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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民间公主

如长歌所料,走到半路,庄氏发现马车不是出城往庄子上去,而是往着京西区而来,心里不由生起了疑问,自是要质问孟清庭的。

事到如今,孟清庭想再遮掩也瞒不住,只得将她送去疯人院一事说了出来。

当然,孟清庭不会说是他的主意,而是说成一切都是受长歌与太子的胁迫,若是不依从他们,他们就不会放过孟家,更不会放过庄氏的一双儿女。

但疯人院不是普通的地方,那里面有多可怕,庄氏是有所耳闻的。

那里是关押疯癫之人的所在,里面各种各样的疯人都有,朝廷将他们关押在一起,不过是放任他们在那里自生自灭。

可庄氏是正常人,面对一个疯人尚且可怕,如今要将她送进疯人堆里去,让她与一群疯癫危险之人日夜同住,不是要活活将她逼疯吗?

那怕是庄氏这样嚣张跋扈、胆大妄为之人,到了此时也恐慌起来,再也顾不得什么孟家不孟家,当即叫停马车,愤恨的同孟清庭拼起命来。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堂堂太师之女下嫁给你,给你生儿育女。我娘家父亲大哥提携你官职,你竟就是这样对我?!你的良心呢……”

寂静偏僻的西区,又值夜深,庄氏的声音尖锐刺耳,清晰的传到了后面马车里的长歌耳里。

她闭着眸子支肘冷冷坐着,那怕不看,她也猜到此刻前面的马车里是个什么情形。

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长歌倒要看看,孟清庭最后要如何将不依不饶的庄氏送进疯人院?他到底能无情绝义到什么程度?孟清庭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传来,无非还是那一套说词,是他被逼无奈了,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儿子着想,等事情平息了,他一定会亲自接她出来的。

可疯人院毕竟不是庄子,而庄氏再为儿女考虑,也无法接受去这样的可怖的地方。她怕等不及孟清庭再来接她,她就被其他发疯癫的疯子杀了,或是自己活活被逼疯,成了真正的疯子……

何况,庄琇莹还想到,自己进了疯子院,那怕以后再出来,她身上也盖上了疯子的烙印。

也就是说,以后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别人都当她是疯子,不会再相信她的话,更是会嘲笑轻视她,让她以后如何在京城官眷贵妇中立足?

只怕连娘家的颜面都要被她拖累。

还有孟清庭,他诓骗着将自己送进去,真的会再来接自己出来吗?

事到如今,庄琇莹又岂会看不清楚他的真面目?他这样无情薄幸之人,又及其爱他的脸面和名声,若是自己真的进了疯人院坏了名声,他是绝不会愿意再接一个疯人娘子回去的……

一时间,庄琇莹脑子里慌乱纷杂,越想越可怕。

她甚至想到,若是她进了疯人院,她那尚未出嫁的女儿,只怕也会被侍郎府嫌弃,这桩婚事怕是又得黄了。

还有她的儿子,有一个疯子母亲,莫说他以后考科举入仕途,只怕以后娶妻生子都难……

越想越怕,也越想越恨,庄琇莹再也不听孟清庭的花言巧语,猛的一把推开他,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就掉头往回走。

她气恨得一边走一边痛骂道:“好你个杀千刀的孟清庭,竟是对我做出这样的事。等我回了娘家禀明一切,看我娘家人如何收拾你!”

孟清庭连忙跟着她跳下马车,拉住她恐吓道:“你休要忘记了,当年的的确确是你们庄家迫害死夏氏的。如今她女儿成了太子宠妃,日后甚至是贵妃娘娘,她要为母报仇,你们太师府再厉害,能敌得过她?你若是能吃些苦,先依她所言进去疯人院,却是能保住孟庄两家,你就不能为大局着想吗……”

庄琇莹身子抖得厉害,指着前方不远的疯人院哆嗦道:“你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东西……你听不到那边鬼哭狼嚎的可怕声音吗?那里是人呆的地方吗?你可以狠心的将我往那里送,可我母亲兄长必定不会像你这么狠心的……若是让他们知道你这样迫害我,只会一剑杀了你这个畜生……”

