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宝就和地里割过的韭菜头,一天一个样。才几天的功夫,小宝宝的皮肤就变得白嫩红润,如同一只剥了壳的鸡蛋,黑黑圆圆的眼睛也睁开了,当他静静地看着你的时候,就像两只黑溜溜的葡萄。二郎老爱在出门前或回来时抱着小宝贝猛亲,粗粗的胡渣子常刺痛他嫩呼呼的脸蛋,惹得他大哭出声。后来罗云初看不下去,他下巴刮干净前,禁止亲小宝宝。
这孩子好带,只要吃饱喝足让他小屁屁保持干爽,他就一个人在那咿咿呀呀地自说自话,也不闹腾人。
关于小宝宝的小名,全家展开了一次激烈的讨论。大名宋天青毫无争议地过了。至于小名,饭团汤圆兄弟俩可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床上,小宝宝全然不知道大家正在讨论着他的小名,小手卷缩顾小拳头,直往嘴里塞,啊呜啊呜地发出声音企图引起众人的注意,口水流了满脸,但他不嫌脏,蹬着小腿独自一人兀自玩得开心。
“娘,弟弟小名叫毛蛋好不好?”饭团掰着指头数,“要不,就叫皮蛋或肉蛋吧。”
罗云初听得直冒冷汗,毛蛋、皮蛋、肉蛋?我还咸蛋咧。饭团啊,你起这名,以后小弟弟长大后知道罪魁祸首是你,肯定会找你拼命的。她正想开口,偏旁边还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混蛋。
“嗯,叫蛋蛋,好。”汤圆没心没肺地在一旁拍手叫好,边喊还边点头。末了,他被小弟弟吸引住了,迈着小短腿凑近床边,学着小弟弟啊啊了两声。床上的宝宝听了估计高兴,又啊呜啊呜地回了两声。直把汤圆乐得,腿一蹬,就将鞋子脱掉了,撅着小屁股,小身子扭啊扭的,像条小肉虫般,没一会果然被他爬了上床。
罗云初叮咛了汤圆一句,让他小心点别压着他弟弟,便由着兄弟两人一仰视一俯视,大眼瞪小眼,在那啊来啊去地说着外星语。
她笑对饭团说道,“饭团啊,小弟弟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就叫豆包,你看怎么样?”豆包总比肉蛋好听多了吧?
饭团歪着脑袋瓜子想了想,勉强同意了,末了他还补充了句,“虽然没有毛蛋好听,但是外人一听就知道我们三人是兄弟呢。”
“嗯嗯,是啊是啊。”罗云初附和,为小豆包逃过这么一个恐怖的小名而庆幸。
饭团,汤圆,豆包,得,三兄弟的小名儿都是吃食,凑一块看着也喜庆。
七月中旬左右,罗云初他们那片棉地便可以采摘棉花了,不过现在采摘的大多数为棉株底部果枝的棉铃,即根花。罗云初这回让二郎分批采摘。主要是因为棉花的质量不尽相同,即便是同一棵棉株上的棉花也有优劣之分。根花即是头喷花,因其铃位靠近地面,吐絮不畅,容易病烂或沾上泥土,所以僵瓣、污棉较多,色泽暗而强力弱,质量不好。而棉株中部所结的棉铃称中喷花,质量、成熟度是整株棉花中最好的;棉株顶部棉铃结得晚,成熟度不好,质量也较差,霜后开裂的质量更低。
不同级别的花混合到一起轧花后成为混级棉,大大降低了中喷花的价值。毕竟中喷花在整个棉株里所占比例不小。像去年山上的那十亩棉花全混在一起,可惜了。不过因为山地的倾斜,造成许多中喷花也被泥土弄脏了。这回在坡地沙地上种植的棉花比去年的好多了,遂罗云初让二郎分批采摘分开收藏。
八月初一,小豆包的满月,二郎和罗云初商量好了,只请了相熟的几家人热闹了一回便成,不想大办。毕竟这些日子已经够招人眼了,此时低调沉寂一下也好。不过他们不大办,却有不少人送了礼了,包括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二郎暗自猜想,这其中的大部分恐怕是冲着老三来的吧?
前些日子,棉花地里那大片大片盛开的半盛开的棉花桃差点耀花了人眼,不少人趁着二郎去地里采摘棉花的时候围着他打探过口风的,不过二郎对种植棉花这个话题笑而不语,其他的倒是知无不言。
渐渐的,有人咂摸出味道了,宋家这是保密呢。有些人扪心自问,如果自己处在宋二郎这个位置上,能大大方方地把种植经验分享给别人吗?想到这里他们自个儿都摇头。
二郎没有告诉他们种植的方法,却也没有不准他们在棉地逗留,遂有些通透之人看了一圈后都略有所得,笑着和二郎告辞。
宋家的亲戚不少,尤其是这两年眼看着宋家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上门打秋风的也不少。这不,那些个亲戚在在二郎这边磨不到方法,便厚着脸皮找上了宋母。不过这回宋母倒没有头脑发晕,亲戚再亲,能亲得过她亲生儿子嘛?
