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自然不会这么笨,拿起其中一封信道:“八年前,姜樊密谋造反,计划失败,全府满门抄斩,而姜樊造反之前,就与大将军提到过此事。这封信里,记录着他与大将军的来往内容,大将军可承认?”
韩烈风原本一脸平静,闻言,突然怒目而视,“三公主年纪尚小,八年前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本将军劝你及早收手,这件事还是莫要闹大了,否则后果不是你我能承担的!”
他表现得越激烈,就代表心里越有鬼。
三公主心中一阵嘲讽,果然如原倾烟所料,这老家伙就是嘴硬!
她冷冷一笑,明嘲暗讽道:“是大将军不敢闹大,无力承担后果吧?”
当年姜府出事,就只有姜府一族被斩,其余乱党,一个也没有抓到,若说里面没有鬼,谁都不会信。
韩烈风紧绷着脸,脸色黑到了极点,似有爆发的迹象。
韩夫人见此,赶紧劝道:“三公主,你不要旧事重提了,这事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已是尘归尘,土归土,就让死者安息,不要再牵连无辜了好吗?你即将成为百里府的女主人,而我家绮儿只是一房小妾,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大量一回吧!”
“你这意思是说本公主小气了?”三公主一阵不屑,转向刑部尚书,咄咄逼人,“大人,这书信上有手印,还有姜樊的亲笔字迹,若一个人,包庇一个拥有狼子野心、密谋造反的奸臣,其罪行是什么?!”
刑部尚书联系起那水牢里的流犯,心中似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感,被三公主这一提名,这才清醒了过来,赶紧回道:“其罪与奸臣同等,理应满门抄斩!”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传遍大厅各个角落,韩府中人脸色齐刷刷地一白,震惊惶恐。
吕夫人见此,更是惶恐不安,雪儿一直视她为姐妹,想不到她为了扳倒韩云绮,联合吕治怂恿紫儿,害得雪儿流产不说,还被一畜生污了身子!此番为了铲除韩云绮,不惜与雪儿彻底反目,竟然想韩府满门陪葬!
所谓世态炎凉,这几日,她才算是彻底看清了许多。
此时,一直坐在高位保持沉默的老丞相,慢悠悠地开了口,“如三公主所言,韩府定是其罪难逃,不过,若此言非实,三公主又当如何还我韩府清白?”
三公主拿着证据前来,虽然是单枪匹马,可人证物证俱在,她自然有本事叫板,从来没有想过事情的真假,不由得被老丞相问得一怔。
为了挽回面子,公平起见,于是她硬着脖子道:“若此言非实,本公主愿意接受惩罚!”
老丞相闻言,用力一敲拐杖,沉声一喝:“那就查!”
他话刚出口,只听门外突然响起一声吆喝,“皇上驾到——”
三公主面色一喜,以为自己的救兵到了,随着众人跪地行礼,等着皇上驾临。
“平身。”
皇上步伐有些仓促,很快来到三公主身边,蹙眉看着她,语气有些沉,“你到这儿来做什么?”
三公主微惊,看着他略带责备的脸,笑着解释道:“父皇,儿臣是来抓奸......”
“住嘴!”皇上严厉地瞪了她一眼,随即对身后的墨公公吩咐道,“将三公主送回府,没有朕的允许,不得擅自出府。”
墨公公走到三公主身边,正要请走她,不料她突然起身,指着桌上的书信,“父皇,这些都是韩烈风勾结姜樊的罪证,这些年您都被他蒙在鼓里了!”
“墨闻晖!你难道没有听见朕的话?”皇上目光突然扫向墨公公。
墨公公这还是第一次被直呼其名,当即一震,赶紧上前严肃道:“三公主,得罪了。”
说罢,一把拉过她就准备出韩府大厅。
而这时,老丞相忽而笑了一声。
笑声不大,却异常突兀,大厅里的人都看向了他。
老丞相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从不轻易在府中露面,他年轻时的手段,至今也为人津津乐道,是屈指可数的老前辈。
皇上注意到他的神态,不由得笑了笑,“三公主不懂事,打扰了老丞相的清修,朕定会好好惩戒三公主,给老丞相赔不是。”
老丞相面容波澜不惊,平静里透着一丝不满,“三公主适才说烈风是奸臣贼子,韩府世代忠良,一心为国,决不允许背叛小人存在!老臣已允诺刑部尚书调查烈风和当年姜府的事,若真查出烈风是余党,老臣决不姑息,若没有查出,三公主也说了,她任凭韩府处置!”