骂完,庄氏再不迟疑,带着贴身丫鬟青荷踩着厚雪跌跌撞撞的往来路跑去。

见她要走,孟清庭不由急了。

事到如今,他注定是要得罪太师府,那怕今日放庄氏回去,她回娘家一告状,庄家人还是不会饶过他的。

既如此,他何不彻底得罪干净了,哪怕以后庄家知道了,他还可以借口说,是庄氏因为得知了他家庶女要嫁到国公府当世子夫人,嫁得远远给她的女儿好,一时气怒,竟是疯癫过去。他是为了家中儿女的前程和安宁,才不得已将她送到了这里的……

想好了退路,孟清庭更加没有忌惮了。

他一个箭步上前,拽住庄氏,招呼他带来的下人,将她往马车里拖。

庄氏死也不肯再回马车上去,撒泼打滚的同孟清庭撕打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我嫁给你十几年,你今日竟要将我送进疯人院……我是绝不会答应的。你们谁敢动我,我们太师府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庄氏素日在府里就是个厉害狠毒的,姨娘庶女都可以随意打骂发卖,更不要说是下人了。

所以,那些下人心里是畏惧她的,见她一副发狠劲的样子,竟是不敢上前去动她。

孟清庭怕响动太大被人发现,气怒之下,扬手一巴掌重重的掴在了庄氏的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隔着隔离传进了长歌的耳朵里。

她神情微怔,下一刻掀起半边帘子朝前面的雪地看去,只见庄琇莹被孟清庭猝不及防的这一巴掌打得跌倒在地,捂着脸半天回不神来,一副被打懵的形容。

也是,她嫁给孟清庭十几年了,娇纵了十几年,孟清庭莫说动手打她,就是重声责骂都没有过,所以这一巴掌却是将她打懵了。

青荷正要护着自己家姑娘逃跑,见到孟清庭气冲冲的打了庄氏,也吓得停下手里的动作,恐慌起来。

“你……”

庄氏被打糊涂了,震惊的看着脸黑如墨的孟清庭,好半天才哆嗦着手指指着他,气哭道:“好你个孟清庭,你竟敢打我?!我娘家不会饶过你的,你且等着,我现在就回娘家去……”

庄氏被青荷扶起身,捂着火辣辣的脸颊咬牙切齿的看着孟清庭,嘴上说得强硬,可内心却慌乱害怕不已,她还从未见过孟清庭这么凶狠过。

可不等她把话说完,孟清庭反手又是一巴掌打在她脸上,直打得刚刚站起身的她节节后退,再次跌倒在地,两边的脸颊瞬间都肿得像馒头,嘴里都被打出血来。

她捂着脸倒在雪地里,不敢置信的看着一脸狠戾的孟清庭,颤声道:“你……你竟是铁了心要将我送去那疯人院?!你好狠的心呐……孟清庭,你不是人,你这是要我去死啊……”庄氏撕心裂肺的哭喊在凄冷的雪夜里格外瘆人,树上的积雪被北风刮落纷扬扬的落下,掉进她的脸上脖子,那丝丝的寒意像掉进了她的骨头缝里,冷得她直打哆嗦。

可是,孟清庭再也不看她一眼,对那些呆立着的下人叱道:“你们死了么?还不快将她们捆了塞马车里去。”

下人们都被孟清庭突然变脸的凶狠样子吓到了,连忙依言上前去抓庄氏和青荷,拖着两人往马车里走。

庄氏也被孟清庭的阵势吓到了,见他不再受自己的恐吓,也不再畏惧她的娘家,只得改而扯着他的裤脚哀求道:“老爷,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不进那疯人院去,那里不是人呆的地方啊……我愿意在庄子上或是庵堂里过一辈子再不回府,求老爷开恩啊……”

可事到如今,孟清庭心硬如铁,根本不再听她的,只冷着眸子,挥手让下人赶紧将庄氏抓走。

庄氏哀求不成,改而发狂般朝着孟清庭撕打起来,那青荷也怕被送进疯人院去,帮着主子一起拉扯起来,还让庄氏带去庄子上的三个婆子也上来帮忙。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庄氏趁乱摆脱孟清庭,朝着来路逃去。

长歌的马车停在漆黑的树影下,她见庄氏朝着自己这边跑来,吩咐心月点起风灯。

风灯在黑暗里骤然一亮,犹如一颗闪亮的星子,照亮了庄氏求生的眼睛。

她见到前方竟停着一辆马车,以为是路过的马车,顿时看到救命稻草般朝着这边跑来,直呼‘救命’!

