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长安
忧郁的古巷,古老的青砖石瓦。
巷末有一家酒楼名作忆陵楼,楚怀王在世的时候便已存在。陪伴着这个传奇的古都已有三十余载。
今日一大早便来了两三桌客人,显得有些热闹。
凡情和阿灵二人便是其中一桌,一进来便坐在了角落,点了一大桌吃的。毕竟阿灵的饭量一直不小。
旁桌几个江湖人士吵吵闹闹个不停,让难得这么轻松的凡情亦是有了些烦躁。
“我听说……镇北军燕将军要从关外回来了,而且,会路经长安……”
一旁小个子微做惊讶:“啊?虽说战事已停,但燕将军作为主帅怎么会直接就回来了?不是应该继续坐镇宛陵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这种时候主帅离阵,事情一定不简单……”
小个子一脸好奇的问道:“快……快给我仔细说说……”
那个人压低了声音,小声开口道:“军情驿站公布的消息是燕将军会从关外回来,直接来长安。你说这是为什么?”
“我知道还问你?”
“从宛陵回京都洛阳是由北向南,而长安在洛阳以西。怎么想也不可能顺路经过……”
“你的意思是……”
“最近西域那边闹得沸沸扬扬的西凉王朝听说了吧……”
“嗯……我听过了。”小个儿点了点头。
“我觉得八成是因为这个……”
“可这有什么关系么……”
“你别急呀,听我说完,我还听到一个流言。”说着那个人泯了一口茶。
“什么流言?”
那人突然声音变得特别小声:“燕将军死了!”
“什么!”小个儿一下子站了起来。
他也下了一跳,示意他安静。
接着又说到:“你说会不会是燕将军去了西凉,被西凉的人……”说道这儿,又比划了一下抹脖子的手势。
“不会吧……”
…………
“啧啧啧,堂堂七尺男儿。竟学着街边妇人嚼舌头妄言。真是小人做派。”一道轻细的女子声音从一旁响起。
????旁边另一桌坐着一位红衣白裙的少女正一脸厌恶的神情看着那两个男子。
凡情被声音吸引,转过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这才注意到那个女子。
乍眼一看,惊为天人,顿时愣了神。那姑娘大约十六七岁,容颜清秀可人,头盘玲珑髻,尾发自然下垂。两缕发束搭在身前两肩处自然垂下。左眼角下一点朱砂痣更为她平添三分惊艳之意。
“小丫头片子,关你屁事,嘴长爷身上。想怎么说怎么说。”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响起,男子捂着脸,不知所以。顿时愣住神。
在场的恐怕只有阿灵是真正看清了这个女子出手的速度,瞬息之间完成。毫不脱泥带水。
凡情皱了皱眉头,凭着他的功力,却也只能看出一丝丝端倪。只知眼前女子的功力绝不会在自己之下。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招惹她,她有多厉害关自己什么事。反正不是敌人。
于是,开心的笑了笑。
不料,那个女子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转头看向他们的方向。
表情微怒,冷哼一声。
抬手一指,有些低沉的问道:“你……笑什么?”
凡情愣了愣,左右环顾了两眼……
“别看了,就是说的你!”
有些尴尬,无奈的摇了摇头:“姑娘,我可没招你呀。”
“哼!笑得这么阴险。一看就不是好人。”
“……”凡情心想,我就是开心的笑了笑,招你惹你了?再说我哪里不像好人了?
“姑娘,可不能这么不讲道理呀。”
“你管我,谁叫你先招惹我的。”
“我没招你呀。”
“我说你惹到我了就是惹到我了。”
“…………?,那我给姑娘赔罪可好?”
“切……”说着那个红衣白裙的女子转头离去,摆了摆手。
“小二,我的那桌就让那边那位先生结了,他说的要给我赔罪。”说着回眸对凡情莞尔一笑,仿佛奸计得逞一般。
“啊?……”凡情一脸懵。
“客官,一共是一百二十三两银子,嘿嘿嘿。”店小二跑过来搓了搓手笑嘻嘻的说道。
“哦……啥?!一百二十三两?吃的什么这么贵?”
