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稚目光对上他的，停顿了几秒后，缓缓扭过了头。
小荷包蛋跑了两步，又站在了她面前。
有种今天非要把这朵小红花送出去的架势。
稚稚大概是觉得他烦了，过了一会儿，迟疑着伸出手，把小花拿了过来。
小荷包蛋脸上露出了笑容，趴在她的桌子上：“那你不能扔哦，下次有了小花花我还送给你。”
说完，他蹦蹦跳跳的去和其他小朋友玩儿了。
稚稚低着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小花，别在了洋娃娃的头发上，唇角轻轻扯了下，像是在笑。
……
由于稚稚和小荷包蛋见面相处情绪正常，没有排斥的情况，所以晚上宋问盏把他们一起接上了车。
小荷包蛋一眼就认出她了，高兴的朝她张开双手跑了过来：“妈……”
宋问盏把手放在口罩上，朝他做了一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道：“先上车吧。”
车上，宋问盏给他们准备酸奶小蛋糕还有水果。
小荷包蛋插上吸管，递了过去：“稚稚，这个给你。”
稚稚不接，他就酸奶凑到她嘴边：“这个特别好喝，你尝一口就知道了！”
过了半晌，稚稚才拿了过去。
小荷包蛋又给她拆小蛋糕，拿叉子分水果，宋问盏坐在前面，看着这一幕，虽然感觉眼睛有些酸，但心里的暖意却一点一点的放大。
等到他们吃的差不多了后，宋问盏才小声道：“我们出发咯。”
她轻轻踩动了油门，缓缓离开。
宋问盏把稚稚送回去的时候，心理医生和保姆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宋问盏弯腰，跟稚稚挥了挥手：“我们明天见呀。”
稚稚抱着洋娃娃，似乎很轻的点了一下头，小跑着进了房间。
进了电梯，小荷包蛋仰着脑袋问：“妈妈，稚稚不和我们住在一起吗？”
宋问盏摘下口罩：“稚稚先在楼下住几天，等过段时间再和我们住在一起。”
小荷包蛋又问：“那妈妈你为什么要戴口罩呀，是生病了吗。”
宋问盏蹲在他面前，轻声解释道：“因为……妈妈伤害到稚稚了，所以稚稚看到妈妈会很难过。”
像是察觉到她的失落，小荷包蛋上前，抱住她的脖子：“言言一直喜欢妈妈，也会一直陪在妈妈身边的。”
宋问盏嘴角弯了弯，揉着他的小脑袋：“好。”
她牵着小荷包蛋的手起身：“到家了，我们走吧。”
晚上，商则寒回来后，先去楼下看了稚稚，陪她吃了晚饭，等她睡着了才上去。
他打开小荷包蛋的房间门，见他正撅着小屁股趴在床上，出声道：“商言言，还不睡。”
小荷包蛋立即拉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睡了睡了。”
商则寒走了过去，给他把被子盖好，又把灯关了，才转身离开。
等到关门声响起后，小荷包蛋又悄悄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开了灯，拿出枕头下的东西，继续专心画着。
房间里，宋问盏正屈膝坐在地毯上，旁边的茶几摆的是宋卿的那幅“山间雅居图”。
她今晚不知道把这幅画看了多少遍了，始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就连商则寒回来也没有发现。
商则寒坐在她旁边，视线落在了画上：“怎么了？”
宋问盏收回思绪，她垂着头，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今天……去医院看宋长林了。”
商则寒嗓音低低的：“嗯？”
“我知道，我不是他的私生女，更不是他的女儿。”
商则寒削薄的唇微抿。
宋问盏回过头道：“你知道是吧。”
他没说话，默认了。
宋问盏收回目光，看着那幅画，缓缓出声：“虽然我从小就知道宋长林和文宜不喜欢我，但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的身世，因为爷爷对我真的很好。我一直觉得，是宋与诗嫉妒我比她漂亮，所以才在他们面前说我的坏话，让他们讨厌我，他们之所以不喜欢我的原因也是这个……”
“知知。”
宋问盏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是我之前自己说的，如果我的亲生母亲不愿意认我的话，让你不要告诉我。现在这种情况，我自己都可以需要很长的时间来理一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最近言言和稚稚接连出事，你都已经够累了。”
商则寒拽着她的手腕，将人拉了上去，坐在他的腿上。
他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泪水：“我只是觉得还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
宋问盏点头：“我知道。”
商则寒环住她的腰，低声道：“你是现在就想知道答案吗。”
“不。”宋问盏道，“虽然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我觉得，我可能接受不了。我还没有做好准备，至少……先等稚稚好起来再说。”
商则寒道：“那就别去想了。”
“可是……”宋问盏重新看向那幅画，“宋长林说，爷爷的死因，在这幅画里。”
商则寒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这幅画，从来没有对外发表过，这应该就是你爷爷留给你一个人的。”
宋问盏脑袋靠在他的怀里，鼻子有些酸：“从小到大，只有爷爷对我好，我却连他究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商则寒搂着她的肩：“知知，你爷爷他在乎的，从来就不是这些，他只是希望，你能够开心幸福安稳的过完这一生。”
宋问盏安静了一会儿后道：“我想带你去见见他。”
“好。”
……
第二天，宋问盏把小荷包蛋和稚稚送去了幼儿园后，便和商则寒去了墓地。
她到的时候，发现爷爷目前多了一束花。
自然众人知道爷爷就是顾白后，时不时也会有人来探望，宋问盏并没有放在心上。
她只是把自己带来的花弯腰放在了墓碑前，声音很低：“爷爷，我来看你了。”
回答她的，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
最近仿佛到了雨季，时不时都在下雨。
宋问盏垂着眼睛，声音伴随着雨幕落下：“爷爷，我现在过的很好，我结婚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们很可爱，你要是还活着的话，一定会很喜欢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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