“善心人,求你送我回太师府……我乃前太师之女,你送我回去,我们太师府会重谢恩人的……”庄氏生怕后面的孟清庭追上来,不顾一切的往长歌的马车跑,鞋子跑掉都顾不上去捡,赤脚踩在雪地里连滚带爬的朝着长歌的马车奔来。

“好心人,救救我……快送我回太师府,我必定重谢于你……你……”

庄氏扑到马车前,一把掀起车帘。

可下一刻,她的声音卡在嗓子里,震惊的看着里面冷脸端坐着的长歌,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昏黄摇曳的灯火中,长歌冷冷的看着慌乱震惊的庄氏,面容平静无波,可一双眸子却冷得瘆人,比外面的冬雪还刺骨。

看到长歌的那一刻,庄氏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夏采苓,头皮瞬间就麻了。

她吓得连连后退,后怕的盯着一脸冷然的长歌,好半天才颤声道:“怎么是你……”

长歌冷冷的看着她,尔后再看向急步追过来的孟清庭,缓缓启唇道:“这就是你当年不择手段也要抢走的如意郎君。如今你可满意了?!”

庄氏全身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似乎突然间惊醒过来,惊悚害怕的看着面前的长歌,再回首看向追来的孟清庭,脸上的血色褪尽,连嘴皮都白了。

她绝望嘶喊道:“你们……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我是不会去疯人院的、我没疯……你们就不能给我留一丝余地吗?”

长歌冷冷道:“当初你迫害我母亲时,可有想过给她留一丝的余地?”

到了此时,庄氏是真的怕了。她指着追上来的孟清庭咬牙切齿道:“当初是他爱慕虚荣、看中我家权势,要将你母亲赶走娶我的……你要报仇,你将他关进疯人院就好,为什么要关我?”

长歌心里一片冰凉,孟清庭她自是不会轻饶的,但庄氏她更不会放过。

恰在此时,孟清庭已追上来了,二话没说,抬手又是一巴掌重重打在庄琇莹脸上,厉叱道:“疯妇,你真的是失心疯了,在这里胡言乱语……当年若不是你们庄家仗着家势逼迫我,我会娶你这样的一个悍妇?!”

说罢,他怕庄琇莹说出更多不利自己的话给长歌听到,一把拽了庄氏的头发,倒拖着她往马车走去。

庄氏鬼哭狼嚎的哀叫着,全是诅咒长歌与孟清庭的恶毒之言,听得心月直皱眉头。

孟清庭亲自拿绳索捆了她的手脚,再扯了块破布堵了她的嘴,扔到了马车里。

四下再次恢复平静,马车片刻不认停的朝着前面的疯人院去了。

长歌的马车却留在原地没有动。

心月看着神情凝重的长歌,轻声问道:“娘娘,天快亮了,咱们是去疯人院,还是回府去?”随着心月的话,长歌看了眼外面渐明的天光,困倦的闭上眼睛,“回吧!”

