的没错，是这里。”
宋问盏更加疑惑道：“那你怎么……”
这时候，陈见从里面出来，给了稚稚零食，对她道：“小朋友，我们去旁边玩儿好不好。”
稚稚仰头看了看商则寒，又仰头看着宋问盏，慢慢把手抽了出来，跟陈见离开了。
茶室的门缓缓关上。
宋问盏走到商则寒对面坐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商尧带我来见你吗？”
“他不知道在这里等你的是我。”
宋问盏皱眉，满脸不解。
商则寒道：“我想了很久，与其让别人告诉你，不如我自己跟你说。”
宋问盏放在膝上的手慢慢攥紧，她垂眸看着商则寒面前的牛皮纸袋，细长的眉皱得更深，该不会是……离婚协议书吧。
商则寒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了眼：“你想要知道什么。”
“我……”宋问盏抬头，唇角抿了抿才道，“我想知道的，你都能告诉我吗。”
“能。”
话到嘴边，宋问盏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茶室就这样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只有袅袅茶烟弥漫。
商则寒缓缓出声：“既然你还没想好怎么问，那我先来说。”
宋问盏喉间忽然有些哽，等着他剩下的话。
商则寒道：“六年前，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儿，她很漂亮，性格很开朗，有很多奇思妙想，但我工作忙，很少能抽出时间陪她。我忙的时候，她就靠在我旁边画画——”
宋问盏听到这里，手指攥的更紧了。
商则寒的声音继续传来：“她等了我很久，直到她生日那天，我才陪她去了音乐节。”
她对上男人的目光，眼尾有些泛红，想说什么，但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后来，她怀孕了。”商则寒道，“我本来想带她回国，可是因为工作的问题，无限期的拖延。等到解决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七个月了，不适合长时间飞行，只能等孩子生下来。”
宋问盏打断他：“这是……言言母亲的事吗。”
商则寒低低“嗯”了声。
她失笑道：“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商则寒黑眸沉静，他把面前纸袋推到了她面前：“这是你和言言的亲子鉴定报告。”
宋问盏紧紧抿着唇，侧头看他。
商则寒道：“言言从一开始就很喜欢你，依赖你，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宋问盏大脑一片空白，她只听见自己问：“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商则寒削薄的唇微抿，不语。
宋问盏笑了两声：“很早了，是吗？”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喃喃道，“你出国之前那晚，问了我梦里的音乐节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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