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匆匆,走路带风,玉秀一刻都没闲着,赶快来到店铺。
当然,她时时刻刻都带着护罩,身体刚好,即使是一个人,也要注意再次被感染,这种事谁也没办法保证。
打开店门,井然有序的捯饬来捯饬去,要说起来,也是小时候的良好生活习惯导致玉秀做任何事都比较要强,坚持成习惯,习惯成自然,好像不这样,便活得很难受,很痛苦。
“草河车、连翘片、大绿叶子。”
念一个,拿一个,生怕自己拿错了,救人的活,容不得半点马虎。
抓着药,忽然想起银洋那家伙,算了,他那点小病回头再治吧,反正也没多大事,都是自己作的,你说说年纪轻轻怎么这样呢,真是的,一点都不注意。
还没腹诽几句,下腹一阵疼痛感袭来,捂着肚子,连忙来到柜台,整了点红糖加干姜,沏了杯水,喝完之后,才好受许多,难不成是因为之前的伤寒,导致亲戚早来了?一边自我嘀咕,一边揉着小腹处,坐在凳子上翻看着书籍,能多学一点是一点,直到不那么痛后,再度投身于工作中。
这个时候的累被完全抛于脑后,即使难受,那也是痛并快乐着。
“大哥,这么减肥,能减下去吗?”小喽啰站在赵闯身边,看着他凸起的肚子像是怀孕似得道。
他大哥这会正在吃东西,越吃越多,没一会的功夫就打了个饱嗝。
“废话,你个傻帽,这叫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吃饱了就想出出气,赵闯将碗一放,起身,开始运动起来,还没走几步,气喘吁吁道:“不行了,受不了,明天再减吧,以后有的是时间!”
小喽啰想说又不敢多说什么,吃饱喝足,返回宿舍休息,这是银洋嘱咐的,不用他们的时候,会让他们慢慢适应。
将炮制过的药材,砸的砸,碾的碾,累的玉秀时不时站起来,捶腰顿足道:“好累啊,这熊孩,怎么还不来帮我,难不成想把我累死,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死这个字不要乱说,”银洋鼓着掌,显得心情极好道。
“别废话,坐这开始碾药。”
说着,蹬滚碾的玉秀直接起身,准备别的药材。
“命苦哟!”
吐槽归吐槽,银洋拿着药碾子开始碾,碾呀碾,碾呀碾,碾的他都有些崩溃了,特别是弯着腰,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让他苦不堪言,到达极限后,直起身子,仰天长啸道:“我滴妈,太累了。”
玉秀斜瞥一眼道:“你不会两只脚蹬吗?”
“嗯,有道理。”
像是得到秘宝一样,银洋蹬了起来,好像确实没那么累了。
“真聪明,为啥不早点告诉我,害我累的要死。”
“嘘,别乱说这个字,谁让你不早来,让你也体验体验这滋味,快点,别偷懒,到点了,病人吃不到药,病情会加重的。”
一听这个,银洋双脚蹬的飞起,足足蹬了一个时辰,才算是完成任务。
“啊!”
长啸一声后起身,离开药碾子,双腿直接瘫软倒地,躺姿活脱脱像一个被人欺负的小媳妇一样,看的玉秀不禁捂嘴偷笑起来。
“还笑,好好干你的活吧,”银洋细长小手锤击地面道。
收起笑容,玉秀依次将药材放入大锅中,见银洋这会闲着没事,叫过来道:“你来烧火。”
“我不!”
凭什么,刚干完活计,就不能躺在摇椅上,享受享受?
“啪!”玉秀柴火朝地上一扔,大声道:“男子汉,大丈夫,多学点东西怎么了?技多不压身,有剑不用和没剑是两码事。”
说到还挺有道理,银洋点了点头,自我劝解道:“大丈夫能屈能伸,让她三下又何妨。”
尽管银洋在帮忙,很多细节处,玉秀也还是要一看再看,看到自己找不出问题,满意为止,使得本就薄弱的身躯略显弯曲,给人一种驼背的感觉,时不时擦一下掺杂着汗水的刘海。
看她这样,银洋也没敢多说话,生怕那句说错了,专心盯着火苗,不知不觉间,一锅快要成的时候,竟然打起了瞌睡,等他迷瞪过来,药罐的药不断朝着外边冒,慌忙下,用手直接抓。
“啊!”
惨叫声惊得玉秀放下书籍,赶忙来到银洋身边,俩人离得不远,只是想趁着空闲功夫,多读些书,学点知识,不然,白白浪费了时间多可惜。
“怎么碎了。”
银洋不好意思说自己睡着了,干瞪着眼,跟傻了一样,心里已经做好了玉秀如倾盆大雨般的训斥。
出人意料的是,玉秀什么都没有说,默默收拾着东西。
“小心点!”
