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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雪,最近我都没去军中,崔先生他们可好?”姚若仍在树下研究着深奥的棋谱,头也没有抬一下问道。
轻雪正翻晒着冬天摘下的梅花,笑道:“挺好的,他们知道若儿月底生日,正在积极筹划呢。”
姚若不禁抬头,笑起来,道:“定是你告诉崔先生他们的吧?”
拈起一朵白梅,轻雪走过来,坐在桌边,仿着崔易的神情声音,说道:“现在边关暂时太平,没有什么事,给公主庆生正好。”
一面说着一面做捋胡须的模样,一本正经的样子惹得姚若的笑容越深了。
姚若将棋谱丢在桌上,倚在长椅上,诡秘地笑着,道:
“说是去找梁军医,那我怎么听刘嫂子她们说你最近和杨副将走得格外地近呢?哎,杨啸将军年少英雄,我们轻雪还是很有眼光的!”一面说着一面笑着打量轻雪的神色。
轻雪听得姚若这样说,早已红了脸颊,假嗔道:“若儿,你也来打趣我。”姚若笑着不再言语,欣慰不已,其实这样挺好。
“对了,刘嫂说你生日去她家办呢,可好?”轻雪面上绯色仍未去,双眸盈亮,眉目飞扬。
姚若沉吟片刻,道:“在军中始终不便,来这里又有些远,去刘嫂子那里也好。”
正商量着庆生的事,听得山丘脚下“答答”的马蹄声渐行渐近,二人起身往外看去,乐清然和水亦寒勒了马,向丘上行来。
走得近些,轻雪方认出了与乐清然同行的黑衣男子,正是当日姚若坠桥救她的男子:水亦寒,只没想到居然和乐清然这样奇怪的人认识。
“今日怎得空,两位都来了?”姚若看着面色平静的水亦寒,笑道。
乐清然嘻嘻一笑,负手而立,颇有翩然公子之感,道:“如今两国复商,留城定很热闹,我们要去便想着邀你一块儿去。”
“是吗?”姚若笑着,却带着疑惑望了望水亦寒,暗道,他这样的人怎有如此闲情出去闲逛,定是去留城有什么事吧,却也不道破,只道:“好啊,我奉陪,到时还可顺便去趟刘嫂家中。”说着,已牵了马出来。
与轻雪交待了两句,姚若打马自与水亦寒他们去了。
晌午前半时辰方到留城,复商后果然城中热闹非凡,南方的丝、绸、缎、锦、茶、瓷器等货物到处可见,许多夷国人运来了毛皮、牛羊,城中车水马龙,煞是繁华。客栈酒楼商铺比肩而立,比两国和谈时已兴盛了许多。
自窗边看出去,街上人头攒动,牛马声不绝于耳,还有商贩们接连不断的讨价还价声,金兀蒙微皱了眉沉默不语,蓦然,眉舒颜开,她来了!
三人牵着马在街上闲逛了会儿,已是正午时分,正商议着去哪里吃些午饭。
“铜雀台?这名字不错。”姚若微仰头,停在一间酒楼前面,门边的小二已满脸笑容迎上来,接了三人马缰,一面扬声叫着“三位里面请。”
水亦寒面色平静先提步入内,乐清然笑着念叨着“不错不错”也跟着二人进去了。
小二帮着在二楼找了个雅间,轻纱雕阁,临窗而立,街上情形一览无遗。
三人坐定,乐清然拿着菜单点了一桌菜令姚若瞠目结舌,伙计则笑开了颜越殷勤,沏了茶便去了。
水亦寒抿了口茶,冷冷朝乐清然瞥了一眼,没有说话。乐清然立马自椅中站起,朝姚若嘻嘻笑道:
“我去方便方便。”姚若瞪了他一眼不理他,他也不在意迅自雅间消失不见。
姚若心中仍存疑惑,为何这两人神神秘秘的,看这情形哪是纯粹来闲逛的,也不知乐清然被水亦寒支使去做什么了?
自裙上解下青玉佩,姚若放于桌上,笑道:
“虽然上次去遥寒居还玉佩你未收回,但姚若自认为如再留着此物,定不合宜,堂主能否考虑收回?”
水亦寒微侧头,笑道:“只是一枚玉佩而已,谢公主救命之恩,况且送出的礼何来收回之理?”
见水亦寒仍不肯说出玉佩的深意,姚若心中微叹,只得软声道:“堂主为何不肯跟姚若说实话呢?”
心中微动,水亦寒暗想自己很多事未曾瞒她,此事也许可以告知吧,但若说了实话,她定是不会再要的了,只得微微笑道:
“我不曾隐瞒公主,那日亦寒也曾说过,这枚玉佩在必要时候也许会有保护公主的作用,公主对亦寒有救命之恩,因此亦寒不想收回。”
姚若直视水亦寒眼眸,他目光亦直视姚若,没有一丝躲闪之色,眼眸幽深如寒潭,映着她的影子,也许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罢了,不再问了便是。
“那姚若多谢堂主了。”姚若心中自明白水亦寒对自己之情,虽他未曾说过,但那缎带、披风,如今又是这莫名的玉佩,再加上当日坠桥时他及时出现相救,若非一路相随,何来这如此巧合之事?
水亦寒不言语,只是微微点头。姚若忆起月底庆生一事,也许可请他们一聚,到时崔先生会另有一番见解吧,于是道:
“这月底二十九是我生日,军中一些将领要为我庆生,决定在城中的诚药堂办,你和乐清然若得了空便来吧。”
水亦寒微怔,她的生日?也许该送点什么特别的吧?淡然道:“若有空我和清然定去打扰一番。”
小小的暗室中立满了黑衣人,皆蒙面负剑,一个人影自一道暗门进来,了无声息,坐在椅上,看不清面容,只觉得在昏暗中他目光如冰,浑身散着迫人的气势。
“参见副堂主。”众黑衣人皆拱手平声道。
男子微点点头,沉声道:“可打探清楚了?”
为一男子向前走了一步,道:“是,金兀蒙现住在月影楼。”
他“嗯”了一声,缓声道:“好,待他被引出城外,你们就动手,若不能生擒----便就地斩杀。”
声音中冰冷一片,令人不禁心颤。
众人低头称是,低沉而冷漠。
“轻影五骑可有人在此?”冷漠的声音再次自黑暗中响起。
有一男子自人群中迈出,道:“属下在。”
“姚若那里晚上可有何异况?”
“回副堂主,五骑负责夜间护卫,分别分布在墓地附近,晚上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可疑人出现。”
黑暗中男子低声应了一声,道:“出准备吧。”话落,椅上坐着的人已去。
说话间,菜已上齐了,水亦寒举箸,道:“快吃吧。”顺手给姚若夹了一箸。
微怔,乐清然还未回来,这方便去得也久了一点,道:“乐清然怎么还不回来?”
水亦寒正自壶中倒酒,手微顿,不以为意道:“也许是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吧,不用等他,一会儿他自会回来。”
刚吃了几口桂花玉米羹,乐清然打起轻纱进来,道:“居然也不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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