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已经查清楚了,嘉贵妃出了慎刑司后一路流亡,前几日府中招下人,嘉贵妃许是这样进来的,臣失职了,请陛下责罚。”
单云低着头拱手。
“自己领三鞭。”
“是。”
这个责罚在单云看来属实轻了,他应下没有第一时间去领罚,果不其然下一刻听到帝王淡漠地问声。
“人送出去了?”
“正派人护送贵妃回母族,需不需要属下…”
单云未说完的话是何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楚溆生的倾向也是在路上动手最好,可他拧着眉,心烦意乱,最终还是道,“送她回去,日后不可踏入府邸一步。”
这是他对嘉贵妃唯一的仁慈了。
但楚溆生一想到谢容在他宫中给各个妃嫔们送去的情书,嘉贵妃是最多的一个,足足有三十多封!
呵,三十多封!
他还说,落水后定然先救嘉贵妃!
楚溆生便呼吸不畅,难以接受,忍了又忍,还有额头青筋一跳,叫住正要下去办事的单云,“等等。”
单云心道这是要反悔杀了嘉贵妃么,他并不为帝王的反复无常而生出诸多考量。
只觉得,这才是他熟悉的陛下!
放人安然无恙的回去,实在不符合陛下的作风。
单云心思百转,面上恭敬地俯身拱手,“陛下还有何吩咐?”
只听楚溆生冷冷笑了声,道:“去把谢容给她写的情书全给朕一把火烧了!”
单云:“???”
这是什么命令?
单云震惊而懵逼地抬头,就见他表情管理完美,成日一副谦谦君子皮囊的陛下冷笑不止,宛如市井泼夫一般。
连说出口的话都像喝了三斤陈醋,泛着酸气。
“不,先别烧,把那三十封情书完完整整地给朕呈上来!”
他要先看后烧,还有亲自烧了!
一点灰都不留,全扬了且看嘉贵妃还有什么脸在他的面前提到情书,又能拿出什么证据证明谢容喜欢过她!
单云茫然:这还是我熟悉的那个陛下吗?
畅想着拿到情书后,将其挫骨扬灰的场景,楚溆生一口气顺了不少,收了冷笑的表情,换上完美的温柔一笑。
“单云,此事你亲自去,朕要万无一失。”
武艺高强、杀人无数,令敌人闻风丧胆,即将去偷三十封情书的单云:“……”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接到过最离谱的命令了。
“是,陛下。”单云一脸勉强的答应了。
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反过来,君要他偷情书,他不得不偷。
单云出去偷情书了,留着楚溆生一人待在屋内,没多久柳公公就来求见了。
虽上次警告了柳公公一番,但楚溆生不是那种抓着不放的帝王,何况他现在身边的人确实还少,综合考虑之下,楚溆生并没有冷落柳公公。
听闻他求见便令人放了进来。
谁知道柳公公一来就是贼心不死的挑拨两人关系。
“陛下,奴才知道失言,可有些话奴才不得不说啊,这谢容本就是因那三十八个妃嫔进了慎刑司,如今又遇到了贵妃娘娘,他贼心不死啊!”
“您想想,那嘉贵妃好歹出身世族,竟然当众拉着谢容说要私奔!定是他蛊惑了贵妃娘娘,见其花容月貌,便想再续前缘!”
柳公公说得煞有其事仿佛亲眼所见,越说越激动非要把谢容给拖下水了。
完全没注意到楚溆生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这二人,保不齐就在陛下看不见的地方卿卿我我,私情不曾断过…”
柳公公正在完善两人卿卿我我之际的细节,幽冷的声音穿过他的耳畔,寒气四散,这大夏日的愣是给人吓出了一身冷汗。
“再多说一句,朕就割了你的舌头。”
柳公公抬头就对上阴翳遍布,幽冷无比的双眼,甚至瞳孔四周泛起骇人的红血丝,狰狞恐怖。
像具爬出来不久的腐尸,又像是索命厉鬼,柳公公伺候帝王多年从未见过陛下这样的眼神。
他整个人僵直在原地,双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
便看着那双眼居高临下地落在他身上,吓得哆哆嗦嗦,倒是后悔来这一趟了。
“陛、陛下…”
“他和嘉贵妃有私情?”
“不不不,都是奴才胡说的!都是奴才这张贱嘴胡言乱语!”
柳公公甩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刮子,嘴下不停,“谢公子怎么可能会和嘉贵妃有私情,他是陛下的皇后!”
“是么?”楚溆生似乎被触发了什么开关,陷入了一种魔怔当中,幽冷地看着他。
看着分外吓人,柳公公欲哭无泪鼻涕眼泪狂飙,狂甩自己耳刮子。
如果606在这,一定会告诉他——恭喜你,主角攻他黑化啦!
用陈平川的话来说,恭喜你要被晾晾酱酱、酱酱晾晾了。
但柳公公不是特定人群,所以他只会脑袋落地,脖子开个瓢。
未免脑袋落地,柳公公狂甩自己耳刮子来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吓晕,这一晕可能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陛下,您与谢公子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谢公子心中必然只有陛下一人,那嘉贵妃不过是萤火之光,岂敢与陛下争辉!”
楚溆生幽幽道,“他给嘉贵妃写了三十封情书。”
而朕,一封都没有。
“他说,落水后先救嘉贵妃。”
而朕,贵为一国天子的帝王还得等着别人来救。
“他还让朕放了她。”
“两次。”
楚溆生嘴角泛起温柔的冷笑来,扭曲的不成样子,“上次出了慎刑司也让朕放了她。”
“整整两次。”
而朕,还被他拿去安慰嘉贵妃不用怕追兵杀她。
谢容放的不止一个妃嫔,嘉贵妃就是其中之一,现如今楚溆生已经认为那些人都是顺带的,他真的想放了的人便是嘉贵妃。
陛下他酸味冲天,直把柳公公快腌入味了。
柳公公绞尽脑汁说着好话,什么谢公子心中只有您,谢公子真心对待的只有陛下。
他扇着巴掌,嘴巴还得说话,也真是难为柳公公还一脸真诚。
楚溆生看了他一眼,失控的神情逐渐恢复成了以往的端方君子样。
随手打发了柳公公,让他出去。
柳公公如释重负地爬起来,中途回头望了一眼,就见陛下眸光微沉,沿着窗斜照而来的浅色光线落在他眉眼上,刺目地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心头忽地一跳,疾步走出了卧房。
出来时正好和怀里揣着一叠纸的单云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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