这些流言蜚语自然也传到了周有财耳朵里。
“想不到宋家老二竟然还有这翻能耐?那棉地果真如传言般,浑身上下都长满了棉花桃?”周有财抱着儿子,微眯着眼睛不知道在算计什么。
一旁的莫小瑜看了,心中莫名一紧。满月酒后,她担心吊胆地过了好些日子,都没见宋家的人找上门,心中方松了口气,现在又……
“可不是吗?小的可是亲眼见着的。比平常人家种出的多了五倍不止。”四喜道。
“哼,果然是个能折腾的。四喜,找个和咱们搭不着关系的人去问问,花点银子也无所谓,我得拿到宋家种植棉花的法子知道吗?还有,我可不想像上回一样火烧回自个儿身上,明白吗?”
“老爷……”
“又开始说那套为儿子积福的话?哼,莫小瑜,你成天为宋家说话,你当我不知道?我告诉你,记住你现在的身份,也别拿我当傻子耍。要不是看在你为我生了唯一儿子的份上,哼!”
“二郎,听说李二哥回来了?”罗云初轻轻地拍着豆包的后背,哄他入睡。
“是呀,这回带回来的东西还真不少,他还给了些新奇的东西让我带回来给饭团他们把玩呢。”提起这个李重武,二郎兴致很高。
“那他今年还出去吗?”
“听他说,休整两天就出发了。”
罗云初直奔主题,“二郎,如果有机会,你愿意跟着李二哥出去走一趟吗?”
二郎惊讶地看了自家媳妇一眼,不过听到她的话,自己心跳的确加快了许多。男人,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不好奇的,他也不例外。特别是和李重文闲聊时,听他说起北边金发绿眼的胡人,说起各地不同的人情风俗,总能让他惊奇之余又心生羡慕。他一直都知道媳妇聪明,她什么时候察觉了自己的心思呢?
“媳妇,说什么傻话呢。你和儿子们都还小,地里的棉花又正是采摘的时候,我怎么可能跟着李二哥去外面到处乱跑?”
其实是二郎想多了,罗云初只是单纯地觉得,男人,有机会时应该到外面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局限于一个天地。
前头她的确只想过那种农夫山泉有点田的生活,这样的话,二郎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见识到外头的花花世界。但自打有了孩子后,做爹娘的总想把最好的东西留给子孙。而且老三做了官,他们这些做人家哥哥嫂嫂的,总不能光享受着人家带来的方便和利益,而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啥助力都不能提供吧?没有的时候没办法,但至少他们自个儿得努力过才知道。
要给老三助力,在这个十种九不收的年代,光靠那不到两百亩的地是不够的。而且稻田养鱼的技术已经公开,他们已经不具备什么优势了,而鱼制品深加工,她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唯一想到过的咸鱼因为食盐的问题被扼杀在摇篮之中。棉花种植的技术他们虽然捂得紧,但将来会如何,她也不知道。打顶技术估计是保不住了,看着吧,明年肯定很多人跟风种棉花的。狡兔三窟,鸡蛋不可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这些道理她都懂。正因为懂,才有了迫切感。形势逼人,你不进步不领先,就得被人家淘汰。
她想让二郎跟着李重武到外面走一趟,通过历练,提高他各方面的能力。二郎不是个笨的,她相信,只要他看得多了,经历得多了,眼界自然就开阔了,做事自然就能渐渐面面俱到。
现代的一句话说得好,人无我有,人有我优,人优我新。凡事领先一步,能占据许多优势。靠原材料创造的价值永远比不上产品深加工后的价格。这就是说,如果他们光靠卖棉花,的确能赚一部分银子,但大部分的银子都被另外的人赚走了。这里三斤棉花可得一匹棉布,现在棉布价钱涨了,原来三十六文一尺的,现在是四十文一尺了。如此一来,就是三斤棉花加工出价值四百文的棉布。这是零售价,且不去说它。尽管如此,也可以看出中间的一大截利润。如今是三斤,如果是三千斤三万斤棉花呢?
所以她打算,开个棉麻加工厂,对,不止是棉,还包括麻!这地不能连年种棉花,正好,可以把棉花和苎麻交替种植。棉花和苎麻都是织布的材料。不过棉花怎么加工成棉布的,她是一知半解,这些她就不打算精通了,交给二郎忙和就行了。不过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了,待二郎从外头回来再说吧。
“二郎,你坐下来,我与你详细说。”罗云初将她所思所想细细道来。
“二郎,你到外面走这趟,我希望你能透过李二哥结实一些做买卖的朋友。”多个朋友多条路,罗云初想了想,也没想出有什么要补充的了。
“可是家里……”二郎挣扎。
“担心什么?棉花采摘的事让刘民盯着管着,大哥得空时也让他帮咱们看看。那几十亩水田也全部插上了秧,待秧苗老一点了再放鱼苗下去就行了。这些都是有法可循的事,他们做惯做熟还不懂?你就别担心了,出不了乱子的,再说家里不是还有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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