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这么多双眼睛,他还没糊涂到要断送徐家的前途,也决不允许这个孽障阻碍他。
他上前,压低声音斥责徐荥:“你敢打杀这匹马,这马是陛下的脸,你就是在打陛下的脸,在打我的脸,若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的赔个不是,不然以后徐家的大门你连门槛都踏不进去。”
徐荥身子一抖,颤抖着嘴皮子,她有三个哥哥,她是最小的女儿,哥哥们长到如今年纪没什么大成就,反而每天惹祸一大堆,父亲惯纵他们,对她极少关注。
这次上巳节,竟未带哥哥们,反而将她带来,一路上和颜悦语,她要什么就得什么,连圣上赏赐的宝马也舍得给她了。
双亲对她极尽宠爱,徐荥一度以为自己总算能一跃枝头过上好日子。
却原来都是一厢情愿。
方才还嚣张的女孩此刻如鹌鹑垂首,带着哭腔的道,“是我的错,谢小姐,方才都是淑宁欠思量,还望你和宋小姐海涵莫要与我计较。谢家义举,感天动地,宋家更是大昭难得的将才,岂容旁人诋毁污蔑。”
谢婉怔了一下,很快恢复大方,她朝永宁侯行礼,宋清也有样学样。
“徐小姐年纪小,养在安逸之处说话难免欠妥,此事就算揭过,还请侯爷也莫要动怒,”身为大家闺秀的谢婉,连说话都润如春风。
永宁侯笑道:“多谢小姐不予计较,来人,送两位小姐回去,再奉上本侯从淮阳带来的好茶。”
一场闹剧以徐荥开始,结束于一个巴掌,但显然让永宁侯没料到,他转身之际,目瞪口呆的看向太子等人。
老脸瞬间红了。
永宁侯恨得握紧拳头,变戏法似的换上笑脸:“小女顽劣,倒叫诸位看了笑话,方才已严厉的训斥了这孽障,待回去定会好生教导。”
他已是经冷汗涔涔,脑中发虚。
宋谢二人正要行礼,结果大皇子竟怜香惜玉的上前道:“淑宁脸色不大好,可是身子不适?”
徐荥眼圈通红,脸上热涨涨的肿了起来,她小嘴瘪着,眼看就要哭出来。
“侯爷训斥便好,如何能将女孩子的脸打成这样,”刘诩道。
睿王也啧啧几声:“如花似玉的一张脸,都被永宁侯差点打坏了。”
视线一转,看到谢婉,不由我微微一笑。
睿王见识过的貌美女子成百上千,大江南北尽皆有之,或妩媚,或娇艳或清灵婉约,像谢婉这般水芙蓉又掺杂着几分娇媚的女子,倒是少有。
他走了几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道:“这就是谢家那个足不出户的独孙女?果然是国色天香,樱桃檀口,美不可言。”
谢婉被他露骨的目光惊到,不知如何回应。
宋清不动声色的挡开睿王目光:“世上美好的事物千千万,美色只是其中一件,年老便会色衰,实在不能称为引以为傲的资本,不过王爷您慧眼如炬,这话其实皇后也曾说过,甚至还颇为欣赏谢家阿姊这般高洁品性。”
昭仁皇后夸赞过谢婉不假,这也是在行馆时莺歌告诉她的。
睿王盯着面前这个豆芽菜似的女孩,虽清丽,却不够曼妙,不如谢家女的身姿婀娜。
他不免觉得小姑娘的话好笑,皇后看中的人,他还没那个兴趣动。
刘郢眼馋的看了许久,恨不得朝着谢家女欺霜赛雪的小手摸上几把,可眼下人多他不好张扬,只能咽了几口唾沫,在心里意淫一番。
避开这些男人令人作呕的眼神,宋清拍了拍谢婉的手背,将她推到莺歌身边。
刘诩扶着徐荥离开,走之前有意无意的瞥了眼宋清,连带他身边的护卫都朝她望了几望。
其余人见状,也不多停留,纷纷随着太子离场。
睿王一步三回首,目光如实质性的落在谢婉身上,随即一摇折扇,彬彬有礼的颔了下首,这才离去。
传闻中,睿王虽纵情声色流连烟花柳巷,可今日这样看,通身气质竟也不似传闻那般不堪。
这群人一走,场内寂静可闻针落,公侯贵女们再不敢朝她们不敬,甚至刻意讨好她们。
宋清懒待应付,她身疼手疼,全身疼,堪堪站了一会便有些支撑不住,暗叹当真是手生的紧,可也当真是快意。
谢婉担忧望着她,“你身上还有哪里不适?”
她试着活动下手脚,道,“并无,除了腿间,估计是骑马蹭到了。”
听她这样说,谢婉与莺歌搀住她手臂,准备先回下榻之处帮她看伤。
世上许多巧合就是这样发生,转身远眺,正正好对上青年一双湖光潋滟的眸子。
竹影斑驳错乱,裴鹤铭面容被拢在暗影里,虽看不真切反而更让人觉得朦胧妖冶。
宋清后来想想,当时会这般以为,纯粹是他过于俊美的容貌先入为主。
其实这人,心眼多得像莲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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