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宇凌的眉头紧锁,他缓缓站起身来,步伐不自觉地在室内徘徊,忧虑的神色在脸上肆意蔓延。“真想不到,幕府军,居然打赢了...”
他不禁轻叩自己的额头,试图驱散内心的惊讶,看得出来,他低估了幕府军的实力。
“看来,我们要更谨慎才行。”他向德熙茗投去一个探询的眼神,眼中满是担忧。
德熙茗缓缓地低下了头,她的手轻抚过面前的棋盘,指尖触碰着象棋中的一颗车卒,似在沉思下一步棋。
“如此看来,要想拿下上京,有些病根,不能留。否则,早晚有一天,幕府军会进驻上京,拘禁朕这个女皇。”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手中的车卒被她缓缓推进攻势的位置。
宗宇凌在她身旁静立片刻,然后低声问道:“陛下,您说的,是指德寂尘吗?”
随着这个问题的提出,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
德熙茗淡然地扫了一眼树立在棋盘边缘的另一颗象棋,仿佛在对比现实与棋盘之间的错综复杂。
“不只是他。”德熙茗慢慢抬起头来,双手轻轻紧按在棋盘上,她目光如利剑,向宗宇凌释放着锐利与决绝。
第一次,宗宇凌在德熙茗的双眼中,看见了一抹深不见底的冷酷,她眼中的狠毒犹如刀锋,前所未有地直指他的心脏,让人不寒而栗。
德熙茗站在宽阔的殿内,窗外的月色朗照下,她的身影孤独而坚决。
她缓缓地抬起手,凝视着那双因悲愤而微微颤抖的手掌,声音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痛楚:“因为朕,被伤害的人,实在太多了。”
随即,她缓缓攥紧那颗象征皇权的拳头,每攥紧一分,脸上的决心似乎就坚定一分,“唐氏一族、项氏一族、兄长、何祟、还有这个可怜的沈氏一族,以及含恨而死的父皇...”
话语每推进一步,她的拳头就攥得更紧,仿佛要将那些痛苦和仇恨一并握在手心。
随着德熙茗坚决而铿锵的声音响起,她的手指开始微微发白:“朕,一定要打倒幕府,夺回实权,好好地弥补这些人,重振朝廷。”
她的眼中燃烧着一抹不容质疑的火焰,“朕,绝不会让幕府,继续强盛下去了。”
宗宇凌静静站在一旁,眼神中充满了对德熙茗信念的深刻认可。
他缓缓迈步,走到德熙茗的侧边,目光深邃而充满力量。
在听完德熙茗的话后,宗宇凌深知,幕府的咄咄逼人、朝臣的浑浑噩噩、百姓对她的不信任,这些加在一起,对她的心灵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他微微倾身,目光与德熙茗相交,那是一种深深的理解和支持。随后,他稳稳地点点头,肩膀轻轻抬起,那动作中充满了对德熙茗决心的赞许和尊重。
她缓缓站起身,步履轻移至案桌前,手指细致地选取了一张厚重的信纸。
坐下后,她沉浸在思绪中,随后用毛笔蘸了墨,细致地书写着每一个字。
信写好之后,她仔细地将其折叠,封入精致的信封内,并在上面贴上朱红的火漆。
她站起身,步行到宗宇凌的面前,将信递给他,低声吩咐:“宗宇凌,请你托人,一定要将这封信,安全送到世子德寂然的手上。”
宗宇凌郑重其事地接过信件,两手紧握,点头应诺:“臣,遵旨。”
他缓步走出殿外,仰望漫天星辉下的月色,似乎在与天边的云交谈。
他深深吸了一口夜空的凉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低声对着月亮说:“母亲,您放心,我宗宇凌,绝不会辜负您和外婆,留下的遗愿。”随即他加快了步伐,朝着宫门外匆匆离开,长袍在月光下飘扬,消失在夜色之中。
中宫内,朦胧的灯光下,德熙茗静静的坐在雕花椅子上,她的目光在一瞬间穿过了空气中的微尘,定格在沈钰那沉稳的身影上。
“这几天,辛苦你了。”她的声音低柔,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哀伤。
沈钰轻轻摇头,微微弯腰,手中的青瓷茶杯轻轻响起,表示了他的谦虚。
“陛下过誉了,”他的声音平和,却不失坚定,“臣身为您的丈夫,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而已。”
听到“丈夫”二字,德熙茗的眼中似乎掠过一丝波澜,她微微低下头,长睫轻颤,目光在沈钰的脸上徘徊,想要说些什么,却似乎在心中的重重迷雾中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沈钰注意到了她的迟疑,又见她眼眸中掠过的一丝疲惫与无奈,便向前迈了一步,似乎想要伸出手,去抚平她眉间的皱纹,然而最终他停住了,仅仅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
片刻后,德熙茗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缓缓站起身,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绝,“以后,也拜托你了。”
她的声音比之前更为坚定,然而说完这句话后,她便迅速转身,裙摆随着转身的动作轻轻摇曳,留下一地的幽香。
沈钰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深邃,目送着德熙茗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无言的忧伤和不舍。
想起先前曹诺对他说的一番话,沈钰的双拳无力地落下,指尖轻轻发颤,内心的不甘如被火烧般灼痛。
“陛下,难道我还不够格,做这个皇亲王,做您的丈夫么...”沈钰咕哝道,“那么,就让臣,再好好的为您,做事吧。”
就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敲打着沈钰心灵的幕府军大胜的消息,茫然间惊起了玄菟城的一片沸腾,那些平日里默默无闻的普通百姓脸上,终于盛开了自豪与满足的光彩。
在大将军府前厅的书院殿内,老将军德白洺用颤巍巍的双手握着那张厚重的捷报,沙哑而颤抖的声音无法掩饰他那因为激动而泛起波澜的情绪:“太好了,太好了!孤,孤还是守得住,祖宗的江山啊!”
他紧闭双眼,额头轻触着泛黄的纸张,深沉的寂静中,隐忍的泪滴悄然滑落,滴在那赫赫战功的字迹之上。
德义江紧随其后,手掌搁在老友的肩上,感叹中夹杂着真切的自豪:“不愧是年轻人,就是比我们这些老骨头,强的多啊。”
他的目光投向窗外,外边的天空在辽阔的大地上铺展,就像这胜利的喜悦,早已无远弗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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