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武侠仙侠 > 合光 > 第105章 点将

商量事毕,李狂先随即差人去堰郡各个地方传召官吏前来参拜国君,众官吏得知消息哪敢丝毫停留。
  次日,李狂先就命人换了府邸牌匾,做了龙椅金屋,造了兵符信印,竖了正统大旗,又差高手匠人赶制一块国玺,包括一应上朝所需之物。
  又是一日过去,大小官员早已身着朝服莅临登天殿上分开左右站定,不多时,编钟响起,张穹身着赤龙袍,头戴冕旒冠,腰系盘龙带,脚踏登云靴的被李金娥袁丽卿各执一边扶到龙椅坐定。
  左右斧钺金甲见国君已到,即刻走上前来,单手掐腰,放声大喊的对着堂下众人道:“国君到矣,百官朝礼!”
  大齐礼制:不可直视君王。
  众官吏听得此言,无不俯首跪拜,一齐发声:“吾王!万寿无疆!!!”
  张穹听得百官朝拜之声,霎时间精神大振,仿佛思绪又被拉回了当初执政期间。
  “众卿,平身!”
  堂下百官听得此言,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达心窝,直把众人惊的三魂荡荡七魄悠悠,跪伏在地不敢起身。
  堂下众人虽然大多不曾参加过朝会,但还是有部分官员去过京师述职,期间也有见过国君几面的臣子,他们心里都明白,当朝国君是一位中年,既是中年应有中年音色,怎的面前这位说话之时却显一番老态?难不成国君得了重病坏了嗓子?还是说有人冒充国君?又或者李狂先有意另立国君同朝廷分庭抗礼?
  不想万事皆休,一想魂飞魄散,堂下众人都是地方小官,充其量也就能管一城之地,假使真是李狂先要另立新君拉众人下水,众人哪里还有生存之机。
  无一时,见众人都不谢恩,李狂先率先发声站立:“万谢吾王,吾王万寿无疆!”
  众人听得李狂先已然发声,再跪下去难免不妥,此刻便是有一万个不愿也只得谢恩起身。
  众人站定,张穹语带喜色的再开金口:“诸位爱卿不必拘礼,且抬起头来,看看孤是何人?”百官听得此言,哪敢有人逾越礼制,要知道直视君王可是大不敬之罪,那是要连坐三族的死法,故而众人只是诚惶诚恐的低头不安,小声交谈,谁也不敢抬头瞥眼。
  “哈哈哈哈,孤恕尔等无罪!”张穹爽朗道。
  张穹说完,这才有几个胆大的官员微微抬头瞄了一眼上座之人。
  那人方一看罢,登时吓的滑落手中朝笏,双腿一软,‘扑’的跪了下来,眼含热泪道:“先君,先君,是先君啊~”
  众朝臣闻言,纷纷抬头看去,一时间堂内跪倒一片,哭泣声不绝于耳。
  “放肆,登天殿上,岂容尔等做此姿态……”左右金甲大喝道。
  不等金甲力士说完,张穹大手一挥,便遣退了下去,听着满堂文武声泪一片,不由得心中叫苦。
  不多时,待到众人哭声稍减,张穹长叹一声,再度道:“众卿,而今奸臣当道,扰乱朝纲,百姓遭殃,生灵涂炭,此皆为寡人之罪也,若非当年寡人被那奸贼蒙蔽,大齐何以至此。”
  有道是世上多来不忠臣,哪有几个过错君,众人见张穹口称罪己,一个个匍匐跪地,再度哀嚎,只道都是为人臣子的不是,不敢以死上柬,才落得奸臣祸国,逆贼篡位。
  “想来那逆贼得位不正之事,众卿该有所闻,若非陈忠救得寡人脱困,恐余生求出无期。”话锋一转,张穹冷声道:“天可怜见,留得一命,正是要寡人澄清寰宇,再造中兴,寡人已然决定,以堰郡为都,揽大齐忠勇,挥师北上,复天下生息,众卿如有不愿者,寡人亦不强求,是去是留,可自行决议!”
