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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伤他最狠的人

眼看魏千珩开始撕自己最后一层亵裤,小黑全身抖得像风中落叶,眼泪流得更凶,控制不住哽咽着哭出声来。

倒是这哭声,在最关键可怕的时候救了她,让魏千珩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蹙眉嫌弃的看着身下哭得泪眼磅礴的小黑奴,气笑不已:“本王好心帮你检查伤口,你哭什么——你好歹是个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让旁人见了,还以为本王……”

说到这里,魏千珩语气一顿,蓦然想到了什么,神情瞬间僵滞住了——

他此时与小黑奴的情形,不正与那日在湖畔树下卫洪烈与他……一模一样吗?而且,他似乎比卫洪烈更过份,至少,卫洪烈没有动小黑奴的裤子……

看着身边他撕下的一地碎布,还有身下一副被糟蹋蹂躏又不敢言的楚楚可怜的小黑奴,魏千珩脑子充血,终是反应过来,下一息已是快速的翻身从小黑身上下来,故做镇定的拍着身上沾上的草屑灰尘。

即使如此,他红透的脖子和耳朵,还是揭露了他此刻内心的尴尬与难堪。

该死,若是方才这一幕被别人看见,他与卫洪烈岂不成了同样的人?!

难道,小黑奴一直哭哭啼啼,是以为自己要像卫洪烈一样对他意欲不轨吗?

思及此,魏千珩脸上顿时阴沉得要滴出水来,背过身去,对小黑恼羞成怒道:“不许再哭了,若是让别人误会什么,本王宰了你!”

魏千珩一从她身上离开,小黑如蒙大赦,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活过来了。

她正抹着眼泪喘气,听了他的话,连忙将脸上的眼泪抹个干干净净,尔后爬起身,退开两步离他远点,嘶哑着喉咙嗫嚅道:“小的谢谢殿下……只是身份有别,小的岂敢让殿下帮小的包扎……若是让人看见了,损了殿下声名清誉,小的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魏千珩回过头冷眼看着他,见他尚且能自行站立,想着他大腿上的伤估且不是太严重,不由清清嗓子,漠然道:“今日就先到此为止吧,等伤好了再继续!”

小黑仿若听到了天籁之音,正要高兴的应下,他接下来的放,却再次将她打入了地狱深渊。

虽然不再强行帮他检查包扎,但魏千珩看着他被血染污的下身,心里还是不太放心,不由又道:“等回到行宫后,让白夜带你去太医院包扎伤口。”

小黑再次僵滞住,想也没想就开口拒绝道:“殿下抬举小的了……小的只是一个贱奴,而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是为主子娘娘们看诊治病的……小的真的只是小伤,回去自行包扎一下就成了,不敢劳烦……”

可是,不等她把话说完,魏千珩一记眼风冷冷扫来,吓得她一哆嗦,余下的话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魏千珩冷冷道:“本王并不是为了你。天柱峰一赛马上就要到了,本王只是让你尽快养好伤好继续驯服玉狮子——你不要忘了对本王做下的承诺,若是不能驯服玉狮子赢了天柱峰比赛,本王一定会将你剥光洗尽,送到卫大皇子的床上去的。”

闻言,小黑身子抖了抖,心里直骂:五年不见,不仅冷血,还卑鄙无耻起来,一言不合就拿卫洪烈威胁她!

面上,她却是一句话都不敢再说,畏畏缩缩的点头应下。见此,魏千珩满意笑了,他就知道,这个爱好女色的小黑奴,最怕的就是卫皇子。

眸光再次落在他下身被血染污的亵裤上,魏千珩嫌恶的皱紧眉头,下一刻解下身上的玄色披风,扔到小黑身上,冷冷道:“披上。”

披风兜头落在小黑身上,上面淡淡的龙涎香,让她神情一恍。

她本想推辞,怕弄脏了他的披风,但看着自己外露的亵裤,还有上面的血污,只得顺从的将披风系好。

玄色的披风很好的遮住了她下身的难堪。

见他穿好披风,魏千珩翻身上马往行宫走去,小黑牵上玉狮子,默默跟在他身后。

马场离行宫有一段距离。

烈日炎炎,小黑身体‘受伤’不能骑马,何况玉狮子还没被她‘驯服’,也没有办法骑,只能牵着玉狮子冒着烈日往回走。魏千珩骑在乌赤身上,却也没有催促乌赤跑起来,而是任由它慢慢走着,不紧不慢的走在小黑前面。

初时,她并不明白魏千珩为何不快马加鞭的回到行宫,而是与她一同在烈阳下晒着,直到后来,他不时的回头看她一眼,她才猛然恍悟过来。

他是担心自己的伤势,怕自己支撑不住半路晕倒,才会陪着她一同走。

心里涌起了一股暖流,小黑的眼眶不觉又湿润了。

世人都道燕王冷血无情,残暴狠戾,只有她知道,他并不是这样的人。

他幼年丧母,眼睁睁的看着母妃被人陷害致死,年幼的他没有能力替母报仇,更是为了在如虎狼窝般的后宫活下命来,他关闭心门,不再相信任何人,将自己彻底伪装成一个残暴无情的人。如一个为了自保的刺猬,竖起满身尖刺,不让人靠近他半分。

她是第一个靠近他,更是走进他内心的人。

却也是最后伤他最狠的人!

