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纪栀,只一心欣赏着手里的栀子花,并没有抬头注意厉寒凛的情绪。
但若是,她那时侧眸看一看,只需一眼,便能轻易发现,他那常年冷淡无波的双眸之中,在他问这话时,显而易见的,隐忍又复杂。
看似幽静如湖水的眼底,可那里面,夹杂了碎冰般的寒气,再深一点,还能发现,渐渐染上的沮丧,还有,一丝嫉妒。
尤其是,当纪栀那毫不自知又不断上扬的嘴角,把他本就涟漪泛滥的内心,刺得隐隐作疼。
可,那时候的厉寒凛,没有立场、没有身份,去夺走纪栀手里,那刺眼的花,再揉碎了丢掉。
并告诉她,不可以再接受宋与洲给的任何东西,也不许和他有任何联系。
然而,他有的,只是她哥哥的身份,即便是名义上的。
于是,他也就暗自蜷缩起长指,直到关节泛白。
还沉浸在愉悦之中的纪栀,自然无法查探到身边人变化的情绪,听见他问,她便不加掩饰地回答他。
“是啊,我最喜欢的,就是栀子花。”
最喜欢栀子花……
那她,到底是因为花,还是因为送花的人,才说出最喜欢的?
没忍住,他委婉地继续问她,就是想要知道答案。
“送你花的人,他知道你最喜欢这个么?”
纪栀毫无防备,也没有察觉他话里的试探意味,没多想,还是告诉了他。
“与洲和我一起长大的,他自然知道,我从小就喜欢栀子花。”
和她一起长大,青梅竹马?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喜欢栀子花,是她从小开始,就有的喜好。
那说明,并不是因为送花之人,她才最喜欢栀子花的。
不是因为,爱屋及乌。
也不知为什么,如此,他竟暂且放下了,那提起的心。
思绪回到现在,那时他的心里有多难受憋闷,对纪栀讲起来的时候,就有多状似轻松,能带过的,就用简单的一句话,轻轻带过了,他那时就对她起意的占有欲。
听了这件事,纪栀也隐约想起来了。
她没想到,当时她无意说起的,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他竟然,记了这么久,还记得如此深刻。
深刻到,亲自为她,种满一园的栀子花。
她心头有些感动的、内疚的,用拇指指腹来回抚弄他的容颜,心间的暖意,也如卷起的浪潮,一股一股翻涌。
厉寒凛看清了她眼底的感动,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放在她后腰的指尖,轻柔地上下摩挲她的脊骨。
“怎么?是不是更喜欢我了?”
他本来只是想分散她的注意力,想让她不要再有任何愧疚,可她却很是认真的,先是摇了摇头,再坚定地柔声说道。
“不,是更爱你了。”
他们之间,已经有过太多次这样直白的表达,可每一次,都能让厉寒凛的呼吸滞住半天,也都能让他,一点一点的,走出阴影。
他没有言语,只是把纪栀的脑袋,揉进了怀里,更加抱紧了她。
栀栀,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记住。
你无需对我有任何愧疚,你只需要,像现在这样,一直爱着我就好,就如你说的,你是更爱我……
上好的木质房门,被指骨敲响,发出清脆的声音。
由于质量好,所以隔音效果不错,姜姨的声音传进来,很小,但能听见她说的大概内容。
“先生,小栀,林小姐来了。”
闻言,厉寒凛明显感觉到,怀里的人怔愣住了。
她已经忘了,他还有个联姻对象,又是她的粉丝。
如今人家找上门来,她没想好,要怎么面对。
厉寒凛则是轻拍她的肩头,温声道。
“我在,会处理好。”
而后,他松开她,起身开始穿衣。
临走前,他又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安抚的轻吻。
“你在这里等着我就好,我去解决。”
纪栀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关门声响起,她坐了起来,思考过后,她也开始穿衣洗漱。
虽然是她有所不妥,在他有联姻对象的情况下,还选择和他在一起。
但是,他们之间,本就坎坷复杂,如今好不容易在一起,她又怎么会再次负了他?
况且,林姿柔之所以能够在那段时间成为他身边的人,也只是因为,他的绝望和死心。
因此,即便林姿柔找了来,她也不会,让厉寒凛一人面对,更加不会,放开他了。
厉寒凛身着休闲服,双手插兜,闲散地缓步而下,那刚刚还对着纪栀温柔缱绻的脸庞,此刻疏离又淡漠。
他一下来,就看见林姿柔正坐在沙发上,看着厉斯之摆弄那些玩具,她还不时拍手鼓掌,夸赞厉斯之聪明。
也不知道,她这夸奖,是虚情,还是假意。
而厉斯之,则是毫无表情,这样看,倒有了几分,厉寒凛沉脸时的样子。
眉眼间,染上了不耐烦。可能是因为教养,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但也没有理会在他旁边奉承的林姿柔。
见此,厉寒凛不禁在心中发笑。
很好,不愧是他的儿子,都学得这么智慧了。
一直用余光注意楼上的林姿柔,终于瞥见有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欣喜地抬头望过去。
妖娆的身子,立即站起来,再踩着一双高跟鞋,走向厉寒凛。
林姿柔眼神有些闪躲,但还是硬着脸皮,笑得谄媚。
“厉总,你终于没事了。我等了你半年多呢,这不,听说你身体恢复了,我立马赶过来看你。”
她身上的一股浓烈香水味,还伴有化妆品的味道,就这样飘进厉寒凛的鼻间。
他微微蹙了蹙眉,躲开林姿柔要挽他的手,径直走向厉斯之,低眸看了会儿他不停摆弄玩具的样子,出声道。
“这些够你研究么?”
谁知,一向对他嬉皮笑脸的小斯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不太高兴地撅着小嘴,把他的老父亲,当作了空气。
厉寒凛不解,但也没过多在意,以为是林姿柔烦到他儿子了。
他又转身,坐到沙发上,习惯性地长腿叠起,清冷如雪的眼眸,淡淡扫了眼,还伫立在原地的林姿柔。
收回了视线,看着厉斯之在继续摆弄玩具的样子,冷着声音问林姿柔。
“你怎么知道的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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