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着,我听着。”赵绥儿低头开始整理自己的包袱,里面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首饰,早前从各姨娘手里要了回来,被她提前埋到出城必经的竹林里,方才她出了马车,就是去取回这些东西。
“到了边关,你要待在我身边,不许不告而别,不许擅作主张。”魏铮英毅的脸上带着不容拒绝的霸道。
赵绥儿诧异地抬眼看向魏铮,目光中有欣喜的光透出。
但想起魏萦信中的叮嘱,她故作为难的摇头,拍了拍怀里的包袱。
“不是我不答应你,可你也看到了,我连嫁妆都带出来了,是打算找个老实可靠的嫁了的。所以,恕难从命。”
“你若是不放心我,怕我偷跑回上京,让魏国公府陷入两难之地,大可放心,我已经发了毒誓,此生绝不会再踏入上京一步,如有违背,愿死……”
“莫要胡说!”魏铮皱眉,下意识抬手捂住她的嘴。
察觉到自己的孟浪,他被烫着一般猛然收回手。
咳了一声,他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地扔下一句,“总之,让我能时刻看到你便好。”
说完利索地下了马车。
赵绥儿愣了一瞬,然后轻轻笑了,眼睛里亮晶晶的。
一行人即刻上路,晋九在后面抱拳相送,然后赶紧骑马回了魏国公府,将驿站里的一切一五一十地描述给县主听。
这是早前县主就安排下的任务,说是想看看世子爷的反应。
魏萦听完,半是欣慰半是开心地笑道,“看来绥儿失而复得,大哥终于动心了!”
“何事这么高兴?”
上官瑾从外而入,一身紫色官服还未来得及脱下,脸上的倦色十分明显。
晋九一看,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还给二人关上了门。
“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大哥终于动心了,我看,他们两个的好日子不远了。”魏萦凑上前,仰着小脸趴在他耳边说道,樱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温热的气息阵阵扑来,吐气如兰。
上官瑾低头看她,目色渐深,轻声道,“他们的好日子不远了,萦萦,我们的好日子可是近在眼前了,怎么没见你这般高兴呢?”
魏萦脸一红,小声嘀咕道:“还有两个月呢……早着呢。”
“不早了。”上官瑾伸手一扯,将人揽入怀中,“我要查前日火灾的幕后之人,近日大概会经常离京,顾不上府里。”
“如今府里正在为三月的迎亲收拾园子。那些假山湖石,花草树木,如何布景,如何造势,自然得由你这个女主人把关。凡事都按照你的喜好来,下人们都供你驱使,若是不够,只管再去采买。”
说完,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嗯。”魏萦仰头依偎在他身前,乖顺地任他亲。
这种自己当家做主布置小家的感觉,让她觉得既新奇又兴奋,恨不得现在就跑去指挥一番。
那里,是她将来的家呀。他和她共同的家。
魏萦心里泛起了无限憧憬。
第二日,她兴冲冲地出了府,径直去了上官府。
一进门,众下人毕恭毕敬地喊“夫人”,一色儿的小厮,莫说丫鬟,连个婆子都没有。
魏萦一开始难免有些脸上发烫,慢慢地,也就听习惯了。
她领着飞霜和流风在府里四处转,查看地势和房屋布局,突然记起上次她来的时候,还是来逼上官瑾退婚的,不过才半年的光景,如今她就已经心甘情愿上门来当管家婆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
她在府里转了一圈,发现这府邸要比上次来的时候要大上许多,于是问了管家。
管家姓丁,五六十岁,精神矍铄,笑容亲切,曾在大理寺做过文书,上官瑾不在府里的时候,都是丁管家操持府里的一切。
“夫人有所不知,早在陛下赐下这府邸时,大人就已经打听清楚,这隔壁是致仕的礼部员外郎的宅院,一直空着。大人颇费了番功夫,从员外郎手中高价买了隔壁宅院,将两个府邸打通,合二为一,才有了今日的规模。”
居然那么早?
魏萦十分惊讶,不由地问道:“那上次来,为何没见打通,且府里一个人都没有。究竟是怎么回事?”
丁管家皱眉想了想,骤然明了,笑着解释道:“夫人是说去年七夕节后的一天吧?那日大人说,一会儿县主要来,所以让下人们提前回避了。”
魏萦瞠目结舌,这个上官瑾!
那时候她来退婚,若不是看到满院子的萧条孤寂,可怜他孑然一身,定是要好好跟他算账的。
他居然连她的心思都揣摩透了,故意做出一副可怜模样博她同情。
以他的心机道行,只要他想,一定能把她耍得团团转。
有个这样心思深沉的夫君,她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魏萦磨了磨牙,先将此事压下,命人将府邸的布局图拿来,喊来工匠,将自己的想法告知,商量着如何施工。
在上官府消磨了一日,直到傍晚,她才坐上马车,打道回府。
马车行驶过人来人往的街头,与三个挑夫打扮的人擦身而过。
就在相遇的那一瞬间,其中一个挑夫转头看向了马车车窗,风恰好轻拂车帘,露出车内少女白皙如玉的下巴和饱满的樱唇。
他看了一眼,然后装作若无其事低头继续赶路。
直到进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院,三人才摘下了人皮面具。
夕阳敛尽最后一丝亮光,黑夜彻底来临。
为首的那人,又披上了黑色的斗篷,正是多日不见的裴琅。
“你们可有办法进魏国公府把人带走吗?”裴琅转头问身后二人。
“裴公子别只想着抓女人,莫要忘了我们此行的真实目的。”二人中的矮个儿瘦尖脸十分鄙薄地盯着裴琅。
“王爷派我俩来,是协助你刺杀二皇子,如今行动失败,二皇子还好好的活着,你不去想办法,竟只想着女人?”另一个肌肉虬结的汉子语气中带着怒气。
“你们放心,二皇子身边有我的人,他活不了多久了。”裴琅一脸平静,丝毫不理会二人的不敬之言。
此二人是绅王身边的得力干将,瘦尖脸名唤桑吉,擅毒和易容术,大汉名唤康巴,擅驭兽术。
裴琅如今是立了军令状,来为绅王铺路,身边二人,名为协助,实则也有监视的意味。
那日柳青青在床榻上使劲浑身解数,讨好绅王,事毕,向绅王推荐了自己的表兄裴琅。
绅王无可无不可地召见了裴琅,被他一番好口才说得内心蠢蠢欲动。
裴琅也看出,这绅王表面奢靡无度行事乖张,实则是在藏拙避祸,此人野心不小。
两个野心不小的人聚在一起,自然是一拍即合。
在裴琅一番摇唇鼓舌下,绅王终于同意迈出第一步,刺杀二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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