重忆往昔,小黑心口骤痛,沉积心底多年的往事随着胸口血气的翻涌,再次浮现在她眼前——

她犹自记得,九年前的中秋夜,她和魏千珩也曾像今日一样,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着。

那时,他还不是权势倾天的燕王,只是众矢之的的五皇子,中秋宫宴上,他被小骊妃污蔑陷害,满怀委屈伤痛,一个人连夜跑出皇宫,去到母妃的皇陵前哭诉。

他不许任何人跟着,包括他最信任的白夜。

她却执意跟着他,不论他如何斥责训骂,一直不肯离开,一路跟随他到了皇陵敏皇贵妃的坟前。小小少年挺着脊背跪在母亲坟前,却一句埋怨委屈都没有,只是静静跪着。

她陪着他一起跪着,就着十五的清朗月色,看到他磨破皮起泡的脚后跟,莫名的心疼。

后来,他趴在坟前睡着了,她偷偷掏出药膏替他脚后跟抹药。

她原以为自己动作足够轻,不会惊醒他,可等她涂好药抬眸,他一双清明好看的深邃凤眼定定的看着她,轻声对她道了一声‘多谢’……

从此,她成了他身边最得宠的小宫女,他可以连魏帝的话都不听,却会听她的每一句劝,他护着她,将她看得比自己的命还宝贵,给了她天下最好的一切,甚至是他的贴身至宝和正妃之位……

可惜,她从入宫那天开始,就注定是要背叛他的。

最后,当她的真正身份揭露在他面前时,他猛然醒悟,四年间,她对他的好,她的所有与众不同,不过是为了引他上钩罢了……

多少个午夜梦回,她都会梦到他拔出寒龙剑对准她心口的样子。

森冷可怕的剑尖几乎贴着她的胸口,他当着全天下人的面,一字一句咬牙切齿的对她恨道:“不要再出现在本王面前,否则,本王定将你千刀万剐!”

那怕时隔五年,再忆起当初两人决别的那一幕,小黑还是心口剧痛,喉咙间再次涌上腥甜,‘噗’的一声又吐出鲜血来。

前面的魏千珩听到声响,立刻转过头来,待看到她口吐鲜血的样子,凤眸一沉,调转马头赶过来,迟疑道:“你可是有心疾?”

小黑压低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眶里的泪水,胡乱抹了嘴上的血渍,苦涩笑道:“多谢殿下关心,小的是娘胎里带出的旧疾,看着吐血可怕,实则不碍事的。”魏千珩信以为真,郑重道:“太医院有许多医术高超的能士,稍后回到行宫后,本宫让白夜拿我的帖子,让柳院首给你派一个医术高明的太医,或许能治好你的旧疾也未尝不可!”

小黑慌乱摆手,又要拒绝,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魏千珩冷眼一瞪给瞪回去了。

半个时辰后,两人回到行宫,魏千珩自是回他的清秋楼。而小黑将玉狮子拴回马厩后,立刻回到屋里关起门,换下染坏的衣裤,将自己身上料理好。

换衣裳的手一直抖着,一想到魏千珩要给她找太医,小黑就脊骨生寒,忍不住想逃走。

可是……

看着染坏的亵裤,她绝望的流下泪来,山洞那一晚,她还是没能如愿怀上他的孩子。

所以,若是现在逃走,最后的一丝丝希望也没有了。她可以死,煜乐不可以的,他还那么小……

一想到孩子天真可爱的笑脸,小黑心如刀绞。

她被逼着走入了绝境,前退皆无路,如今该怎么办?

不等她拿定主意,外面响起了敲门声,白夜来喊她去太医院了。

小黑抹干眼睛打开门,人却扒着门框不出去,打起精神对白夜讨好笑道:“白侍卫事务繁忙,就不要再为我的琐事操心了。你看,我完全没事了,腿上只是小小擦伤,我方才自己抹过药了……不如,你替我向殿下说一声,就说我好了,不需要再看太医……”

白夜从魏千珩那里听说了他身患旧疾的事,一本正经的劝道:“你既患有旧疾,如今殿下好心让太医帮你医治,你切不可讳疾忌医——别贫嘴了,快随我去吧。”说罢,伸手一抓,就将小黑拉出门去了。

白夜力气很大,小黑被他拖着一路往太医院去,她挣脱不得,一时间又找不出其他推脱的借口,急得冷汗直流。

出了千秋台,眼看离太医院越来越近,小黑经过百花园时,看到里面郁郁葱葱的花木,心里灵光一闪,暗忖,可以借口内急去花园内入厕,再趁着花园里隐秘好藏身,悄悄逃走。

想好逃跑计划后,小黑心里一松,可不等她开口,迎面却是走来一队人,正是早上在马场见过的卫洪烈。

与他一起的,还有魏千珩的死对头晋王魏昭风。

白夜领着小黑上前给两人行礼,卫洪烈眸光直直落在小黑身上,语带关切道:“听闻你在马场上受伤,可严重要紧?”

