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红色的酒水将白色酒盏染红,映着窗外的阳光,微波粼粼,十分诱人。
沈霄月下意识接了酒盏,浅浅抿了一口。
不见酒味,竟然只有桑葚的果甜,直到这口入喉,才有淡淡的酒味泛上来。
唇齿留香。
“好喝诶!”
她下意识把酒送到舒妙嘴边。
舒妙早就馋了,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瞬间两只眼睛里闪星星:“哇!”
区硕衡笑着把那小坛桑葚酒放在了沈霄月身边,顺便还又倒满了两杯。
看着开开心心喝酒的两个姑娘,区硕衡对阎月朗说:“看起来阎大人还是不太了解阎太太的啊?”
阎月朗能说啥。
他想叮嘱舒妙不要贪杯,可又找不到时机插嘴。
她和沈霄月聊的更开心了,根本不在意自己。
心里对区硕衡的意见就更大了。
区硕衡换了另外一坛酒,倒出来是普通的米酒。
清亮,微微带着白浊。
他对着阎月朗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单吃菜多没意思,姑娘们能照顾好自己,至于你我,不如喝一杯酒,也好冰释前嫌。”
阎月朗没喝酒:“我们之间应该没有必要用冰释前嫌这个词。”
区硕衡朝他靠了靠:“我们之间不能总是剑拔弩张的吧,你瞧她们两个,亲的好像亲姐妹,若是你我各自为营,她们又该怎么相处?”
该怎么办?
阎月朗看着舒妙自在的样子,心中动容。
他可以随时抽身,可舒妙不行,蒋家亦不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区硕俭的这步棋,竟然意外的走对了。
舒妙真的成了能拴住阎月朗的狗绳。
区硕衡没再打扰阎月朗的思绪,惬意的喝了酒。
几人吃到太阳西晒才结束。
那一小坛桑葚酒被舒妙和沈霄月喝的一滴不剩。
沈霄月是自小的酒量,虽然醉了,可还算清醒。
舒妙不胜酒力,早就歪在了桌子上。
阎月朗可以扶着舒妙下楼,可不能出了门还扶着她。
大业就是这样,就算是夫妻,出了门也不能太近亲。
可舒妙醉的像个醉猫,根本就站不起身。
露喜和知秋两边扶着也才勉强将她撑起来。
可双腿还是软的。
阎月朗顾不得其他,伸手揽住了舒妙的腰,熟练的把人横抱进了怀里。
沈霄月还没忘了叫知秋把自己的披风拿出来,遮在了舒妙的身上:“……免得人家说她闲话。”
“多谢。”阎月朗对沈霄月点了点头。
几人一起出门的时候下了几个台阶,沈霄月脚下不稳,区硕衡便下意识的伸手扶在她腰间。
瞬间两人都怔了怔。
一个不敢回头,一个不敢再动,就那么保持着僵硬的姿势,直到出了酒楼的大门。
露喜已经挑开了马车帘子,区硕衡也送沈霄月到了马车边,却突然听到有小女孩叫人的声音。
“沈姑娘舒姑娘……”
小女孩怯生生的站在不远处,双手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包袱,看起来沉甸甸的。
知秋一瞧:“是女塾那个……石妞儿。”
沈霄月朝她招招手:“怎么了?你怎么跑到这里了?”
石妞儿还是不敢抬头,这个酒楼里出入的都是大人物,光是他们的鞋子就闪着金光,而自己还穿着自己做的线鞋。
她亦步亦趋的走到沈霄月身边:“先生说这是给舒姑娘的书……”
温宴希一直会定期给舒妙找书看。
沈霄月明了,笑着看向阎月朗:“是阿希给阿妙的书。”
阎月朗把舒妙放进马车里,才又下车,从石妞儿手里接过那些书。
顿了一下,却说:“叫她阎太太。”
石妞儿怔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旁的沈霄月和区硕衡都忍不住笑,显然发觉出阎月朗在吃醋了。
沈霄月抬手拍了拍石妞儿的肩膀,安抚着说:“不要紧,这是舒姑娘的相公,下次在他面前叫阎太太就好。”
石妞儿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哪里懂得话里的深意,只是点着头,一边偷偷抬眼看阎月朗。
谁知道仿佛看到了冷脸夜叉,吓得又赶紧低下头。
“你一个人跑来的?”沈霄月温柔的像春风。
石妞儿也只敢和她说话:“你们一走,先生就叫我追出来送书,本来在街角看到你们的马车堵那里,可我还没赶上来你们就走了,我就跟在马车后面……后来,我也不敢进去,就在酒楼门口等着……”
区硕衡都吃惊了:“你就站在这里等到天黑?”
石妞儿不敢说话,低低嗯了一声。
“小丫头太实诚了,”他笑了一声,转头对阿言说:“给小姑娘备一桌饭,再赏一两银子,吃完饭你亲自把人送回去。”
阿言应了一声,要带石妞儿进酒楼去,石妞儿不敢,怯生生的望向沈霄月。
沈霄月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的,去吧。”
她这才敢跟着阿言进了酒楼去。
踏上台阶,她才转身。
看着区硕衡体贴的为沈霄月挑帘子,嘴角不由得就翘了起来。
第一次有人对她这么温柔,比母亲活着的时候对她还温柔。
她衷心的祝福沈霄月,能和这位和善的贵人余生幸福。
两辆马车在酒楼前分道扬镳。
阎月朗和舒妙乘的是沈家的马车,到了门前,他抱她下车,那马车就又赶回沈家去了。
可还没走到葆光苑,冯瑛就又跳出来了。
“好哇,家里乱成这样,你们还有闲情去喝酒!”
她上来就扯掉了沈霄月盖在舒妙身上的斗篷。
阎月朗紧紧抱着舒妙,腾脚后撤几步,低声警告:“不许动手!”
冯瑛哪管这个。
她想着等阎月朗回来,估摸着田聪章的事也就结了,没想到等回来的是吃饱喝足的两人。
“呸!都是这个小娼妇诱引的你!”
她伸手就要朝着舒妙打,被露喜拦住了。
“太太别动手……”
阎月朗冷漠的看着这个发疯的女人,终于压不住了满腔的怒火:“够了!”
他怒吼出声:“田聪章做了什么事你们心里清楚,如今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有什么可着急的?”
这一声,不仅吓住了发疯的冯瑛,也吓醒了他怀里的舒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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