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抵达杭城。
舒心他们先去酒店放了行李,然后匆匆赶去会场踩点。
在同传箱跟设备一起调试耳机接收机,还领了两本堪比砖头厚度的学术资料,等回酒店的时候,才收到会议的部分PPT。
还好酒店大堂有用餐区,两人简单地用了晚餐,便在大堂休息区争分夺秒地认真准备起资料来。
因为有一半嘉宾没有讲稿和PPT,他们只能研究从会场领来的那两本厚度惊人的学术资料。
这次会议是创新药物专题研讨会。
舒心本科读的就是药学,资料对她来说还算在专业范围内,但林屿白看下来就明显有些吃力,她只好充当起给资料划重点的那个角色。
酒店窗外已经漆黑一片,舒心坐直身体向后靠了靠,抬头活动一下僵直的肩颈,眼眸划过远处璀璨灯光下侧颜清隽的男人,舒展的动作骤停,定定地看了一眼,生怕是自己认错。
好几秒后,才确定是江然,不是她眼花。
心中悄然衍生一阵紧张。
江然正在朝她这个方向靠近,单手插兜,右后方的人似在向他汇报工作,他不时点头,神情冷淡。
身后还跟着四五个身穿西装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文件,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江然身上穿了件深色西服,系着一丝不苟的温莎结,领带是肃静的黑色,让寡言的他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生人勿近的样子。
舒心对在杭城碰巧遇见他感到意外,倏然想到,他们出差的城市可能正好是同一座。
“心姐。”
林屿白的突然出声,惊醒了陷入遐思的舒心,她偏头看他一眼,等再转过头去时,直接对上了江然的眼睛,吓得舒心愣了下,本能地想把自己隐藏起来。
她矮下身子,将脑袋掩藏在笔记本屏幕后,右手搭在额头上,眼睛朝内侧方看去。
动作和那日相亲时一模一样,缩得跟个鸵鸟似的。
“心姐,怎么了?”林屿白往她的方向凑近了些,担忧地问。
可惜他的呼唤声就如大堂里所有其他人声一样,成了背景板,舒心一概从耳边过滤了过去。
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和江然脚上皮鞋接触大理石地面时发出的踢踏声。
接着,一道身影笼罩在她上空。
“心心。”响在上方的声音,仿佛掠过夏日湖畔沾染上温度的一道晚风,温和极了。
与方才所见的清冷淡漠形象形成极大的反差。
舒心仰起头,看见男人眼底的温柔,心跳似停了一拍,她紧张地蜷了蜷手指,一时间没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紧张,还努力地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
她笑着说:“这么巧。”
江然捕捉到她的微表情,笑了笑,目光不动声色地从她身旁的林屿白身上扫过,俯下身,手指轻轻搭在她肩膀上,问:“忙完了吗?”
只是指尖轻触上她的肩膀,舒心觉得半边身子都麻了,肩膀处传来的温热感久久不能散去,她故作镇定地收起散乱在桌子上的各种资料,点头说:“差不多了。”
江然满意地笑了,轻声问:“那可不可以陪我用个晚餐?”
舒心侧眸看了一眼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快十点了,她抬头担心地看向他,“这么晚还没吃饭?”
江然点头,“忙。”
助理赵非在不远处无语地望了下天花板,自己老板一反常态的温柔模样已经很让他震惊了,现在老板说什么他都觉得寻常,就当刚才在应酬桌上大家吃的都是空气吧。
他就是非常好奇,眼前的这位究竟是何方神圣?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舒心边说,边保存着文件。
江然立在她身旁,等待的过程中,分心去看旁边座位上的林屿白,洞察力一绝的他没有错过少年眼底神情的变幻。
显然对方还不太会掩饰自己的神色,脸上带着隐匿得不太好的打量和轻微敌意。
江然嘴角看不分明地勾起,眼底的暗光微沉。
舒心关闭电脑,将手边的资料和电脑一起装进电脑包,对林屿白说:“那个,小白,译前准备基本上差不多了,资料上我都划了重点,你可以带回房间看,但是不建议看到太晚,明天还要早起,早上七点我们大堂汇合出发。”
林屿白眼睛里闪过一瞬的失落,但依旧笑得一脸平静地说:“好的,心姐。”
听到舒心对他的称呼,江然眼睛眯了一下,简单朝他点头致意,接过她手里的电脑包,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拉着她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见他过来,被赵非挡住的那几个人又一窝蜂地围了上来,争先恐后地把手里的文件夹打开递到江然面前。
“江总,您看看我的方案。”
“江总,我们这份方案一定能让您满意!”
“江总……”
江然将舒心往自己身后带退半步,以自己的身躯隔开面前的纷杂,他淡然笑着,语气疏离而客套:“抱歉,我现在有事,明天会议结束我们再详谈。”
说完递了个眼色给赵非,拉着舒心穿过了他们。
“不好意思,我们江总行程很满,还有其他事情要忙。”赵非心想,平日任何时候说出这句话,他都不会觉得违心,可眼下眼睁睁看着老板拉着一个小姑娘的手离开,他再说出这句话,怎么听怎么别扭。
但一个合格的助理就是要替老板阻隔一切麻烦,他立马笑眯眯地投身其中,“有什么想法你们可以先跟我提,我会向江总转达你们的意思。”
纷扰的人群在身后渐渐远去,舒心看着江然把她带进电梯间,抬手按了最高层。
她疑惑地问:“不是去吃饭吗?”
江然牵着她的手,在手心的位置轻轻捏了捏,手下触感温温软软的,他眼角弯了下,然后道:“我让人把餐食送到房间了。”
感受到他的小动作,舒心忍不住把手往外抽了一下,没能完全抽出,指尖被他紧紧攒在掌心,动弹不得。
舒心抿着嘴,眼睛瞥向电梯一侧的镜面上,她裙子的布料和他西裤相携贴合,很有几分纠缠不清的意味。
她小声地嘟哝着:“我去你房间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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