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低头,视线落在她头顶的发旋上,然后又侧目看向电梯的镜面,眸光与她相接,轻笑着问:“哪里不太好?”
舒心连忙躲闪开,被他牵着的那只手不由得蜷了一下,“就是……就是不太好。”
江然听着她委屈巴巴的声音,心底软了一下,嘴上却语带惆怅地说:“嗯,你叫别人小白,却叫我全名,可见我们的关系还是要生疏一些,你说的对,确实不太好。”
舒心急忙转头看他,慌张地解释道:“不是的,是我们工作室里的人都这么叫他,我不知道该怎么叫,就是跟着叫的,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叫我什么?”江然低头,望着她的眼睛,声音软和,眼底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舒心张了张嘴,觉得自己的脸肯定是红了。
她苦恼地开口:“不可以叫江然吗?”
江然笑看着她,终是不忍心再进一步,他说:“当然可以。”
舒心悄悄舒了口气,脑子里如一团浆糊,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江然带出了电梯,脚下是楼道松软厚实的地毯。
江然刷房卡打开了门,入目先是一间空旷的客厅。
舒心暗叹,不愧是任性的有钱人,出门总统套房都是标配。
江然牵着她到沙发前坐下,倒了杯温水给她,然后脱下西服外套搭在沙发扶手上,露出里面白色的衬衫。
他在她身边落座,右手食指勾住领带的最上端,向下扯了扯,问她:“来杭城怎么不告诉我?”
舒心直起身子,把手中的玻璃杯放下,说:“我不知道你也在杭城。”
江然把领带松开,随手放在外套上,抬手解开衬衫最上方的扣子,语气无奈地说:“我的意思是,出差怎么不和我说。”
舒心这才反应过来,为什么刚刚在大堂她会觉得紧张,她已婚了,类似出差这些行程他有知情权,因为他就是这么做的,会主动告知他自己的行程,而她忘记告诉他了。
她解释道:“我也是临时替别人来的,事情一多,就没想起来。”
之后看他一眼,小声问:“你不会生气吧?”
江然笑着揉揉她的头发,“不会,但下不为例。”
话音刚落,门被敲响。
江然上前打开房门,服务员推着送餐车进来,把车上的吃食一一摆上餐桌后,礼貌地退了出去。
舒心慢吞吞地挪到餐桌边,看了眼桌上简单的餐食,睁着大眼睛问他:“我要在边上陪你吗?”
江然失笑,他用过晚餐,只是晚上属于应酬餐,他几乎没动筷子,所以想简单垫点肚子。
让她陪他用晚餐是他当时想哄她跟他走的说辞,并不是真的要她在边上作陪。
他笑说:“不用,你可以先忙自己的事。”
舒心放松下来,不论是做被盯着吃饭的人,还是做盯着别人吃饭的那个人,她都觉得很别扭。
她把手轻轻搭在他对面椅子的椅背上,欢快地问:“那我可以先回房间吗?”
江然依旧笑看向她,只是那笑容十分勉强,隐隐还带着一丝受伤。
舒心慢慢地放下手,马上改口:“我……我去翻稿件。”
在她转身的瞬间,江然的唇角微微勾起。
舒心把电脑摆在茶几上,从沙发上捞了个抱枕放到身后,盘腿坐下开了机。
她轻抿了一口温水,扫了一眼屏幕上的内容,认真地翻译起前两天新接的稿件来。
笔记本电脑的键盘触感偏软,打字时只有很轻微的响动。
进入工作状态后,她整个人变得十分专注,完全忘记了身处的空间。
直到耳边响起江然的声音才回过神,“是SIR1的认证资料。”
舒心下意识地盖上笔记本的屏幕,但很快又重新打了开来,笑着说:“差点忘了,这是你们公司的资料。”
她问:“你吃好了?”
“嗯。”
应声后,江然又看了一眼她翻译成英文的部分,行文工整,遣词精干准确。
她不仅最大程度地翻译出资料想表达的意思,还不乏字面观赏性,由此可窥见她内里强大的知识储备量。
他眼里闪烁着光芒,是不加掩饰的欣赏,随后调侃了她一句:“很有保密意识。”
“那是。”舒心嘴角不由翘起。
她在稿件的保密工作方面向来比较注意,以防商业泄密导致不可控的风险。
江然偏身看她,只见她饱满的粉唇微微翘起,唇珠点缀得她娇俏可爱,眼里是潋滟的水光,好似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那真是辛苦我家心心了。”他忍不住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
舒心倏地抬手捂住脸,转头看他。
——我家心心。
她是他家的了?
他们俩现在也算是拥有自己的小家了吧。
她有自己的家了。
舒心抿了下欲扬起的嘴角,意识到自己的惊讶太过明显,掩饰着小声应了句:“不辛苦,你们给的单价高。”
其实她很喜欢做药学方面的翻译,因为可以接触到医疗领域头部企业的文件资料,还可以了解最前沿的医学产品发展,这是她做普通的药学生所触碰不到的。
也正是这份资料,使得江然在她心里的形象变得更加立体。
原来,他是在做一件这么厉害的事情。
江然没想到她这么心直口快,蓦然无奈地以手抵住额头低笑出声,“心心,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舒心被他一句话说得心跳加速,脸红扑扑的,染着羞涩,脑海里只有一个意识,就是逃离现场。
她急急起身,嘴里说着:“太晚了,我真的要回房间了。”
大约是盘腿坐了太久,她一动,腿上传来一阵针刺般的麻意,身子重心不稳,直直往旁边跌去,江然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身体,两人齐齐摔在地上,她整个人都扑在他身上,没有受到一点伤。
萦绕在鼻尖的木质冷香更加清晰,舒心慌乱地起身,两手在他身上来回触探,着急地问:“你没事吧?”
短绒的地毯虽然柔软,可是地毯下面是硬质的地板,一个人摔在上面尚且会痛,再加一个人的分量,肯定摔得不轻。
江然抓住她作乱的手,跟着坐起身,左手环上她的脊背,右手穿过她膝间,一把将她抱起放到沙发上。
低头看她时,眼底带着一抹她看不懂的晦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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