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旭不由得细细打量她,是个纤瘦的姑娘,但坐在那里,一手托着茶盏一手捏着茶盖,慢悠悠的撇开叶片再撩开帷帽啜饮,似乎笃定他会动摇。
“你打算如何做?”蔡旭好奇。
宋清道:“给我一个月,一个月后,如果没有助你卖出第一笔药材,那今日就当我没有来过。”
等到陈廉从豫州回来,事情解决了,她也就不需要提心吊胆,这合作也可以徐徐图之。
“好,那蔡某就等姑娘的好消息,若既成,这协议我即刻与你签订。”
俩人一拍即合,宋清利落离开。
掌事觉得老板做法欠妥,可蔡旭却笑着道:“这个孩子身上有股从容,她已经笃认我会怀疑犹豫,所以一准就盘算好了期限,即便我与她合作又如何,谁会与小钱过不去。”
他也想看一看,她怎么帮自己卖出第一笔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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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几日的暗中走访查探,陈廉发现当地曾经打通的三处明渠暗沟互相交汇的地下排水涵洞竟似连年失修,积攒了许多淤泥细沙。
汴州城内西城墙的涵洞长近乎十丈,也已荒废。
地面沟渠的水不能和暗河结合,若遇暴雨,内涝严重的情况下必然会冲击城区附近的村子。
阿牛几人想方设法的结识了堤夫坝夫,从那些人口中得知堤坝只修筑了半个月,之后便停下来了。
每年夏汛秋汛是最为困难之际,在这之前要加固坝口。
正想着,门外有敲门声,是杨云。
“大人,柳河口那边官兵换守,纪律也松散,现在过去他们不会发现,”柳河口是汴州最大的堤坝,投入最多的钱力和人力。
陈廉刚到汴州时,柳河口每日都有军卒和民工,亦有常设督查。
他始终不得靠近。
陈廉当即起身同杨云等人驱马去了堤口,许是前几日雨水多,路上泥泞,到处都是踩踏出来的脚印。
柳河口两侧苍翠垂柳成荫,大坝高耸,河面视野开阔。
此时已暮色四合,薄雾混着水汽弥漫在河中央。
陈廉走到坝口,目光往足下三十多丈高的坝身扫视。
他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因为这片坝口早已老化,显然是没有及时维护。
“大人,那边有艘船,”杨云目力好,看到薄雾后若隐若现的船舫。
然而不止一艘,而是三四五艘。
杨云护着陈廉躲在树后,又从袖筒中掏出小小的远视镜,调整好角度后递给陈廉。
船舫上约有七八人,身着黑色水靠,竟然一头扎进了水中,水面咕咚咕咚的冒了些泡,再没瞧到他们的身影。
“杨云,你挑几个水性好的,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陈廉蹙眉。
“是。”
几人脱了外衫,将短刀按在靴子里,这趟出来本就是要检查坝口,是以带了绳索,他将绳子一头拴在粗壮的树桩上,另一头扔进水中,随后沿着坡度往下走。
过了半晌,绳子轻晃,其余人便依次下去。
陈廉双目盯着河面,约有一盏茶功夫,浑身湿漉漉的杨云上了岸。
他喘匀了口气,吐出一口泥水才道:“属下瞧到他们用着铁棍敲着水底的地基,似乎在寻找缺口,”他顿了顿,脸色凝重的道:“船舫上,有黑火药。”
大昭自发现石漆后,造出过威力惊人的猛火油,但仅限于神器司和行军作战的将领使用,后来研出火器,黑火药算是瑕疵品,可即便如此,滥用火药也会受到重罚。
这件事,就算是个平头老百姓也知晓,船上的人不可能知法犯法。
陈廉觉得有必要亮出他的身份,否则是要出大事的。
他让杨云带人去劫了那艘船,然后把掌舵的人带过来,杨云一拱手,不顾湿哒哒的衣袍,再次攀着绳索钻进水里。
船板上的人神情警惕,已注意到游过来的陌生人,捞过弓箭,朝水中一通乱射。
幸好杨云与兄弟们擅水性,一猛子扎进去,饶到了船身另一侧,手扒着船尾翻身而上。
“什么人?”对方呵斥,丢开弓弩改换了匕首。
杨云轻巧躲过去,抬腿蹬在他心窝,直将人蹬的仰翻在地。
他又欺身而上掐住对方喉咙。
船舫里的人听到打斗,纷纷出来,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擒住。
………
雪白的罐子里装着红色的酒汁,红白相衬间,一只白皙无骨的小手握住玉罐,添满了酒杯。
接着一声娇嗲的女音道:“大人,尝尝这个,是奴家亲自给您倒的。”
被美人挨着半个身子的中年男人,额窄鼻大,眼睛狭长,下巴浮出两层白花花的肥肉,他伸出大手,一把揽过女子的细腰,在她脸上亲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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