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言忙跪在地上:“父皇,我严家却无攀附皇权之意。”
皇上笑容不变,眼里多了些赞赏:“朕都知道,今日朕与你唠唠家常罢了,何必如此诚惶诚恐的?”
严言抬眼瞧了一眼陛下并未动怒的神色,站起身来:“陛下,长姐本就是庶女,能嫁入皇家已是无上荣耀,父亲虽未与我谈论过此事,但依父亲之意,长姐入府该是侧室。”
皇上赞许的点点头,随后招了招手,让陈钰拿来一对手镯:“这对镯子成色极好,皇后可是来问我要了好几次我都没给,喏,你戴着正好。”
严言接下陈钰手中的锦盒,打开瞧了瞧,果真是玉质清透。
“谢父皇。”
皇上往后靠了靠,严言识趣的请安退去。
皇上这一病,元气大伤,眼中也没了矍铄的神采。
陈钰将严言送了出来,看着陈钰与平日里无二的神态,严言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今日怎么没瞧见边公公?”
陈钰想也没想的答道:“边固得罪了温嫔娘娘,太后娘娘叫边固少在御前走动,免得又惹了温嫔娘娘不快。”
严言笑道:“太后倒是真疼温嫔娘娘,如此一来,太后又温嫔娘娘陪着,平日在宫中也不会觉得无趣了。”
陈钰笑而不语。
严言与陈钰一起刚跨过正殿的门槛,就听到耳边传来疾呼。
“郡主小心!”
话音未落,严言就被右侧之人撞了个踉跄。她定睛一瞧,应是养心殿新指来的小太监。
“走路怎么也不瞧着!”陈钰怒斥道。
“是小的不是,还请公公饶恕!”小太监一个劲儿的磕头。
“跪我作甚?”陈钰冷冰冰的一言,让小太监立刻反应过来,调转矛头。
“郡主殿下!是小的不看路,冲撞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严言刚一摸到怀里的水渍,陈钰就掏出个帕子递了上来。
“罢了,今后做事当心就是。你在父皇跟前做事,今后若再如此莽撞可是不行的。”
小太监伏在严言身前,陈钰接过了严言手中的帕子,将严言裙摆处的茶叶都擦了个干净。
“郡主如此贤良,当真是我们这做奴才的福气。”陈钰躬身说道。
严言看着陈钰将绣着茉莉的帕子收进怀中,笑道:“公公不必送了,父皇那处应还在等着公公。”
严言点头示意,红雀小跑着跟在严言身侧,一同出了养心殿。
身后的责骂声越来越远,红雀看着严言身前的一片水渍问道:“怎么养心殿还有如此不小心的人。”
“估摸着是个新来的小太监罢了,不必放在心上。”严言环顾四周,“倒是今日早上走得急,都弈的事可否办好了?”
红雀小声的俯在严言耳边说道:“人已经被控制住了,就等着小姐您回去了。”
“好,文君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红雀轻叹一声:“都查院副使杜大人在外宣称杜小姐远在洲城的祖母家,却一直都在私下寻找杜小姐的下落,景姑娘探听到杜大人在杜小姐失踪当日,在杜小姐的房中找到了杜小姐与人私奔的书信,这才秘而不发。”
“可怜杜玲。尸骨可有寻出?”
“庄子上的人都按照方小姐所说的去寻了,许是发大水的缘故,现在还未有下落。”
严言轻皱眉头:“莫要叫严思月觉察出。”
“小姐放心,小思对小姐是忠心耿耿,还有刘家人感念小姐之恩,绝不会倒戈。大小姐在庄子上的人,都是拿钱收买的,不比咱们的忠心。”
严言走了几步,心生一计:“严思月平日里拉拢人的钱财大都出自街口的那铺子,红雀,你叫秋芬想法子将那铺子的账册匀给父亲一瞧。”
红雀疑惑道:“小姐怎么知道那铺子一定是大小姐在其中插手?”
