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东红让秦招娣替他开车,在街上转悠。
天色渐暗,街道两旁亮起了灯光。
秦招娣问:“这个时候了,你还不回去吃晚饭?”
魏东红摇了摇头道:“没胃口。”
秦招娣目光闪烁了一下,遂又问道:“蒲凤喜的事,应该不会牵扯到嫂子身上吧?”
“哼,这个蠢娘们儿,手伸得比谁都长,平时怎么说都不听,真是不想跟她过下去了。”魏东红烦闷道。
“你也别说气话,事情已经发生了,该想办法还是得想办法。”秦招娣表面镇定,心里其实比谁都急,要是刘利群都被牵扯进来,她肯定也跑不掉,现在能指望也就只有魏东红了。
“能想什么办法?闹到这一步,谁敢插手?”魏东红恼火道:“蒲凤喜这个混账东西,我要早知道他是这么个没脑子的玩意儿,当初就不该保他。”
“他再混账,你也得说句话了,不然再这么搞下去,我担心牵扯的人会越来越多,以后队伍可就不好带了。”秦招娣略一停顿,“要不利索点,干脆赶紧把他给弄死完事。”
魏东红叹了口气道:“这也只能事在人为了,我今晚已经叫了罗开平和严福祥去我家里,准备让他们快点结案,免得下面人心不安。”他说着,又有些冒火了,“这蠢娘们儿,成天就知道在我面前捧这个蒲凤喜,现在捧出问题了吧?”
秦招娣幽怨道:“那还不是你把他提上来的。”
魏东红两眼一瞪,“你这是放的什么屁?”
秦招娣立马不吭声了。
转了几圈,车子开到了县迎宾馆,秦招娣问:“魏县,要不要进去休息会儿,找个人来给你按按,放松放松心情?顺便就在这儿安排个晚饭算了,吃了再回家。”
魏东红抽着烟没有说话,秦招娣通过后视镜,揣摩着他的意思,随即便把车拐进了停车场。
下了车,她走在前面,让服务员把经理叫来,然后对经理说:“马上安排个房间,找个手法好的过来,给魏县按摩一下。”
经理点头应下,连忙下去安排。
转身刚走没几步,秦招娣跟上去,小声交代道:“找个年轻点,漂亮点的小姑娘。”
经理会意,表示明白。
秦招娣陪同魏东红上楼,迎面却碰见了龚宝珍。
龚宝珍加快走到跟前,打了声招呼问:“魏县,您这是……”
秦招娣说:“魏县今天有点累,过来放松理疗一下。”
“哦,那是应该的,应该的。”龚宝珍点头笑道。
魏东红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龚主任,你现在跟着叶书记,干得风生水起啊。”
龚宝珍忙说:“呵呵,那个,我也就帮忙跑跑腿,干点分内的事儿。”
魏东红拍了拍他的肩膀,“谦虚了。”说着,已经往前走去。
龚宝珍转身跟上来说:“魏县,要不要我去帮您安排一下?”
魏东红淡淡道:“不用了,秦部长已经安排好了。”
龚宝珍朝秦招娣点头笑笑,“也是,有秦部长在,我说这些就多余了,那您先休息,有时间我再来找您汇报。”
正要走,却听魏东红说:“我家大门往哪儿开,恐怕龚主任都忘咯。”
龚宝珍一愣,忙笑道:“哪儿能啊。”见魏东红和秦招娣在一间客房外停下脚步,赶紧走过去主动为他推开房门,等魏东红进去了这才离开。
魏东红换了睡袍,在按摩床上舒舒服服的躺下,秦招娣等到按摩技师过来,便也识趣的撤了。
他翻来覆去让小姑娘把全身按了个通透,又小憩了片刻,起身走出房间。
秦招娣就在外面走廊上候着,迎上来说:“已经让餐厅那边把饭菜备好了。”
魏东红摆摆手道:“不想吃。”
坐车返回县委家属大院,秦招娣问:“需要我在吗?”
“不用了,你回吧。”
……
魏东红一进门,就看到刘利群像是霜打的茄子,歪靠在沙发上,她没好气的说道:“现在不回来吃饭也不提前打招呼了,我看这个家是留不住你了。”
魏东红顿时火冒三丈,扯着嗓门儿吼道:“我打招呼的事情多了,你有听过一句吗?!”
刘利群愣道:“你吃枪药了是吧?”
魏东红伸手指着她的鼻子呵斥道:“一天到晚的,把蒲凤喜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还什么捏拿大师,尽搞些没名堂的事情,这下你还捏拿大师不?”
