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靳霆怀里抱着唐晓,身后跟着喃喃自语的司琴,朝月牙镇走去。黑夜沉沉,月牙镇上了无人迹,只打更的更夫经过。更夫看见御靳霆怀里抱着一个姑娘,后头还跟着一个傻傻的姑娘,便跟见了鬼似地溜走。
唐晓忍不住偷笑,御靳霆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刚才那个大叔,一定以为你是坏人!”这样的解释引得御靳霆看看身后的司琴,再看看怀里的唐晓,怒道:“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在这!”
这个威胁很有效,要是御靳霆丢下她不管,她真得露宿街头了。唐晓赶紧住嘴,望着这周围的客栈大门紧闭,道:“这客栈都关门了,我们该怎么办?”
“谁说我们要住客栈了?”御靳霆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这话里能听出不满。
“不住客栈住哪?你这样一直抱着我,也不是办法!”
“你终于知道自己重了?”唐晓闻言狠狠盯着御靳霆,一对上御靳霆的目光瞬间就怂了,她还是别招惹他来得好,省得被随手一扔,受苦的还是她!
御靳霆抱着她站在一座宅子前,唐晓问:“这里是?”
“愣着做什么,敲门!”到现在了,御靳霆说话还是像发号施令。唐晓乖乖抓起门环,敲了敲。门被打开,一个小道士探出头来,道:“你们找谁?”唐晓朝上看,这也不像道观,就是个普通民宅,怎么走出个小道士。
“我找清微道人,还劳烦通传!”小道士犹犹豫豫,像是在等什么?唐晓看看御靳霆,他也正盯着她,唐晓双手护在前头道:“干嘛?”
“我怀里有一个信物,你帮我拿出来!”
“哦!”早说嘛。唐晓伸手进御靳霆衣襟,左翻翻右找找,怎么没有呢?紧贴着的这身躯突然挺直了腰板,唐晓不耐烦道:“别动,我还没找到!”
“你!”御靳霆面色颇为难看,唐晓浑不在意道:“你什么你!”终于摸到一个东西,唐晓喜道:“找到啦!”
唐晓将这信物交给小道士,门又被关上。
见御靳霆一言不发,脸上还有些发红,唐晓内疚道:“要不,你放我下来吧!一路上你都抱着我……”唐晓见御靳霆还是不反应,便开始不安分了,她还是自己下去吧。
“别动!”御靳霆一句话,唐晓不敢再乱动,御靳霆道:“都到这里,你才叫我放你下来?”
唐晓更加无地自容了,道:“对不起,我,我才发现!”
御靳霆笑笑,只是不说话。其实,他笑起来很舒服,唐晓原本还有些懊恼的心一扫而空。
门再次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老道士,这应该就是御靳霆要找的清微道人,身后跟着的是方才的小道士。
清微道人朝御靳霆作揖道:“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御靳霆尴尬笑笑,他抱着唐晓,实在无法作揖回礼。
身后的小道偷笑,清微道人一个眼神扫过去,小道士立马敛住笑。清微道人颇为识趣道:“殿下,快请入内!”御靳霆一行人被迎了进去,清微道人吩咐小道士:“快,领众位贵人到厢房!”
一直被御靳霆抱在怀里的唐晓总算是能够脱离他的怀抱,坐在床沿上偷偷观察御靳霆的手,好像那伤口更严重了。
“姑娘,今晚就住在这吧!”唐晓闻言微笑目回复,清微道人恭敬地退到门外,一个未出阁姑娘的房间他一介道士不宜久留。
见御靳霆也要走,唐晓赶紧问道:“那个,司琴呢?”
御靳霆背对着她道:“你放心,司琴就住在你隔壁!”
那你呢?这句话唐晓却是没敢问出口,他一个皇子,用不着她操心。
明明刚从虎口惊魂脱险,这夜唐晓却很快入眠。她睡得熟了便开始做起梦来,梦里的小倩躺在床上,捂着肚子辗转反侧。唐晓上前,她的腿,却走不了路,只能这样看着,看着鲜血从小倩下身流走。
小倩,小倩。
不要!
还未睁眼的唐晓摸摸胸前的锦被,这都被濡湿了,每次一做噩梦,她就全身发汗,这次也不例外。她掀开被子,脚塌旁何时多了一轮椅。看样子是新作的,一个晚上,就给她找来了这轮椅,他是费心了?
“不会!”唐晓轻巧地坐上轮椅,她已经熟练怎么从床上坐到轮椅上。他是南堂皇子,一把轮椅不还是一句话的事,能费什么心?
唐晓推着轮椅朝外走去,昨晚太过匆忙,未曾注意,原来这院内种了许多荷花。她没想到在这贫瘠之地,还能见着荷花。对面门被打开,御靳霆走出,二人四目相对。他的手可还好?