  说到此处已然明了,众人听得分明,如此一来,摆明了是要同张布分庭抗礼,将大齐一分为二,叵耐一郡之力如何抗衡万里河山,当下便有了几位老臣出言道,自己年事已高,无力任职,只求告老还乡,颐养天年。
  如此说时,张穹也不阻拦,只当场应了下来。
  见张穹果然言而有信,余下众臣也多有辞官还乡的打算,就在两人刚一说完辞官话语,李狂先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怒声道:“陛下容禀,微臣有本启奏。”
  此言一出,场内立刻静了下来。
  “讲。”张穹道。
  “谢陛下!”
  转过身来,李狂先面色不善的看着方才说话的两位官吏道:“尔等也敢提辞官还乡?”
  闻听此言,二人双腿打颤,心中打鼓,哆哆嗦嗦,站立不安。
  “尔等吃的喝的住的用的,无一不是我大齐民脂民膏,今我大齐百姓苦不堪言,陛下要救民众于水火之中,正是用人之际,尔等张嘴就要一走了之,哪有那么容易。”
  转过身来,李狂先对着龙椅上坐着的张穹施礼道:“陛下,天下哪有这般美事儿,用不着时,安享权贵,用得着时,贪生怕死,微臣斗胆,依臣之见,年事已高者,可准辞官,其余一律不准应允。”
  此言一出,张穹面色大变,先前自己已然应允众人去留随意,而今李狂先却在大殿之上公然提出异议,显然是没把自己放在眼中。

  若是这般,只怕便是做了这国君,也难免被其约束。
  思索良久,张穹道:“爱卿此言差矣,岂不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寡人既如此说,便要依此行事,否则天下之人都会认为寡人言而无信,人无信则不立,难道爱卿是要寡人同那逆贼一样否?”
  闻听此言,李狂先心中叫苦不迭,自忖只是为了大局着想,没想到却被国君想成了陈敬昌一般的人物,一时间只好低头应是,噤声不语。
  见张穹这般重信,原本去意已决的二人心中大振,无一时,走上前来,自荐道:“陛下容禀,方才郡史大人所言,使我等恍然大悟,国难之际,我等此番若是辞去,便真成了无脸无皮之辈,微臣愿为前部,亲率所部兵马,头前开路,为我大齐,扫贼灭害,还民太平!”
  “好!好!好!勇气可嘉,你二人现在何处为官,是个官职?”张穹爽朗问道。
  “回禀陛下,微臣王豹,现任乌雄太治,微臣阿涂通,现任翯岭太长。”
  “好,好一个王豹,阿涂通,且先退下。”张穹道。
  二人退定,张穹又道:“众卿,可还有辞官还乡者?”
  好一阵寂静,见众人无有再言辞官之话,张穹又道:“既如此,便再好不过,你等都是我大齐功臣,待到天下平定,寡人定会论功行赏,绝不亏待。”
  “吾王圣明,吾王万寿无疆!”众臣道。
  “既要讨逆,便要名正言顺,既要名正言顺,必要下发檄文。”张穹摆了摆手,李金娥会意,便从后殿拖着一个木托缓缓上殿。
  见其走来,袁丽卿上到近前,双手拿起木托上的白布,当场在大殿之上读了起来:
  讨贼檄文
  元皇定天下基业,六洲承洪志效仿。
  奈天灾未平,人祸又起。
  今有大齐暴君张布,谋朝篡位,任用奸臣,屠戮苍生,蹂躏百姓,视满朝文武如稚童,将邻国友邦比玩物。
  弑父杀君,大逆不道。
  荒淫无度,惹祸召殃。
  折辱臣民,麻木不仁。
  屡乱别国,轻视生息。
  张布之恶,决焦江之波涛,难洗其罪。
  张布之毒,洒天地之灵泽,难净其身。
  ……
  一柱香后,檄文读罢,在场众人无不心生振奋,摩拳擦掌,都恨不得要生啖其肉,火烧其骨。
  “王豹,阿涂通听旨!”张穹道。
  “微臣在。”二人齐声应是。
  “寡人封你二人为左右先锋,各率所部兵马同堰郡兵四万,三日后先行开拔!”张穹道。
  “微臣领旨!”二人道。
  “陈忠何在?”张穹道。
  “微臣在!”陈忠道。
  “今封你为荡暴将军,起兵六万,随寡人一道,御驾亲征!”张穹道。
  此言一出,场内哗然!
