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奕禛赶紧扶住她,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景妃拉着他就往门外走,“三公主不知从哪儿得到消息,说韩府和姜府曾暗中勾结,现已经赶到韩府对峙,你也知道,当年姜府出事的内幕,皇上下令严禁议论此事,三公主却公然将此事翻出来闹大......”
“现在三公主已经到韩府对峙了?”原奕禛停住脚步,蹙眉看着她。
景妃点头。
原奕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沉声叹道:“晚了。”
景妃大惊,以为三公主没救了,当场差点晕倒过去。
这时,原府的管家突然跑了上来,弯身通报道:“老爷,不好了,韩府那边传来消息,说三公主被皇上押进了刑部大牢!”
景妃一听,双眼瞪大,双腿一软,直接朝后倒了下去,原奕禛当即扶住她,对管家吩咐道:“快扶娘娘进屋休息。”
管家立刻扶着景妃进了屋,然后退了下去。
景妃躺在软榻上,气虚地看着自己的长兄原奕禛,“这可怎么办?我可就三公主这一个孩子,要是她出了事,我......”
原奕禛抬手打断她的话,皱紧眉头,“如今之计,只有两个办法,一是彻底将事情闹大,坐实韩府的罪名,可皇上既然已将三公主押进大牢,说明不想旧事重提,此办法施行起来有风险,二是将罪名全部推到幕后主使人,也就唆使三公主的人身上,这个办法也是皇上今天使出的权宜之计,比较可靠。”
分析完,他看向景妃,“你可知是谁唆使了三公主?”
景妃茫然地摇头,苦笑,“我要是知道此事,早已阻止了,何需等到现在出了事才找你?”
原奕禛没有立刻回答,似乎也觉得事情很棘手,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先别急,三公主那边只能委屈一阵,眼下我们要按兵不动。”
经由郁诗滢的事情,景妃已经看透了许多,她脸色苍白,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风韵,只惨淡一笑,不再言语。
昨夜,她的三公主即将嫁入百里府,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百里家主夫人,人人艳羡,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阶下囚,人人唾弃。
想到百里公子,景妃忽然来了精神,对原奕禛问道:“长兄,你说我去求百里公子,他会不会帮忙?”
原奕禛看向景妃,眼神有些怪异,很快他便移开了视线,叹道:“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有可能是百里公子的意思吗?”
景妃大惊,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原奕禛身在官场,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他都看得清楚,景妃和三公主不懂,那是因为她们太高看了自己,百里公子怎么可能任人摆布,娶三公主这样的女子?
“百里公子和韩云绮感情一直很好,三公主却对韩云绮百般设计,昨夜更是当面对皇上求婚赐嫁,百里公子当面不好拒绝,但不代表他就会纵容三公主的行为。”
景妃身子彻底垮了,原来这一切,百里公子不但默许了,还有可能就是将三公主推入大牢里的人。
原奕禛望向窗外,眉头深锁,眸色有些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皇上已离开了韩府,大厅内的人也散了。
筱蝶匆匆回到凌云轩,只见大小姐和百里公子已用完早饭,坐在凉亭里正悠闲地喝茶下棋,不似围棋,也不似象棋,只有五颗棋子,二人举止优雅闲适,神态十分投入。
“听到什么了?”韩云绮落下一子,偏头看向筱蝶,笑问道。
筱蝶也不见外,直接走到亭子的石凳旁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下,一脸崇拜道:“大小姐和百里公子真是料事如神,果然没事了。”
筱蝶表面上是韩云绮的丫鬟,实际是韩府庶族的人,所以和韩云绮有着血缘关系,韩云绮也没有把她当丫鬟,吃穿用度方面,从来没有亏待过。
加上这丫头心思比较简单,性格活泼,所以二人的关系,自然要比死去的景月要亲密许多。
“不是主子们料事如神,是根本就没有事,你这丫头,就知道自己吓唬自己。”郁修在一旁忍不住笑道。
筱蝶不明白,“三公主带了一大批士兵,都闯到韩府里来了,怎么是没有事呢?”
“三公主带了官兵来,却没有带脑子来,自然没事。”郁修一语双关地回道。
筱蝶越听越糊涂,索性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三公主说姜府造反,大将军是同谋,先不说证据确凿,就说大将军和姜府确实有往来,为什么皇上查都不查,就直接判定大将军无罪,还将三公主关进了大牢?”