“现在证据确凿,还用查吗?!”
三公主挣脱墨公公,大声喊道,气得脸都绿了,明明这些人就是奸臣贼子,为何还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一个个真会装,比后宫里的那些妃嫔还让人恶心!
皇上神色莫测,没有理会三公主,而是看向老丞相,语气平静,“这件事已过去八年,朕已说过,不允再提,老丞相难道是想忤逆朕的意思?”
老丞相扬起唇角,不冷不淡,“此事乃三公主执意再提,老臣实属无辜,皇上的意思,是想偏袒三公主,将罪责全都推到老臣身上?”
皇上紧紧抿着唇,脸色难看极了,显然,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上如今是极其不愿再提姜府一事,就连守在大厅外的筱蝶也看出来了,老丞相之所以敢和皇上公然叫板,就是抓住了皇上这一软肋。
老丞相和皇上僵持着,他就是要皇上给他一个交代,彻底洗清韩府的污名,不然韩府将会陷入无休止的流言中,而皇上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后,时机一旦成熟,皇上将会利用此事,将韩府彻底毁灭!
老丞相也看出来,今天三公主无意中抖出这件事,出乎了皇上的意料,让他措手不及。
韩烈风亦看出韩府如今的形式,见皇上仍旧无动于衷,突然单膝跪地,振地有声道:“末将愿意一查,望皇上还末将一个清白!”
三公主见形势有些奇怪,不禁有些懵了,被墨公公扶着,呆愣愣地站在大厅。
皇上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半响,深不可测的目光落在三公主身上,平静到近乎绝情,“将三公主押进大牢,刑部尚书亲自审查,务必查出她是从何处得到此谣言。”
刑部尚书松了一口气,如获大赦,“臣,遵旨。”
三公主大惊失色,很快被两名侍卫紧紧扣押了起来,她难以置信地拼命挣扎道:“父皇,韩烈风就是姜府余党,韩府窝藏乱臣贼子,父皇为何要包庇他们?!父皇,您......”
皇上脸色一沉,“堵住她的嘴!”
“父皇,儿臣没有错!儿臣不要进大牢!儿臣冤枉唔,唔唔......”三公主一路大喊,无辜而惊慌,很快就被侍卫堵住嘴,拖出了大厅。
皇上接着扶起单膝跪地的韩烈风,客气一笑,“三公主受奸人迷惑,才会闯进韩府冤枉了大将军,大将军不必介怀,朕必定会查出背后唆使三公主的小人,还大将军一个公道!”
“皇上信任末将,末将感激不尽!”韩烈风也没有摆谱,而是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末将当年和姜樊交情匪浅,自然难免会有书信来往,既然皇上不查,日后还望谁都不要再重提此事,末将也只当今天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皇上拍了拍韩烈风的肩膀,继而看向大厅内的官兵,“都撤了吧。”
刑部尚书颔首,带着手下的侍卫,迅速离开了韩府。
皇上看向脸色不善的老丞相,没有再提三公主的事,“老丞相的身体近来可好?”
老丞相神色稍微缓和一些,“谢皇上关心,老臣近来还能走动。”
“如此甚好,那老丞相便静心调理身子,三公主的事,朕自会给出一个交代。”皇上象征性地客套着。
筱蝶眼看韩府大祸临头,想不到皇上竟然亲自驾临,不但将三公主打入大牢,还对老丞相和大将军十分客气,难怪大小姐和百里公子丝毫不着急。
见事已平息,她也不再探听,悄悄地离开大厅,重回了凌云轩。
此时,景妃已经出了皇宫,她没有去三公主府,也没有来韩府,而是直往原府,直接去找自己的亲哥哥原奕禛,仿佛已经料到了三公主凶多吉少。
马车赶得很急,一炷香的时辰,就停靠在了原府门口。
马车还未停稳,景妃就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踉跄了几步,被原府的下人扶住,这才勉强站住了脚。
“你们老爷在哪儿?”她焦急地问道。
闻声赶来的管家回道:“在书房,需要奴才去通传吗?”
她推开扶住自己的下人,没有回话,直往原奕禛的书房赶去。
景妃出自原府,是原奕禛的同胞妹妹,这也是她为何没有生下皇子,凭借自己的美色和背景就能成为妃子,和皇后、贤贵妃等人平分秋色,在后宫中占有一席之地。
匆匆来到书房,下人见到她纷纷跪地行礼,她没有任何阻拦,一把推开书房大门,看着里面闻声起身、一脸惊讶的原奕禛,上气不接下气道:“出......出事了!救......救救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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