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重生之将门福女 > 第292章 穷图匕见

  宋清算是兑现当初的承诺,请他放了次灯,两人站在桥畔看行人熙攘,半晌,裴鹤铭忽然同她拱手,道了声:“多谢。”

  便走入人潮中。

  而行人越来越多,渐渐地,青年的身影再看不到。

  这是宋清在回到上京第一次看到他,她也未曾料到,会是为数不多的几次。

  景和三十一年仲夏之后,到了金秋十月,五年前的科考案子算是一锤定音,经过数月彻查,牵连了当朝首辅刘谓的学生。

  而刘谓在朝堂上虽言不知情,却难辞其咎,最后引咎辞了官秩。

  景顺帝念及他多年劳苦功高又年事已大,并未责罚,只命其回了祖籍。

  刘谓走后,当年被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六部的官员也在短期内依次被弹劾,六科给事中暗地里早就对刘谓的门生多有忌惮和不快,加上他们手上的确握着确凿的证据。

  于是在十月后,及至除夕前,为期两个月的朝堂大换血,进行的如火如荼。

  景和三十一年除夕前,天刚暗下来便落了场雪,雪花纷纷扬扬将地面洇湿,东宫内,早已是一片恍然严肃,来自金陵的一封信彻底让刘诩慌了神。

  信上所说,是为太子与刘印忠和赵逢私交甚密的事被二皇子知晓,在除夕夜,二皇子便会将此事告知陛下。

  届时,莫说是太子,就连皇后也会牵扯其中。

  刘诩心慌意乱,瘫坐在交椅内,面色青白,甚至失手打翻了茶盏,而他的幕僚,也看到那封信。

  “眼下该怎么办?怎么办啊先生?”刘诩喃喃自语。

  窗外一片漆黑,外间有落雪声窸窸窣窣,像有人朝这边走,刘诩立即紧张地去看,原来是来送安神汤的宫女,他近来吃睡不好,夜里惊梦,每日睡前必要吃安神汤。

  他将汤盅扔在宫女身上,连声吼着滚。

  宫女吓得跌跌撞撞往外跑。

  “殿下不要着急,如今之计,只能釜底抽薪,”周昌看着慌乱的太子,安抚他:“二皇子的婚期是在年关后,这几日他时常会去霍青府上,若明日他当真将事情告知陛下,便是他有了确凿的证据,不妨……”

  说着他做了个手抹脖子的动作。

  刘诩一愣:“可他毕竟是父皇的孩子,是本宫的弟弟。”

  “您把他当作亲人,可他未必见得如此,殿下,现在是生死存亡的时刻,您若犹豫,明日除夕宴后,东宫只怕是要易主了。”

  闻言,刘诩眼底顿时涌出杀意,他点头:“好,就按先生说的办。”

  ……

  临近年底,宋家上下洒扫除尘,置办了许多过年的物件,午后,宋清便想起来,准备了些碎银子,封了几个红包准备给铺子里的伙计。

  不久前,她与谢昶回了趟扬州,谢昶便留在扬州打理金家的商铺。

  而金霄却不愿意留下,硬是软磨硬泡的跟着到了上京,如今金霄跟在她身边,做了个跑腿的,做事也比以前麻溜许多。

  他一张嘴巧舌如簧,有些贵妇来买脂膏,也不需旁人相帮,他一人便能稳住好几个常来的大客。

  昨日落了雪,上午时停了半日,到了午后又开始飘雪花。

  宋清带着侍卫往西四牌楼去,中途遇到二皇子的马车,却不是一辆而是好几辆,正缓慢的往城东方向去,宋清的车与他们擦肩而过时,不经意便看到后面车上满载着几个大箱子,不知是何物。

  她让马车停下,挑了帘子去看,便看到其中一人正是不久之前了结的贡士案中的书生。

  “城东,可是景和二十五年含冤入狱的那几个贡生的住处?”她问。

  张礼想了想,点点头:“好像是,朝廷把他们安排在城东,不过后来听说有些人已经启程回乡了。”