“回客官,刚才那位姑娘也就点了三盘菜。一盘是本店的招牌菜。另外两盘是从天上人间客栈现定的招牌甜点。所以才会这么贵。”
“我……”
“公子你不会没钱吧……”
“当然……”
小二脸色一变。
“不会……”说着凡情表情怪异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随即再从怀里掏了些碎银子。
付钱之后,凡情的神色变得异常精彩。似笑非笑一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母亲留下的银两不少,这点钱他也不是那么在乎。
不过向来心思缜密的他,顿时便明白过来。一定是被那小姑娘给摆了一道。
最终化作一声无奈苦笑……
天近午时,凡情二人漫无目的的游荡在长安大街之上。
“阿灵,你很喜欢这里么?”
阿灵突然很不自然的停下了脚步,表情顿时变得有些难受,眼神中又充满了迷茫之色。
迟疑了片刻,开口说道:“不喜欢。”
凡情愣在了原地,不在于她的回答。
只因这是她第二次开口说话了,以往那些年在凡家的时候,自己从未听她开口说过一句话。
不知为何,最近她渐渐地会说一些简短的语句。而自己会来长安也正是因为她开口提到过这个地方。
虽然说话对于常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她一个已经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在凡情印象中的哑女。这般突然开口说话,总是让人感觉不自然。
不觉间,凡情对与这个以往一直跟随在母亲身边的小女孩更加的好奇。
“不喜欢的话……那我们就离开吧。”
阿灵又恢复了平日那般模样,开心的点了点头。
长安西郊外,几匹快马奔驰在官道之上,风尘仆仆。
“将军,前面就是长安了……”
跑在最前的那匹马上的男子转头瞪了说话的青年一眼。
青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对不起,将……哦不,大哥。我错了。”
“我费劲心思放消息出去,可别因为你口误给坏了事儿,记住了!”
“知道了,大哥。”
带头的那个人一声苦笑:“唉……竟是没想到我燕云归居然也做起了这般鸡鸣狗盗的下作之事。”
“大哥,跟西凉那些混蛋不用讲道义。”一旁青年似是安慰的说道。
“终究不光彩,还是低调些好。对了……让你放的信鸽现在估计已经到了吧?”
“大哥放心,嫂子这时候估计已经收到了。”
“那就好,毕竟我这般不明不白回京终究说不过去,未免多生事端。先让盈儿先知晓我才放心。”
“大哥……我们不去长安么?”
“去个屁!直接回洛阳!”说着又用力挥动皮鞭,加快了马儿奔跑的速度。飞快的奔逃起来。
与此同时,西凉国那边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原齐王,如今的西凉王王汉韬刚稳定西凉周边势力。又准备想收复西域一盘散沙的江湖势力,或许亦是早有预谋。
他费劲心思的找到了西域圣教的镇教之宝日月同辉。
圣教,在中原也被称为魔教。那日月同辉便是上一代魔教教主的圣君信物。一对可分金断石的阴阳双刀。拥有它便可号令魔教天下教众。
但就在他的人将这对至宝运往西凉的时候,却被不明人士截胡。
日月同辉自此下落不明,他借他手底下的一个江湖高手之名发布了一则江湖追杀令。
“凡得日月同辉者,送至西凉。赏万千黄金,封王侯。”
王侯,他王汉韬虽自立为君,但也只是一个王侯出身。他西凉能有多少番地?先不说这话可不可信。但就这话的意义而言便意味着他给的“王侯”便等同与将他手里的那三分之一的天下再分一部分出来。
这样的诱惑,不可为不大。
虽说,得此物便等于得了整个魔教,但他给的筹码,实在太过大了些。
远远高于一个魔教教主的价值,很多人心里都明白,这东西绝对不会像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但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江湖人纷纷对这日月同辉起了觊觎之心,毕竟,它等同于权势。
不过,这倒是便宜了凡情。
因为这日月同辉谣言的光芒遮住了那些傻子的双眼,更遮住了寻道剑法的光芒。
结果不言而喻。看来,之后的路,他能轻松不少。
毕竟,自己要去的地方,叫做洛阳。
一国之都,自古以来便是权势斗争,江湖风云的集中地。
能不被人注意到,当然最好。
人,无论你是否强大。如果走到了大多数人的前面,一定会被别人针对。
因为别人会嫉妒。
如果走到最后面,你又会被人无休止的下绊子。
因为别人会恐惧你会追上他。
唯独只有将自己没入人群之内,不张扬,不沉默。
化作其中之一,才能安稳的活下去。
这或许,便是他凡情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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