严言轻弹了弹红雀的脑门:“你这脑袋还记得什么?我不说过……”
罢了。
严言忽又觉得红雀忘了也好,那日不过是回想起前世的悲惨,才吐露了心声,既然红雀忘了就不必再提。
“安姨娘身边曾有个忠心的小厮,安姨娘出府之后,父亲就将安姨娘身边的人都打发了,这小厮就被放在那铺子中帮掌柜处理其中闲事。我是瞧着他待严思月的眼神似有不同,所以才发觉了其中秘事。”
红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若是如此,大小姐身边的线便已经被斩的差不多了。”
“没了明线,还有暗线。我们至今都不知晓年前被刺杀一事是否与严思月有关。”
提起刺杀一事,红雀愤愤说道:“那一次当真是险,若不是魏小侯爷及时到了,只怕小姐凶多吉少。”
何止是凶多吉少,若是自己死了,先前所谋之事全面崩盘,只怕又要被系统唤醒从头再来。
“严府从上清查到下,除了严思月,没人能将这消息递的出去。莫非,安姨娘手中还有其他可用之人?回去叫文君多盯着她几日。”
“是。”红雀答道。
“这东宫,何时找了这些老奴来打扫?”严言问道。
“大约年后,内侍省就将这些老奴放了进来打扫,小姐平日里忙着,都没注意过。”
严言心中一谙,不仅是没有注意到东宫重新被洒扫,也没有注意到皇上竟有了要将李焕立为太子的意思。
自皇上病后,甚少上朝。兰贵人“薨逝”后,李焕本就在朝辅政,如今接手政事,皇上倒也放心。
待李焕被立为太子之后,东宫又要热闹起来,这严思月必定也会找机会住进和关阁。
和关阁宫门紧闭,还好平日本就门可罗雀,如今将宫门一关,也没人说些什么。
门边的小厮瞧见郡主回来,忙将门拉开了一人的身位。
“就一个人罢了,倒也不需要将宫中弄的如此肃静。”
听闻郡主此言,两个小厮,忙将宫门重新打开。
都弈左等右等,终于等到了严言回来,他忙迎了上来。
“殿下,方才侯爷来过了。”
“他来干嘛?”
严言在脑海中回想着是否与魏青朝有过什么约定。
“侯爷来的时候,恰巧碰上我与娄小姐……所以侯爷留下了一瓶药就走了。”
幸好魏青朝并非是敌方,否则如此在和关阁之中一来一去,不知握住了多少把柄,严言腹诽道。
“殿下随我来。”
都弈引着严言走进了书房。
门一推开,里面便响起了哭声。
“害怕……姐姐……”
“好好,不怕不怕,我在呢。”
严言没好气的看着娄元诗安抚着娄以丹:“行了,别装了,方梦玉都交代了。”
娄元诗被严言几句话说的丈二摸不着头脑,只能先捡起她一直放在嘴边的话:“你让都弈将以丹带来此处是为何?你方才为何又说那些话?”
严言静静的看着娄以丹,说道:“你的演技倒真是好,连我也被你骗了。呵,装疯的感觉不好受吧?”
纵使再惊疑,娄元诗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惊恐的站起身,退到严言身边。
“怎么会……这些日子,我虽和以丹不在一间房,却和她日日相见,她怎么会……你瞧她这模样,你会不会是误会了?”
“误会?”严言轻笑一声,“和关阁宫中上下宫人都对我忠心耿耿,我清查一番,属实没查出是谁走漏了消息。幸好方梦玉说漏了嘴,否则,我也不会知道是她表面装疯卖傻,实则在我宫中探听消息。”
娄以丹呆傻的坐在榻上,看着窗外飞过的鸟傻笑着,嘴角滴落了几颗晶莹的涎水。
娄元诗终究还是于心不忍,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梦玉那日来我府中,上来便问我,娄家之事当真与我有关联。娄家之事做的隐蔽,除了你我,其他人只当是娄家大势已去罢了。方梦玉如此问,必定是听说了些什么。”严言道。
娄元诗听罢,后退几步,若娄以丹这些日子都是装疯卖傻,也太令人心惧。
严言瞧着娄以丹是铁了心不认此事,“都弈,将抽屉暗格里的药拿来,喂她吃了!”
“言儿,要不找个太医来给她瞧瞧?家中遭此变故,她又被李桢那样糟蹋,怎么会是装的?”
“不必,这偌大的宫中死个罪臣之女又不是什么大事。你若放心不下,大不了明日叫都弈给她找一块风水宝地就是了。”严言毫不在意的道。
都弈从暗格里拿出一瓶药,刚一走近娄以丹身侧,她就挣脱起来。
“你想做什么!你别以为你是郡主就可以草菅人命!”
“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严言将娄元诗挡在身后,“我还以为你会到死都装疯卖傻呢。”
娄元诗听到如此挖苦并不没有被揭穿的羞恼,反倒嚣张起来:“你敢在皇宫中用私刑,还想让我帮你隐瞒着不成?”
“且不说我秘密处死你一事,你不如想想,若是被皇上知道了你装疯卖傻,你该如何收场?这可是欺君的大罪,你有几个脑袋能让你活着出宫?”
娄以丹冷哼一声,大有破罐子破摔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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