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妃侧过头笑了笑,“你说的对,今日便不留你了,恐怕我那个弟弟已经在外头等急了。”
余晚之拜别,仪妃拉着她走到门口,“晚之。”
“娘娘。”
仪妃松开手,“你与本宫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对让尘,是什么想法?”
从头至尾,这是仪妃第一次在余晚之面前自称本宫,便知其郑重。
余晚之望向门外。
沈让尘啊,那是她踽踽独行时在默默跟在身后的人,是她疲惫时愿意将背后交付的人,是愿意为她身涉险境,豁出命的人。
怕被伤么,怕的,毕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可那个人值得 ,值得她孤注一掷地再去试一试。
余晚之道:“我愿以大人待我之心待他。”
一句话足矣。
这世上多少人盼着一腔赤诚能得同样的回报,好在,好在他们姐弟二人,总有一人能得圆满。
沈明仪望着余晚之离开的背影笑了,笑着笑着,眼眶却红了。
“娘娘是准备给大人和三小姐赐婚吗?”
“过几日宫中有宴会。”仪妃回身往里走,“我想在那日给他们赐婚,别的我也不能做什么了。”
丹彩道:“娘娘与余小姐聊得投机,不如日后常宣她入宫陪伴。”
沈明仪摇了摇头,“不了。”
……
还是来时给余晚之带路的太监,此刻日头已不如午后烈。
两人走出重华宫不远,三名太监立在路中央,为首的那个见了人也不避让,反而半抬着下巴。
“你就是余家那个?”
态度傲慢,语气轻视。
带路的太监忙道:“回公公,正是。”
“咱家问你了吗?”太监眼神也不转一下,转过身道:“跟咱家走一趟吧,太后老祖宗有请。”
余晚之心中隐隐不安,就听身侧引路太监低声说:“这位是太后身边的佟大内监。”
她与太后之间并无交集,来者不善,看这三人的样子,应当是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等候已久,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前头佟内监忽然停步,回头看着引路的太监,“你跟着干什么?”
太监点头哈腰道:“奴婢稍后还得引余小姐出宫。”
佟内监斜了一眼,“用不着你,难不成太后宫中连个使唤太监都没有?”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佟内监看也不再看一眼,引着余晚之走了。
引路太监看着空荡荡的宫巷,一时间百感交集。
要是太后只是请人去喝喝茶还好,但瞧那大内监大态度,显然不是这么简单。
二沈大人交待过看顾好余三小姐,人从他手里交出去,沈大人指不定怎么拿他算账。
可一时间又不知该找谁,找仪妃没用,找沈大人又进不了宫,他这条小命,算是系在裤腰带上了。
寿康宫寂静一片,佟内监领着余晚之入内,在阶前站定,转过身,居高临下道:
“余晚之,向太后请安吧?”
余晚之默了默,稍撤一步,整理裙摆,跪了下去。
“臣女余氏,拜见太后。”
金砖在烈日下炙烤了一整日,膝盖刚一触地,一股滚烫的灼痛感袭来。
余晚之伏地行礼之后并未起身,而是笔直跪着,看着佟内监走过去轻轻叩了叩门,而后重新回到阶前,站在檐下。
佟内监掐着嗓子说:“太后小憩未醒,咱家也不敢私自唤你起身,你便跪着吧,也算向太后娘娘尽一番孝心。”
余晚之静静地跪在太阳下,幸好已是申时末,太阳不算毒辣。
大内监扫她一眼。
够沉得住气,端看她能坚持几时。
那股烫意从膝盖往里钻,起初还觉得烫,到后来也不知是随着日头下落热意退去,还是已经跪得失去了知觉,总之已不如之前难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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