她终是没有勇气亲眼去看疯人院里的可怕情形,她怕她一时不忍心会放过庄琇莹……

马车折道往回走,长歌随着马车的摇晃,终是疲惫的阖了眼皮,靠在软枕上睡着了……

回到王府,天光已微明,魏千珩还没有回来,也没人让人送口信回来,长歌看着府里忙碌着布置过年氛围的下人们,这才惊觉,明日就是小年了。

头有些晕沉,但长歌还是打起精神来,吩咐林夕院的下人们开始准备明日的小年宴。

而府里其他的妾室倒不需要她打理。魏千珩怕她太过操劳,在处置完叶玉箐后,也将原来的管事一迸处置了。如今进府的新管事是魏千珩小时候奶娘的儿子,为人持重能干,以前在外面替人家管家理事,如今被魏千珩请来打理王府,将王府一应事务都料理得很好,倒是让长歌松快了许多,只需管好自己的林夕院就好。

长歌吩咐完事情,日头已升得老高了,魏千珩还没有回来,长歌头晕得厉害,就又去床上躺着了。

今日庄氏受到惩罚,也算是了却了长歌心中一件大事,她头一沾枕就昏沉沉的睡过去了,一觉睡到了下午,连午饭都没起床吃。

沉沉睡了一觉,长歌精神头好了些,但头还是有些晕眩。

她正准备再去牢房里看望妹妹,顺便将庄氏被关疯人院的事告诉她,让妹妹也高兴高兴,宫里的磊公公却上门来了。

自从青鸾出事后,长歌很怕见到宫里的人,所以一听说磊公公来了,心咯噔沉了一下。

所幸,此次磊公公前来,不是说青鸾的事,却是让她带他去见初心,因为魏帝决定,在小年宴之前接初心入宫。而赐给她居住的永昌宫也在今日全部整顿好了,魏帝的意思是今日就接初心入宫,在明日的小年宴上正式露面与大家见面。

磊公公对长歌道:“皇上也知道时间仓促,但之前听太子爷说,公主她不喜欢大排场,所以皇上就没有亲自出宫接公主,让奴才备了辇驾来接公主入宫。”

初心之前确实同长歌说过,入宫之事越简单越好,排场越大她越是反感。

长歌明白初心的心思,她因着之前身份的敏感,还有她母亲的特殊身份,不想弄得天下皆知,免得引得天下人都对她的身份好奇打探。所以越简单越好。

魏帝本是不舍的,但他同样也要考虑初心的特殊身份,所以思来想去还是简化的好。

长歌想到之前答应初心的话,要陪着她一起进宫,所以特意换了一身隆重些的衣裙,这才领着磊公公往北善堂去了。磊公公见到初心居身在善堂里,很是吃惊。等得知善堂的孩子都是她在照料时,忍不住流露出了钦佩的神情来,对初心恭敬道:“公主宅心仁厚,虽然没有养在皇上身边,却有着皇家公主的风范,实在让人钦佩。”

初心了无牵挂,惟一担心的只有舅舅和北善堂,所幸还有一个无禁帮着她照顾舅舅和善堂里的事,而陌无痕的病在沈致的照料下也日益好了起来,所以初心就在长歌的陪伴下入宫去了……

陡然换成另一个身份进宫生活,纵使是初心这样艺高胆大的人,都心有戚戚,一路上一直紧张的攥着长歌的手,手心里直冒汗。

长歌知道她心里紧张,就不停的同她说话,缓解她的压力。

初心黯然道:“姑娘,这几日我一直在想,我的决定是对的吗?阿娘她会不会愿意看到我进宫去?”

长歌拉着她的手感叹道:“不论怎么说,你是皇家血脉,总归要回到你应该去的地方。而你阿娘也不想看到你一个人孤单的在外面漂泊,为娘的,都是希望孩子过得好,所以看到如今皇上愿意尽一个父亲的责任对你好,你阿娘会很欣慰的……”

听了长歌的话,初心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些,却还是无措的拉着她的手,惶然道:“姑娘,我知道你如今也是多事之秋,可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在宫里多陪我一日……陪我过了明日的小年宴再离宫可好?”