  “陛下,此事万万不可,陛下万金之躯,怎可受此颠簸。”
  “陛下三思,陛下乃国之根本,万万不能轻动。”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
  ……
  只见张穹缓缓抬手,示意众人噤声道:“不用说了,寡人已定,余下众臣,各回本处,招募兵士,打造兵刃,周转粮草,无需多言!”
  无奈众人劝止无果,只得一一应允!
  当日下了朝会,晚间刘寒锋同李狂先便坐到一处,商讨了起来。
  “贤弟,今日朝堂之上,我可能触了国君霉头,点将之时,竟丝毫不提我应何职,这该如何是好。”李狂先万分焦虑。
  “兄长不必如此,且看日后战事如何,兄长是一郡之长,没有兄长,他焉能重登国君宝位,心有芥蒂也是理所应当,世间又有谁愿受制于人,不是国君还则罢了,如今既是国君,便要有国君的威仪,兄长日后谨慎些就是。”
  “贤弟有所不知,当时发怒,实乃一心为国,如今看来,怕是命不久矣啊……”李狂先无奈道。
  “兄长是说,他可能会过河拆桥?”刘寒锋疑惑道。
  叹息一声,李狂先接着道:“不是没有这般可能,贤弟也知道,愚兄先前乃是陈家亲信,国君又同陈家难共同天,如今跟了国君,免不得要被国君想成反复小人,国君那般重信之人,如何留我?”
  “兄长当真多虑,兄长背后还有三桑,光这一点,他也不敢把兄长如何,便真是三桑臣服于他,不是小弟夸口,只要小弟在此,谁也别想动兄长一根毫毛!”刘寒锋淡然道。
  “贤弟术法高玄,愚兄哪有不信,只是万一被扣上个逆贼名义,这……”李狂先道。
  “我观兄长青龙之气愈发浓郁,怕是日后由不得兄长了……”刘寒锋道。
  ……
  是日亥时,丘邑城内,张布同两位佳人一道夜观美景,只见西面一片血红,遮天蔽日,好不让人沉醉其中。
  无一时,司天监观察小跑而来,只道有要事求见陛下。
  守卫前来通禀,张布心情正好,也就宽恕了夜惊王驾之罪,便让其进来诉说。
  那官员到得近前,只听“扑通”一声,轰然跪倒,又是叩头,又是请罪,张布见之好生茫然。

  “孤恕你无罪,快快说来!”张布不耐烦道。
  “陛下,此……此气乃大凶之兆啊。”那官员哆哆嗦嗦的趴伏于地,不敢抬头。
  闻听此言,张布略有不解。
  “何出此言?”
  “回禀陛下,此气名日赤尸气,古书上又唤做洒血。此气罩国国灭,罩军军败,罩城城破,所罩之处,其下不出四十九日,刀兵大起,生灵灭绝,俱变血光。”官员道。
  张布一听,轰然惊起一身冷汗,怪不得近期心中不自觉的发颤,想来是应在此处。
  自己本就得位不正,而今又跑了先君,朝中又没个忠心之人,难不成真是天要亡之?
  “孤已知晓,你且下去,此事万不能对旁人提及!”张布叮嘱道。
  “微臣遵命,微臣告退!”
  官员走后,身旁二人见其愁眉不展,其中一个当即摘了一颗小果子倚倒在张布怀中,娇声道:“陛下休听那人瞎说扰了心神,如此美景,哪里就是凶兆,依我看呐,分明就是来假意邀功的,如此大逆不道之言,陛下应该治他的罪。”说着就把果子往张布嘴里递去。
  另一个手快,一把夺过其手中果实,站起身来,转了个圈,双臂环住张布后颈,把脸贴到张布耳旁摩挲道:“就是就是,陛下有我父兄,哪个敢来造次,都是无稽之谈罢了,陛下切莫当真。”
  轰的站起身来,张布怒声道:“滚滚滚,都退下!”言罢,便往住处走去。
  原来这两女是当朝权臣之女,一个唤作陈黛,一个叫作钟澜央。
  钟澜央是当朝主弼钟修之女,陈黛是当朝主辅陈敬昌之女,两女各个生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常被张布戏称为中天二仙。
  自二人到张布身边,还从未见其这般发怒,两人看着其远去背影,登的心中燃起两团大火,互相对视一眼过后,冷哼一声,各回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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