刘利群自知理亏,双手一抱,气鼓鼓的把脸扭向一边。
魏东红坐下点了根烟,把打火机往茶几上一撂,猛抽了好几口,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生什么气?你有资格在我面前甩脸子吗?你这个人啊,没那脑子还总喜欢揽事,干啥啥不行,每次搞得一地鸡毛之后就只能让我来给你擦屁股,我真是欠你们娘两的,就没一个能让我省心的。”
刘利群阴阳怪气道:“啊对对对,这个家就你厉害,瞧把你能耐的,这么厉害,儿子怎么现在还在监狱里头呆着?”又说:“我看啊,我也进去给儿子做个伴得了,你放心,蒲凤喜要是真把我扯进去,我把一切都担起来,绝不会连累到你。”
一听这话,魏东红刚压下去的火顿时又蹭蹭直往上冒,站起来指着她喝道:“你这是放的什么屁?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呢?你担起来?你担得了吗?他姓叶的现在是枪口指着你们,子弹等着往我这打呢,说你没脑子,你还不服气!”
刘利群气呼呼的正要还嘴,却听门铃声响起。
魏东红把烟摁灭,重新坐下后瞪着眼说:“还不去开门?”
“使唤人你是第一名。”
刘利群过去开门,是罗开平和严福祥来了。
两人进到客厅,就发现气氛有点不对,罗平开半开玩笑的说道:“家里挺严肃嘛。”严福祥则是给魏东红敬上烟,打趣道:“这是在开家庭小会吧?魏县肯定对咱们嫂子有不同意见。”
有外人在场,刘利群这才勉为其难的挤出一丝笑容。
魏东红摆摆手道:“不扯别的,找你们二位过来,是谈正经事。”
“蒲凤喜的案子,现在牵扯出不少干部,还有一些私营老板,社会影响非常恶劣,你们组织部门和纪检部门方方面面都要表现得高效一点,绝不能让老百姓说咱们心慈手软,更不能让市里头说咱们办事无能,希望二位加快进度,对蒲凤喜这样的贪官污吏该办就办,该杀就杀,该今天杀,绝不拖到明天。”
“总而言之,要尽快给老百姓一个大快人心的交代,另外,现在在这个案子上投入了那么多人力,尽快结案也比较便于我们轻装前进,不能影响了其它方方面面的工作。”
……
翌日,许文忠中午一回家,就对妻子袁丽说,蒲凤喜估计是要掉脑袋了。
袁丽摇摇头道:“看来叶楚文这个人,还真是不好惹,被他盯上一准没有好果子吃,老许,你以后也得当心着点儿。”
许文忠双手枕着脑袋,躺在沙发上吞云吐雾道:“蒲凤喜是自己找死,他仗着有魏东红两口子当后台,谁都不放在眼里,换我是叶楚文,也得弄他。”
袁丽转了转眼珠子,忍不住担心道:“哎老许,你说姓叶的会不会借着蒲凤喜这个事儿,在沅县掀起一场惩腐反贪的整风运动?”
“不会,水至清则无鱼,他搞蒲凤喜,是为了干事情,得罪太多人,还怎么干事?”许文忠盯着天花板道:“官场上,最重要的就是看清形势,你不用担心,我嘛……以后只要别跟着魏东红给他使绊子,该配合配合,该支持支持就行了。”
袁丽点点头道:“蒲凤喜也太张扬了,哪有把那么多现金放在家里头的?一个乡党委书记,家里放着那么多现金、首饰还有烟酒,不出事才怪了。”
许文忠冷哼道:“他自己出了事不要紧,还害得全县风声鹤唳,搞得现在人心惶惶。”
袁丽问:“对了,那两个贵州佬和刘俊强的事现在怎么说?”
听到这话,许文忠坐起了身,将烟头摁灭,又重新点了一根,沉吟道:“地皮是那两个贵州佬先拿下的,就差手续了,但刘俊强也看中了那块地皮,加上现在出台了深化城镇住房制度改革的文件,他准备拿那块地皮盖商品房,就更不肯退让了。”
“可那两个贵州佬又把事情闹到叶楚文那儿,我也不能不办,我现在就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堵,唉……”他叹了口气,也是有点头疼。
袁丽说道:“现在这个形势,反正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姓叶的,依我看,你干脆就把事儿往他姓叶的身上推,这样应该也不会得罪刘俊强,他要真有什么火,让他自个儿去找姓叶的撒。”
“我也是这么想,让他们两边去搞,不过一会儿那两个贵州佬约好了,要来咱们家,我先跟他谈谈再说吧。”
话音刚落,就有人敲门了。
“我去开门。”袁丽赶紧过去开门,却发现来的竟是一个打扮挺漂亮的年轻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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