  若是还有未走的,那应该就是薛愍了。

  这些日子说去拜访,也未曾去,宋清同张礼道:“先不去商铺了,咱们也去城东。”

  那件事带来的影响太大,以至过了许久,上京仍有人在茶余饭后讨论,包括当初因担心吃官司而逃走的薛愍。

  雪势渐大,马车行驶到人不算多的巷口时,宋清这辆车忽然停住,还未等她开口询问,便听到远处一阵打斗声,接着是张礼张盛的低呼:“护好三小姐。”

  张礼提剑往前去,竟见青天白日下,一群蒙面人将二皇子的马车围住,手中持弓弩,利箭如雨一般纷纷朝车内激射。

  张礼大惊失色,慌忙往前奔,而二皇子的侍卫在击退袭击后,将车帘打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这群黑衣人来的快,走得快,见车内人中箭,车辕上逶迤出的一小股血水,当即挥手,准备撤退。

  却被宋清的侍卫拦截住,眼见面前只是个单薄瘦弱的小女子,黑衣人挥刀上前,一支短簇便瞬间射中其中一名黑衣人的手臂。

  对方吃痛,眼中狠厉的瞪着她。

  李家兄弟挡在最前,但对方人多,渐渐往后退。

  雪花纷扬,地上厚厚的一层积雪,热血滴上去,绽开朵朵殷红的花,二皇子带的侍卫不多,又都围在车边查看重伤的刘章。

  宋清这边顾不上,落了下风。

  就在几人快要撑不住时,斜刺里有人飞身而出,一脚蹬翻黑衣人,接着长剑抵在黑衣人的胸膛,刹那间,更多的官兵涌进来。

  正是巡城的赵承。

  赵承见着地上的血,目光往巷子里看,惊骇的不行:“裴大人,是二殿下。”

  裴鹤铭神色与往常无异,看了眼宋清,微微颔首,随即往巷子走,而被压制的黑衣人,拼力挣脱下竟从兵马司手中逃了出去。

  几人深一脚浅一脚的往长巷走,车辕上已是触目惊心的一摊血。

  “快,赶紧把二殿下带到附近的医馆……”赵承忙让手下清路。

  裴鹤铭却出声制止:“不必了。”

  “怎么不必啊,流了这么多血,得赶紧去找大夫,要是二殿下有个什么闪失,咱们这些人脑袋都别想要了。”

  相比较赵承的惊慌失措,裴鹤铭却是一派淡定,似乎并不担心车内的二皇子。

  宋清想了想,觉得这事儿有些奇怪,她走到车前,探首往车里一看,讶异的发现,的确有人身负重伤,歪倒在车壁,却并不是二皇子,且受伤的人身上中了两箭,不是在要害之处。

  “这是你们的计谋?”她低声道。

  裴鹤铭垂眸,微微一笑,也不回答,却已经是默认。

  果然,戌时后,宫城内的晚宴上,太子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想到原本应该死在车上的刘章又出现在了宴席,向帝后敬酒,说了诸多祝祷的话。

  刘诩自觉大势已去,在散宴后,竟借故有事要同刘章谈,将他引到御花园,趁机行刺。

  刘诩要杀他,刘章早就猜到,故而与裴鹤铭做了个局,逼的刘诩不得不在宫里动手。

  “大皇兄,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念在你我之间多年兄弟情分,大皇兄自己去父皇面前说清楚,兴许父皇也会念及父子感情从轻发落,”刘章看着穷图匕见的刘诩,不动声色的往后退。

  刘诩却冷笑一声:“你不是早就查出所有事,还在这里假惺惺的说什么兄友弟恭?”

  “大皇兄的意思,与齐宁远睿王和刘印忠私交甚密,以权谋私赠给赵逢一处地皮,甚至早前在扬州还有昨天,让人刺杀我的,都是大皇兄所为?”

  “是又如何,眼下进无可进,退无可退,我已什么都不怕,但你若死了,此处有谁能看到,你以为裴鹤铭真能带人来助你,他不过是因为恨我恨我的母后,才会……”刘诩话没说完,被刘章打断。

  刘章压低声音:“过了今晚,你就不再是太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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