小黑干笑:“一点小伤,不敢劳烦卫大皇子挂心。”

旁边的魏昭风并不是第一次见小黑,上次在京城的西郊马场,他就见过小黑,还一直记恨着他替燕王训服马王,抢了他的风头。

但此时,他想着行宫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卫大皇子爱上小马奴的轶闻趣事,对面前的小黑奴倒是满满的好奇。

上前两步,他逼近小黑,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着,阴鸷的眼神似乎要在她脸上盯出一个洞来,尔后凉凉笑道:“本王倒是忘了,五皇弟身边有这么一位出色的人物,上次在京城的西郊马场替五皇弟驯服了马王,今次又帮五弟驯服照夜玉狮子——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小黑被他盯得心头发毛,嗫嚅道:“晋王夸奖了,小的愧不敢当……”

‘啪’的一声,晋王重重一掌落在她肩头,皮笑肉不笑道:“看你这小身板倒是不像个驯马高手,弱不禁风更像个小娘子,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呢。”

晋王嘴上说着怜惜的话,手上却用力一按,小黑正是身子最虚之时,哪里受得住,腿一软,扑通一声当场跪了下来。

花园的小径上铺的都是防滑的鹅卵石,这直直的一下跪下去,膝盖重重磕在石面上,痛得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白夜是习武之人,自是看得出晋王在对小黑使暗招,他想到小黑有旧疾在身,又刚刚驯马受伤,不由上前拉起小黑,护到自己身后,向晋王冷然道:“请王爷恕罪,小黑驯马受伤,卑职受我家王爷之命,正要领他去太医院拿药,请王爷允许卑职先行告退!”

看到白夜如此维护小黑奴,晋王眸光转暗,正要发作,卫洪烈却在听到白夜的话后,眸光一亮,抢在晋王前面道:“王爷,晌午暑气大,咱们还是不要在此逗留了,去本宫处喝酒去。”

说罢,不露声色的给晋王递了个眼色,两人若无其事的离开。

白夜见两人离开,松了一口气,拖着磨蹭挣扎的小黑往太医院快步走去。

“走快些,马上就到午膳时间了,我还要赶回去侍奉殿下。”

小黑欲哭无泪,毫无挣扎余地的被白夜拎进了太医院。

时值晌午时分,太医院的太医们皆从各宫各院把完平安脉回来,聚集在太医院纳凉喝解暑茶。

白夜拉着小黑避开众人,悄悄找到柳院首,拿出魏千珩的贴子,客气道:“这是我们燕王府上的马奴,今日为王爷驯马时不慎摔下马受了伤,外加身上还有旧疾,王爷想请院首大人给他派一个太医,看能否治好身上旧疾?待到回京,王爷必定重谢院首大人。”

太医院的太医,历来只为皇上太后、后宫的主子娘娘们看诊治病,那怕像魏千珩一类开府出宫另住的王爷,要请太医看诊,都要拿贴请人。

所以像小黑这样的马奴,莫说太医,只怕连太医院的药童医女,都不会给他看病。

但私下,太医院也会卖各位主子的情面,像燕王亲自派贴来请,看在他的情面上,柳时年也会派个太医给小黑看看,无可厚非。

柳时年是个很会看局势的人,虽然燕王口风一向不好,被称作‘阎王’,在朝堂上拥护者也不比晋王占优势,但架不住他老子偏爱他啊。

魏帝偏爱五子是天下共知之事,所以,不论魏千珩名声多恶劣,前朝后宫,却没有一人敢招惹他。

他的情面,柳时年岂敢不给?

柳时年当即将两人领进自己的药房,命人上茶,思量着唤哪个太医看诊好?

他虽是太医院院首,却也不是事事如他的意。

就譬如眼下,他为小黑找太医,可以唤得动那些名不经传、医术平庸的太医,却唤不动当红得宠、医术高超的太医。

当红的太医,背后有主子娘娘们撑腰,岂会听他的使唤,降低身份给一个小马奴看诊?

