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笑她和离?她另谋高枝都给她跪下 > 第132章 克己克人,那是病!

  “作为苏家长房的人,一定要谨言慎行,不能落人把柄。”
“你不要把心思都放在向景身上,你的几位妹妹们也都到了议亲的年龄,马虎不得!”
“如今文晴被退了亲,倘若让柴家全身而退,只怕我们苏家的女儿都要受到牵连,你可知错了?”
苏承语重心长,很快又陷入了深思。
他不由得喃喃道,“偏生挑在这个时候,倘若让你祖父知晓,恐怕对他的病情不利。”
苏承的眉头越锁越紧,浑身的气息更是阴沉,那种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再次勾起了苏从景的回忆。
父亲似乎永远都在忧心苏家的事情,不论大小,奈何他本就能力平庸,所以比旁人更累更费心。
“父亲就没有想过,找个人帮你处理内宅之事?”
苏从景冷不丁的开了口,而苏承却道,“谁能帮我?向景还小,你的三位婶婶也不顶事。”
“前几年,不是有人愿意给父亲当续弦吗?为何不同意?”
他记得那也是一桩门当户对的婚事,可却不知为何,父亲竟拒了。
既然处处都以苏家的利益为先,按照父亲的风格,应该风风光光的将人接进府里来才是。
苏承的眼神忽然变了变,微冷的看了过来。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哪知道,苏从景话锋又是一转,“父亲这件里衣,已经穿了数年,该换了。”
苏承立刻看向自己缝缝补补了数次的袖口,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很快就自然的掩去。
“这是我最合身的一套,衣服能穿就行了,不必铺张浪费。”
“你今日是怎么了?为父与你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们苏家如今的处境?”
然而苏从景却定定的看着他,语气里居然有些咄咄逼人。
“从景当然明白,苏家虽不及当年风光,但如父亲所说,不过是件衣服,还是换得起的。”
“这件衣服,是母亲亲手缝制的,对吧?”
“你舍不得扔?”
一直以来,苏承极力伪装的冷漠外衣,几乎要在此刻被撕开。
他竟下意识的避开了苏从景的目光,“你在胡说什么!”
“哈,哈哈。”
“哈哈哈……”
一阵畅快的笑声,突然从苏从景口中传来,可渐渐的,他的眼底竟噙着一抹猩红。
苏承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好似陷入疯狂的儿子,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直到苏从景笑得扶着一旁的桌子,捂着自己的双眼,语调幽幽一变。
“很痛苦吧,父亲?”
什么?
苏从景怜悯的看了过来,“你将所有的年岁给了苏家,却留不住所爱的人,你还是这么愚笨,让母亲到死都还误会你冷酷无情。”
“你、你不要再提她!”
苏承忍不住后退了几步,要知道苏夫人病逝之后,整个苏家就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苏夫人半个字。
苏从景终于直起了身,淡笑的看着他。
“父亲觉得这些年为何我不提?我并非是顾虑你的感受,而是觉得就算提了,你也不会有半分悔过。”
“如今我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误会你了。”
“你接管内宅之事这么多年,应该明白母亲不易了吧?你还说得出她毫无用武之地这样的话来吗?”
苏从景仿佛彻底看清了苏承。
他怕自己对不起列祖列宗,怕苏家断送在他手上,所以他很努力,几近刻薄一般的努力。
他不容许自己懈怠,不容许妻子懈怠,也不容许自己的两个孩子懈怠!
哪怕妻子当年是闻名上京的才女,哪怕儿子自小天赋异禀,他说得最多的,也只是那句“远远不够”。
“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苏承终于恼羞成怒。
他藏在心里多年的悔恨,就这样被苏从景挖了出来。
“为何不敢?父亲,克己待人是美德,若是如此,你一定会受我们爱戴。”
“可是克己克人,那是病!”
苏从景声音铿锵有力,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的扎进了苏承的心里。
只听哗啦一声,桌上的茶具被尽数扫落在地。
“混账!为父今日就打死你这个不孝子!”
“来人!来人!拿家法来!”
此时四周的下人早已被这里的争吵声吸引了过来,他们谁都没有见过苏从景这般剑拔弩张的样子。
“发生了何事?”
很快,一道沉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头上还缠着布料的苏御医被扶着跨进了厅中。
他看着满地狼藉,再一看眼前针锋相对的父子二人,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这对父子的性格实在是相像。
苏从景何尝不是一直在隐忍克制?
儿媳的死是他们彼此间的心结,一日不解开,他们表面上是父子,可背地里却是仇人。
“母亲就是被你逼死的!”
“她的才能被埋没在苏家,还要受你压榨受你轻贱!”
“你总说心病死不了人,总说向景矫揉造作软弱无能,其实最软弱的人是你!”
“你不敢犯错,不敢承认自己犯过错,所以折磨所有人!”
痛快!
真是痛快!
将积压在心里多年的怨怼宣泄出来,苏从景感到从未有过的痛快!
好像此时此刻,他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对父子几乎要大打出手,根本无人敢靠近。
啪!
一道响亮的巴掌声,惊得四周鸦雀无声,众人纷纷倒吸了口凉气。
以往老爷责罚少爷,也是动家法,从未用过自己的手。
毕竟苏家向来遵规守矩,觉得动手并非君子所为。
苏承怔了怔,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手掌。
苏从景的脸被打偏到了一旁,他的嘴角噙着血,却只是挑了挑眉恍若无事般轻轻擦去。
“你、你可知错?!”
苏承紧咬着牙关,可声音已经有了些许颤抖。
不料,苏从景却是轻蔑无比的看着他,那眼神满是嘲弄。
“父亲也就这点本事了,无妨,从景自己去跪祠堂。”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留下这么一句话,苏从景冷哼了一声,决然的转身离去。
但他的背影,却给人一种从未有过的肃杀之感。
苏承晃了晃身子,只觉得四周投来的眼神充满了戏谑,好像都在嘲笑他的平庸虚伪。
他躲闪的背过身去,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再次向他袭来。
苏御医佝偻着背,站到了他身后。
“父亲,我……是不是又让您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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