“说明里面有鬼呗。”郁修言简意赅道。
百里华卿落下一子,看向满院的山茶花,微微一笑,“还有十天就要大婚了,凌云轩不用挂彩也喜庆。”
韩云绮觑了他一眼,“我说过,我不需要大办。”
“你无需大办,只需我大办即可。”他轻轻敲了敲棋面,示意她落子。
韩云绮无语,放下棋子。
殷鸢跟着凑热闹道:“现在三公主被关进了大牢,韩小姐和公子也能清净了,相信那天一定会非常热闹。”
百里寒微微思索,“宫里传来消息,说是南辽国将会来一个使者,按照时辰来算,好像刚好是公子大婚前后,他们不会是特意选在这几天吧?”
听到这个消息,殷鸢神色微变,迅速联想到了九明堂,韩云绮在澡堂醉酒那一晚,那个无意中闯入她房内的男子。
看到殷鸢此番神色,百里寒很快也想到了那个人,不由得沉默了起来。
“你们到是悠闲得很。”
一道爽朗低沉的男声忽而响起,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月亮门旁,韩昭阔步走了进来,他步伐速度不快,却很大,没几步就到了亭子里。
“昭哥哥不也清闲得四处散步吗?”百里华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韩昭嘴角一抽,明显还是没有适应,他坐到筱蝶身边,朝韩云绮说道:“皇上刚才来了。”
“我知道。”韩云绮抿了一口茶,神态淡然。
韩昭停顿了一会儿,继续道:“皇上让我出城去迎接。”
韩云绮抬头,眼眸微眯,“你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和父亲一直和南辽国交战,此番却让我去迎接南辽使者,似乎不太说得过去。”韩昭回道。
韩云绮抚摸着手中的白子,半响,才沉声回道:“也许今天的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过去。”
他们在行动,皇上同样也在暗中行动。
“你的意思是,皇上有可能会借今天的事情,在谋划一些什么?”韩昭适才也在怀疑,虽然三公主今天闹事被压了下去,但难保皇上不会翻出旧账,借题发挥。
百里华卿见二人一筹莫展,不由得扬起唇角,莫测一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谈,如今想再多也无用。”
韩昭微微颔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刑部大牢。
冰冷潮湿的地下牢房中,三公主抓着铁栏,嗓子已经吼得嘶哑,却依然不肯罢休,不停地喊着冤枉。
对面,恰好是韩紫欣所在的牢房。
她蓬头垢面,身上的囚服污秽不堪,黑紫的双手握着铁栏,静静地坐在地上,冷眼看着对面的三公主。
“看什么看?!”三公主被她那双黝黑的眼看得烦躁,大声吼道。
韩紫欣痴痴一笑,冷冷道:“我在看贱人。”
三公主原本就情绪不稳,闻言更是怒火攻心,“你说谁是贱人?!”
“谁回答,谁就是贱人。”韩紫欣抚去挡住视线的乱发,露出了一张布满血痕的脸,很明显是鞭子抽打过的伤痕。
三公主看到那张脸,腿脚一软,直接吓得跌在了地上,摇着铁栏,拼命哭喊道:“放我出去!父皇,救救儿臣吧!儿臣再也不敢了!”
“没用的,”韩紫欣张开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声音沙哑难听,“你以为你进了这座大牢,韩云绮还会让你出去?”
三公主不相信,瞪大眼睛,高傲地质疑,“本公主是皇上的公主,母亲是景妃娘娘,舅舅是军机大臣,你这种平民怎能和本公主相比?”
“在这里的都是阶下囚,就算是皇上住进了里面,也只有等死。”韩紫欣笑着叹了一口气,带着无尽的嘲讽,“你一个小小的公主,又算得了老几?真是可笑又可悲。”
三公主快被她这种语气气疯了,抓狂地喊道:“韩紫欣,你少在这里冷嘲热讽,本公主不是你,本公主很快就会被请出去的!而你,会一辈子老死在这大牢里!”
“你背叛韩雪姿,让她流产,差点致死,你背叛我,害我永远见不到天日,生不如死,人不人鬼不鬼。”
韩紫欣将脸贴到铁栏杆上,眼神阴沉可怕,“我早就想死了,可我不甘心,我就是要活着,活着看你的报应,看你遭人背叛,跟我一样落入大牢,尝一尝绝望是什么滋味。”
“你应该恨的人是韩云绮,是那个贱人害了你,是她将你关进这大牢里的!”三公主大声辩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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