而那些没什么作为的平庸太医,只怕又治不好马奴身上的旧疾。

燕王那句‘重谢’,可不是好糊弄的,他势必要让小马奴身上的病情有所起色才能交差,所以,还是得为他寻一个医术高明的太医才行……

就在柳时年头痛之时,房间被敲响,他打开门一看,却是太医院近来最炙手可热的当红太医沈致。

沈致年纪轻轻,进太医院的时间不过短短数月,却治好了太后的旧疾,从此一炮而红,成了太后身边的红人。此时,站在门口的沈致身上没有着太医官服,穿着一身深紫锦袍,端的是玉面锦冠,一副风流相。

他对柳时年拱手行礼,嘻嘻哈哈笑道:“大人,下官今日的差当完了,可否请大人给下官告半天假?”

柳时年见他衣裳都换好了才来请假,没好气道:“沈太医平日里不都是直接翻墙出去吗,今日怎么想起要到老夫这里告假了?”

沈致虽然医术高超,却也是一个十足的纨绔,吃喝嫖赌,样样皆能,更是仗着太后的信任宠爱,在太医院胡作非为,常常偷跑出去玩,柳时年却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此时,听到柳时年的不满,沈致不以为然的嘻笑道:“讲句实在话,偷逃出去确实刺激好玩,可在玩的时候,又不免担心回来后被院首大人责罚,如此一来,玩乐就不能尽兴。如此,还不如向大人正经讨个假,心无旁骛的玩来得痛快。何况——”

他指了指身上崭新的袍子,笑得一脸讨打相:“这新做的袍子,头回穿,爬墙刮花了就可惜了。”

若不是看在太后的份上,柳时年恨不能将他扔进茅坑里泡上三天。

但转念想到等在屏风后面的白夜与小黑,柳时年眸光一亮,捋着山羊须笑得像只成精的老狐狸:“沈大人又要去陪佳人泛舟?此时这样的毒日头,沈大人还真是好兴致,诚心可嘉啊。”

沈重以为他要答应了,欢喜道:“院首大人是知道的,于沈某而言,只要有佳人相伴,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在怕的。所以恳求院首大人快快放我归去,莫要让佳人等急了。”

看着他急不可耐的样子,柳时年慢条斯理笑道:“想告假不难,不过沈大人要先帮老夫一个忙。”沈重一脸警惕:“什么忙?”

柳时年:“沈太医不是最擅长攻克旧疾么,如今老夫这里就有一个患有旧疾的病人,若是沈太医能出手相诊,这以后的假……不成问题。”

沈重眼睛顿时晶晶亮,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了。

见他点头应下,柳时年心里一松,生怕他反悔,连忙拉着他转过屏风,指着一脸惶恐不安的小黑道:“就是这位小哥,劳烦沈大医好好替他瞧瞧。”

说罢,亲自拿过一方脉枕放到了小黑的面前,向白夜介绍道:“沈大人是眼下太医院里最最当红的太医,虽然年纪轻轻,却医术了得,之前医好了太后的顽疾,深得太后的信任赏识。”

他语气一顿,看向小黑,由衷道:“有沈太医为你看诊,却是小哥的荣幸!”

然而,柳院首眼里的荣幸,对小黑来说,却是致命的打击。

若是遇到个庸医还好,偏偏还是个医术精湛的,如此一来,只要他的手搭上她的手腕,她的女儿身就掩不住了。

想也没想,她就想推辞逃走,却被白夜再次抓住,拉着她起身一同向沈重行礼感激。

白夜跟随魏千珩出入太后的慈宁宫,是耳闻过沈重的大名的,没想到竟是由他为小黑看诊,不由心里一喜,拉着小黑起身对沈重拱手行礼:“沈大人不愧深得太后信任,医德高尚,令人敬佩!如此,就劳烦大人帮小黑好好看看。”

从进入太医院开始,小黑就如临深渊,感觉只要轻轻一阵风,就能将自己刮进万劫不复的深渊里。

而沈重就是送她入深渊的那阵风。

她紧张的盯着他,黑眸颤颤,如陷入绝路的羔羊。沈重眯起眼打量着他,见他紧张到气都喘不上了,上前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戏谑道:“你放轻松些,我只是帮你看诊,又不是要你性命,你这么紧张害怕做甚。”

白夜也感觉小黑太过紧张了,整个人如临大敌般的害怕慌乱着,他知道他素来胆小怕事,也不由安慰道:“你放心,沈大人之前连太后的顽疾都治好过,一定会帮你治好旧疾的。”

沈重掀袍在桌前坐下,将脉枕往小黑面前轻轻一推,示意她伸出手来。

小黑全身抖得不成样子,她咬牙抑制住即将崩溃的心绪,艰难嚅动:“我……我尿急,请容我先去方便一下。”

说罢,趁着白夜不注意,逃也似的往外蹿。

然而,她堪堪跑到门口,门口却被人堵住。

看着突然出现的人,小黑如遭雷击,全身剧烈一颤,漆黑的眼眸里一片震惊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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