“啊!”旁边的司琴的屋子传来尖叫。唐晓转动轮椅,一时情急不慎割伤手,却也顾不上那么多,继续推着轮椅朝隔壁去。
她敲着门道:“司琴,你怎么了?我是小姐!”
“小姐!”司琴的声音忽高忽低,道:“小姐,司琴没脸见您!”这是恢复意识了吗?唐晓继续敲门,道:“司琴,你开开门好吗?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
御靳霆也赶了过来,却只是注意唐晓的手:“你的手在流血?”
“不用管我,司琴一个人在里面,我担心她出事!”唐晓用那还在流血的手敲着门。御靳霆握住她的手,生气道:“只不过是一个婢女,至于你这么着急,手被割破了都毫不在意吗?”
一个婢女?唐晓反怒道:“婢女怎么了?在我是白莘之前,我就是个婢女!”
御靳霆倏然放开她,冷笑道:“果然不能抬举你,一个能在大婚前夜与人私奔的人,宁肯做婢女,也要放弃皇妃的身份。”
御靳霆往后退了几步,继续讽刺道:“哼,我竟然还将你送回白府,真是可笑!”
御靳霆转身离去,他是在生气吗?白莘的逃婚对他和御凝来说,不应该是好事吗?为什么他,好像很是介意?
司琴!唐晓顾不上多想,继续用力推门,门竟然没锁。自那她刚才还在门外和御靳霆吵了一架,真是不值当!
唐晓推着轮椅进去,见司琴蹲在地上,不断抓着头,她的手上是生生被拔下来的头发。唐晓夺过她手里的残发,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司琴抬头,木讷道:“小姐,我,我没脸见你!”
唐晓捧着司琴的脸,道:“司琴,司琴你看着我。”
“没有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我答应你,只要我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你相信我。”这句话好是耳熟,当初她也是让小翠相信她,可是……
“小姐,不行的,就算你不说,大少爷他!”原来司琴在意的是白奕的想法,唐晓试探道:“司琴,你是不是……”这样一问无疑是在司琴的伤口上撒盐。
未曾想司琴竟主动道:“小姐,我喜欢大少爷,大,大少爷他一定会嫌弃我的!”
“不会的,不会的。”唐晓是相信大哥白奕,若是他也对司琴有意,一定不会介意的。“若你是真心喜欢大哥,我可以帮你!”当日大哥为救司琴独闯虎穴,唐晓料想未必无意。
唐晓的话给了司琴一个定心丸,司琴躺回床上,唐晓给她盖上被子,“睡吧!”
经历苦痛,在乎的也只是所爱之人的看法,不知该欣慰还是心酸?
唐晓等到司琴熟睡才走出去,望望对面的房间,她都差点忘了,刚跟尊贵的五皇子殿下吵了一架,以后的日子一定不好过啊!
“姑娘,您在这啊!”昨晚看门的小道士迎面走来,唐晓点头道:“不知找我所为何事?”
“殿下在门外等着了,姑娘还是快些跟我走吧!”
“去哪啊?”这御靳霆不应该好几天不理她吗?这又要带她去哪?
“小道也不知,只负责带姑娘过去!”唐晓不欲小道士为难,任由他推着走。
轮椅推到大门口,可这高门槛,昨天是御靳霆抱她过去的。看看身后的小道士,唐晓抓耳挠腮,这男女大防是出家人最忌讳的。门外的御靳霆故意站在那,像是要看热闹。
唐晓气不打一处来,就说他没这么好心,原来在这里候着了。不能屈服,唐晓扶着门一屁股坐在地上,真凉!不好受也不能掉价,她伸出一只手想把轮椅抬过来,奈何炽然不动。
身旁这个呆头呆脑的小道士,不会帮忙吗?唐晓没好气道:“愣着做什么,帮忙啊!”小道士听话这话就要过来帮忙,御靳霆一声冷哼,小道士就停住了。唐晓的倔脾气一下子全上来了,还就不信了!
她双手并用,扛起这轮椅,真得很沉。她吃着力,绕过门槛,终于扛过来了。唐晓稍一松懈,这后轮便被门槛绊倒,整个朝她腿上压。唐晓看见一只包着纱布的手扶住了轮椅,冲到她面前的御靳霆正吃着痛。他为什么要冲过来?
小道士赶忙将轮椅搬走,御靳霆没好气道:“赶紧治好你的腿,也可以少遭殃!”
御靳霆将不明所以的唐晓从地上抱起,唐晓被轻巧地落在他的怀里。御靳霆朝马车一抛,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他是把唐晓当做货物吗,这么随手?
马车朝大街驶去,御靳霆说要治好她的腿,现在是去治腿吗?内心一阵窃喜,若是真能治好,她就可以回宫了。
马车外,御靳霆骑着马,唐晓在心里墨默想着:谢谢你,御靳霆,其实你也并非全然冷血无情。
唐晓竟有些羡慕御凝,这个能得御靳霆钟情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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