初心从小在江湖乡野间长大,性子大大咧咧的,一时间让她融入到后宫的生活里确实很难。

何况明日的小年宴,所有的皇子公主,还有太后后妃们都会到场,甚至还有得宠的外臣。到时大家齐聚一堂,都是来看她这个突然出现的民间公主的。

而宫里的规矩多,宫宴更是繁琐,初心一时间如何应付得来?!长歌知道初心的难处,也心痛她的惶然无措,不由笑道:“你放心,我之前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的。这两日我就陪你在宫里四处拜见各宫的人,熟悉宫里的人和事。明日的小年宴也陪你一同前往——我会好好守着你的。”

有了她这句话,初心心里彻底一松,忍不住笑了起来,拿起手边精致的果盆,拿起一块芙蓉糕放到长歌手里,自己也吃起糕点来,满意笑道:“嗯,别的不说,这宫里的点心确实比外面的强,又香又糯,还不甜腻……”

初心转眼就被糕点吸引住,长歌看着她纯真的样子,既羡慕她,又有些担心她。

所幸初心有一身不凡的武艺,不然长歌真的不放心让她一个人留在宫里……

转眼皇宫到了,辇驾到了宫门也没有停,一直往着后宫而去,路边的羽林卫,还有路过的宫人都下跪朝拜。

被宫里庄严的氛围感染,初心不觉又紧张起来,没有心思再吃糕点,擦了手上的糕屑,端正着身子坐着,握着长歌的手却更紧了。

辇驾直接停在了永昌宫门前,魏帝领着一众后妃亲迎在了永昌宫门前。

站在魏帝身侧的叶贵妃,看到陪着初心一起下辇驾的长歌,脸色瞬间一黑——她怎么同新公主在一起?

原来,关于初心的真正身份,甚至是她之前刺杀魏帝的事,还有与长歌之间的关系,除了魏帝与太后,这后宫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魏镜渊虽然知道之前进宫行刺的刺客,就是陪长歌夜闯皇陵的神秘高手,却并不知道这个神秘高手就是长歌身边的小丫鬟,所以对初心的身份也不知情。

而苍梧虽然知道初心是无心的女儿,却不知道她是魏帝的女儿,所以连着晋王他们都不知道初心的真正身世……再加之皇上只对外宣布,初心是他流落民间的女儿,如今寻回,带回宫里抚养,赐封为端阳公主。关于其他的消息,魏帝三缄其口、一概不提,其他人也自是不敢问了。

如此,叶贵妃看着与新公主在一起的长歌,不禁黑了脸,眸子里更是升起了疑云。

她心里咬牙切齿的暗忖,眼下皇上对这个流落民间的女儿疼爱有加,将后宫数一数二的永昌宫都赐给了她。而方才她去永昌宫里随意瞄了一下,却惊诧魏帝竟是将他私库里无数珍宝名品都搬到永昌宫来了,就连魏帝最喜欢的前朝大家所著的名画《千里秋波图》都悬挂在了永昌宫的正殿里;还有无数珍宝,竟是连她都没见过的。如此,足以看出皇上对这位民间公主的宠爱……

叶贵妃愤恨的想,好不容易借助她妹妹青鸾的事将长歌打落,如今她又与这位得宠的亲公主拉扯来,若是这端阳公主再替她去皇上面前求情说好话,只怕皇上十之八九会给端阳公主情面,宽宥这对狐狸精姐妹的……

叶贵妃越想越气,可当着皇上的面又不敢发作,只得装作亲热的上前与初心相见。

初心早就知道当年是叶贵妃瞒着魏千珩给长歌下的毒,不由想到长歌被余毒折磨的那些痛苦日子,还有小公子也被连累,险些活不下来。甚至连公子也是因为此事去北地寻药受了伤。

顿时,初心就来了火气,当场就冷冷瞪着她。

若不是顾忌长歌,她恨不能当场狠揍这个毒妇一顿。

叶贵妃被初心这一瞪吓了一跳,她明显感觉到了初心的敌意,认定是长歌挑唆的,心里越发的恨起长歌来。

如此,在魏帝亲领着初心进殿去时,叶贵妃故意落后一步走到长歌身边,冷冷笑道:“你费尽心机将箐儿拉下马,想当上太子妃,却没想到是给她人做了嫁衣——你可知道,此时此刻,你那痴情不二的太子殿下,正在太后的慈宁宫与五位贵女相看呢。”

长歌脸一白,脚下步子也有些乱了。

叶贵妃得意一笑,又道:“你一向聪慧,又最懂太子的心意。所以你觉得,最后太子会相中谁来做这个太子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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