银洋刚说完,玉秀一个不小心被锋利的陶罐所划伤,鲜血不断流出,二话不说,银洋直接将她的手放入自己嘴中。
看着银洋,玉秀也是一呆,好一会,脸色微红道:“可,可以了。”
松开嘴,银洋连忙道:“我看别人都是这样,流血的时候,把手含在嘴里。”
“那你试过吗?”玉秀翻了翻白眼道。
被这么一问,银洋还真是有点蒙,他确实没试过。
“笨蛋,一天到晚不学好,”玉秀娇嗔道。
随手从身上拿出一瓶药水,涂抹到皮肤上,药水呈黄褐色,银洋离得近,能闻着一股刺鼻的味道。
“怎么像是酒呢,好家伙,玉秀,你居然喝酒,我回头告诉你父母去,”银洋一边煽动鼻息间的空气,一边往后退道。
“喝你个大头鬼,喝,我会喝酒吗?”
玉秀都不想正眼看他一下,像是会脏了自己眼睛一样。
“那为啥,闻着有一股子酒的刺鼻味道。”
“因为这是用药泡出来的药酒,活血化瘀,通脉络,滋补肝肾等等。”
“啊!好处这么多啊!”
“是啊,你要知道,要学的东西多了去了,先干正事。”
另起炉灶,架起药罐子,不一会,水又开始沸腾起来,这次,银洋紧紧盯着火苗,生怕它再次越烧越大,拿出来三四根拇指粗的柴火,水势逐渐平缓下来,转为小火滚动,看着药水被渐渐熬下去,银洋松了一口气,终于完成了。
将药水倒入碗中,银洋感慨道:“这活还得是你们女子来,太操心了。”
“切,男子汉,大丈夫,遇见点困难就放弃,我鄙视你,”玉秀看了看书籍,又看了看药罐,唯独不看银洋道。
“哦,你是在挑战我吗?好,我接受你的挑战,”银洋直棱起身子,瞪着眼道。
看玉秀不理自己,银洋又架起一个锅,继续练习。
玉秀已经熬完第三锅了,他才完成第一锅,看着对方又要完成第四锅,银洋急得光想把药罐给砸了,猛地添加柴火,结果就是火直接熄灭了。
“急了?”玉秀将药水倒入器皿中,看着银洋乐呵道。
“我没有,”这次换银洋不看对方,一心只管药罐道。
“没有就好。”
看了半天,火也没有升腾起来,又不想问玉秀,银洋自己捯饬半天,白嫩的小手也被染成黑色的了。
突然,麻瓜来后道:“程哥,熬药呢!”
“在生火。”
“哦,这个我会。”
简单摆放,留足燃烧空间后,火焰腾的一下,升腾而起,照亮黑暗,也暖和了心灵。
有了麻瓜在,银洋轻松多了。
“麻瓜,看好火候,今天药材铺的大掌柜在这里,你可得表现好一点,说不定夺得人家亲睐,还能在药材方面有所学术。”
听着银洋指挥麻瓜,还调侃自己,玉秀忍不住道:“你就会使唤麻瓜,少说风凉话。”
“我哪有,麻瓜,我有吗?”
“没,没,”麻瓜挠了挠头,憨笑道。
“切,”玉秀道。
银洋开始躺着呼呼睡大觉,留下玉秀和麻瓜俩人干瞪眼。
头枕在膝盖上,麻瓜道:“你们说,这病怎么能这么厉害,传染人还不少咧,乡下那些人还不注意防护,太可怕了。”
随手扔一把柴火,玉秀也枕在膝盖处道:“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麻瓜挠了挠头,呲牙咧嘴道:“什么意思啊,玉姐。”
额,玉秀无语,她一直觉得麻瓜是那种看着很憨厚,但其实不是,结果却是。
一阵冷风从后脑拂过,让他皮特一激灵,忽地想到一句话,麻瓜活络着臂膀道:“可是,程哥说过,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诶!”
假寐的银洋立马直起身子,忍不住道:“我什么时候说过。”
“您忘了,程哥,之前我跟那个餐馆服务员的时候,”麻瓜提醒道。
“哦,哪会啊,好像是吧!”
“行了,”玉秀摇了摇头道:“都什么跟什么啊!”
麻瓜是闲不住的主,想了想道:“这药快好了吧,我好给程爽他们送过去。”
“你啊!”银洋搂着他肩膀道:“别跟那几个人走的近,终归不是什么好事,记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不是一家门不上一家坟。”
“可是,他之前带我去玩了,”麻瓜有些难为情,盯着药材道。
“好了,”玉秀将还未烧净的火柴拿出来,静待片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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