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白皙的面上浮出一层淡淡的粉,垂眸俯睫,眸中流波如雾,柔情缱绻,嗓音染上了几分情|欲的味道,低沉喑哑。
“萦萦,如果我能让国公府安然脱身,再无后顾之忧,你便答应做我的妻,可好?”
“你、你答应过我,要等我五年的。”魏萦被他这般直白的话弄得心头大乱。
“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如今裴琅被流放,此生都难以回京。二皇子也失了圣心,今后要夹着尾巴做人。况且,还有我在圣上身边,我不会看着魏家有事的。”
“你……你最近拼命立功、升官,是为了魏家?”
“我必须要成为那个执棋的人,才能有权利和别人谈条件。”上官瑾低头,双手揽上她的肩,“那日的事,让我心有余悸,我不能让你跟着我涉险,更无法忍受让你挡在我身前。”
他眼中柔柔如波,仿佛盛的不是水,而是让人迷醉的酒。
魏萦心里那片终年刮着寒风的荒原,忽然风停雪止,朗日当空,有什么在慢慢复苏,却又说不出是什么。
她沉默着,抬手抚上他簇新紫袍官服的衣襟,那里已被她刚才的意乱情迷,拽皱了一大片。
原来,他忙着立功升官,是为了早点护着国公府,好能快点让她心甘情愿,成为他的妻?
他自己都已经置身漩涡中了,还不怕死的到处拉仇恨?
若他为了护她,连命都不顾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不放心的?
答应吧答应吧,心里有个声音催促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还是高楼平地?
半晌后,她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双手环上了他坚实有力的劲腰,脸颊贴上他宽阔的胸膛,乖顺的像只小猫一样。
上官瑾眸中陡然闪烁出一种狂烈的情绪,被他极力压下,最后只化作一个极为克制的轻吻,落在怀中少女的额头上。
“我要出京月余,一会儿就得走,在家乖乖等我回来。”他最后吻了吻她的唇角,低声对她耳语。
“会不会有危险?”魏萦忽然抬头问。
“我带了侍卫,放心。”上官瑾亲了亲她的鼻尖。
魏萦便不再多问,任由他牵着手下了塔。
上官瑾将她安全送回国公府门口,叮嘱了句不要到处乱跑,便带着一队侍卫疾驰而去,不久便消失在长街尽头。
魏萦站在门口目送他离去,目中隐隐担忧。
飞霜抿嘴一笑,将披风披在主子身上:“主子,回屋吧,该用晚膳了。”
“不吃了,我有些乏了,想先歇下。”魏萦意兴阑珊。
听雨见主子心情不好,讨巧劝道:“主子还不知道吧,上次中秋宴上的事如今都传开啦,百姓们都在说,义宁县主武艺高强,忠心护夫,都快您夸成女英雄了!”
“有这等事?”魏萦诧异道。
“还不光如此呢!您彻底让那些瞧不起武官的世家子弟改观了!如今武将之女被列为议亲首选,都说娶个将门之女,能保出入平安呢!不信,您明日邀赵小姐过府玩,问问不就知道了?”
魏萦哭笑不得,保出入平安?把人当护身符呢?
“行吧,明日你去下帖子吧。”她吩咐飞霜,顿了顿,忽然懊恼的拍了拍脑门。
“我差点给忘了,过几天便是绥儿十六岁的生辰了!幸好她不在这,若是知道我忘了她的生辰,肯定要同我闹。”
“明日咱们去西市转转,给她选个像样点的生辰礼。”
第二日,魏萦上街给赵绥儿选了身月牙白的束袖骑装,外加一张犀牛角小弓作为生辰礼。隔了两日,便带着礼物去了定远侯府。
定远侯原本是外放的武官,后来立了战功才封侯调入京中,因而置办的宅邸并不大,只有三进。
赵绥儿生母早亡,定远侯一直没有续弦,只纳了六个妾。六个女人同时挤在后院里,整日间为了争掌家权鸡飞狗跳。
许是外面的闲言碎语太多了,又或许是儿女渐渐大了,府里诸事总要有女主人张罗,定远侯终于在去年续了弦,娶了一个吏部主事家的庶女秦氏,只比赵绥儿大了四岁。
一开始,这秦氏柔柔弱弱,年纪又轻,说话没分量,六个妾谁都不把这个黄毛丫头主母放在眼里。
秦氏于是转而求助唯一的嫡女赵绥儿,动不动就去她屋里坐坐闲聊,因为年纪相仿,她人又文静知书达理,赵绥儿便慢慢与她熟稔,几个姨娘作妖时也都帮她出面摆平。
但是今年五月,秦氏成功地成为定远侯生下唯一的嫡子,地位一下子稳了,底气也足了,渐渐也拿起了主母的款儿。
魏萦被丫鬟领着,刚过了二门,就听见不知哪里传来女子的谩骂和哭泣声。
她心里好奇,但出于礼貌,也没敢多问多看,径直去了赵绥儿的院子。
这是用青砖隔起来的十分小的院落,还没有菡萏院的一半大,却盖满了三间房,粉墙黛瓦倒是簇新,却与别处有些不同,像是后来加盖的。
赵绥儿听说魏萦来了,早就等在院子里,一看见魏萦进来,脸上这才露出一丝过生辰的喜悦来。
“魏萦,你来啦!”赵绥儿开心的上前拉着魏萦的手。
“是啊,你的生辰,我怎么敢忘。”魏萦让身后的飞霜把生辰礼交给一旁的丫鬟。
“快进来喝茶。”赵绥儿拉着魏萦进屋。
屋内的摆设极为简单,月洞门的架子床,旁边摆着张嵌着菱花镜的梳妆台,再过去就是枣红木的衣柜箱笼。屋中间摆着一张圆桌,配着两个绣凳,靠窗摆着一张乌木案几,上面文房四宝整整齐齐放着。
除此之外,连个多余的花瓶摆设都没有,素简的不像是侯府嫡女的屋子。
魏萦看着墙上挂着的唯一装饰,一柄朴实无华的长剑,顿时沉默了。
飞霜也暗暗吃惊,这么小的屋子,这么素净的摆设,居然是侯府嫡女的闺房?
说出去谁信呢?
赵绥儿忙着倒茶,回头看魏萦正一脸吃惊的打量自己的闺房,于是大大方方解释道,“我不爱那些繁琐的摆设物件,你可别觉得我可怜,回头弄一堆瓶瓶罐罐送我,我可会跟你急的。”
魏萦“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可真喜欢赵绥儿这有话直说的性格。
“不送你瓶瓶罐罐,我送你刀枪剑戟可好?”魏萦说着,示意她看自己送的生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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