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
沈宴卿看着那金闪闪的头冠,呼吸忽然有些急促。
主考官笑着替她戴上,旋即双手抱拳在她面前行礼。
“恭喜沈大人。”
“等过几日任命诏书才会下来,不过近来各地势头良好,沈大人还能消停一阵子。在上任之前,我会带沈大人先去转运司熟悉运作。”
沈宴卿爱惜地摸着头冠上凸起的金丝,有些控制不住笑容地重重点了点头,“多谢方大人。”
“在下礼部侍郎方启,如今沈大人官位虽小,但背后势力却不容小觑。”
几句疑问却被客套糊弄过去,沈宴卿也不再深想,怀里捧着头冠难掩激动地离开。
方启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后转身迈入西面侧殿,随手摘下头顶纱帽他捶了捶酸痛的肩膀。
“丞相,沈姑娘的实力的确出色,能做到这个份上不比我们男子差分毫。”
站在窗前静静看着殿外景象的男人欣慰地笑了笑,“她不是花架子便好,也不枉夫人日日都要向我举荐。”
殿外。
沈宴卿心情甚好地哼起了曲子,连脚下的步子都轻快了不少。
许是那金灿灿的头冠太过惹眼,引得两旁还未完全离去的人都在偷眼瞧着。
“卿儿。”
忽地,右侧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宴卿顺势望去,发现是面带笑意的沈云山在向她招手。
“先前我竟不知卿儿要当选女官,但现在看你一举夺下,我实在为你感到高兴。”
没等沈宴卿作何反应,另一边马车帘子掀开,陈庭州神情冷淡地走到了近前。
“沈大人有心了。”
沈云山的视线迅速落在半挡在她面前的陈庭州身上,他照常俯身行礼,“微臣参见殿下。”
似是嗅出一丝不对劲,本想询问沈家一事的沈宴卿乖乖闭上嘴,任由陈庭州悄悄牵起了她的手。
“卿儿即将上任,缘分一场我沈家总该为卿儿办一场践行宴。”
沈云山想了想,“那就暂定下月初一,正好棠儿的身子也能恢复一些。既然如此,微臣便不再过多叨扰殿下,臣告退。”
上了马车,沈宴卿不死心地撩开帘子继续望着窗外,直至大殿的方向愈来愈看不清,她才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
“在找沈寅止和奕元?”
“嗯。”沈宴卿下意识应了声。
“哼。”
陈庭州眉头下压嘴巴却微微噘起,他双手环胸歪歪扭扭倚在角落里气鼓鼓的一言不发。
沈宴卿伸腿踢了他一脚,“别闹。”
“哼!”
陈庭州的嘴巴越噘越高,活像一只想撒娇却炸毛的小猫。
沈宴卿无奈地摇摇头,她倾身捧起他的脸刚想好言好语哄一阵。可在见到他羞涩的眼神飘忽后,她突然起了挑逗的心思。
“还在闹...真是不乖,我要怎么惩罚你才好呢。”
她那温热的指腹轻轻戳着他欲渐红晕的脸,丝毫没注意到他不知何时松开的双臂慢慢环上了她的腰身。
“落入陷阱了呢,我的公主殿下。”
他的腿朝前伸直迫使她身形不稳地跌落,拥着她的手臂逐渐扣紧牢牢把她束缚在怀中。
她懊恼地看着他唇边明晃晃的坏笑,“你又在捉弄我。”
“我分明是让你的惩罚来得更尽兴一些。”
“不准胡说!”
她羞红了脸,连忙伸手捂住他那讲话愈发过火的嘴。
她不知所措地望着一旁的头冠,生硬地错开话题:“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沈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陈庭州暗暗心中叫苦,每次刚刚撩拨,她便如同受惊的小鹿匆匆跑开。
再这么下去,他迟早憋坏。
可是嘴上,却是诚实地为她解释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全部听完的沈宴卿困惑地拧着眉,“这算什么路数,通过伤害沈玉棠来除掉我?未免太过周折,真想杀我直接动手便是。”
她似乎忘记还窝在陈庭州的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她重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所以我猜测最终目的是让沈玉棠入宫,但又为何偏偏要她入宫。难道是大概率比起让她死,还是知道她活生生受罪却毫无办法更招怨恨?但又怎么会赌准她在宫中一定会受苦,万一皇帝刚好对她很感兴趣呢。”
她习惯性地翻了个身,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其实是跟顾锦宁怀的那一胎有关系。”
“卿卿。”他声音忽然沙哑。
“嗯?”
“不要再乱动了。”
他垂眸看着撑在两腿之间的沈宴卿,嗓子渐渐发紧。
“……”
他也不明白沈宴卿怎么就生起了闷气,任凭事后他怎么讨好她都冷着脸不吭声。
他甚是苦恼,都说追妻路漫漫,但谁能先告诉他这条路到底要怎么发现。
·
下月初一。
在外奔波几日的沈宴卿此刻正舒缓着体内郁气,休息片刻后她描眉的手终于不再发抖。
前几日在转运司她被吩咐去库仓搬运粮草,就像是有人故意为难她一样,明明才搬好的粮草,第二日却找了个别的由头说再搬回去。
接连操劳下她的手始终酸软,却又不想陈庭州发现异常,她还要故作无事地伪装。
“沈姑娘,殿下托我带话,他临时有事被叫去宫中,暂时无法和您一起赴宴。”
沈宴卿挥挥手示意婢女下去,她心不在焉地上着脂粉,望向铜镜里的脸有些失神。
会是巧合吗。
原本那日听了事情经过,她也实实在在怀疑过沈云山的别有用心。但是两人转念一想真要动手脚又怎会选在众目睽睽之下,更何况到那时还有陈庭州陪在身边,她想一切应该无恙。
梳妆完毕,她前往沈家。
难得见到沈府热闹,她才站在府门前就有许多人上来恭贺她仕途无忧。
太过热闹,吵得她有些头痛。
门前迎宾客的沈云山见状忙带着她往里走去,“寅止晚些时候才会回来,奕元那小子八成是在偷吃。前院吵闹你可以先回别院休息,等到宴席开始我再叫你出来。”
宴席开始时她还有些惴惴不安,可直至宴席结束天色昏暗也并未发生任何事情。
但沈府的所有家眷,出面的只有谢氏和沈云山,就连奕元她都没有看见。
“楚姑娘,怎么喝了这么多?”
她正胡思乱想着,却见不远处沈云山满脸担忧地搀扶着一个女子。
“沈小姐的洒脱,实在令我艳羡,一时高兴便没忍住有些贪杯。”
“你看你连站都站不稳,还是先在府上休息一夜。来人,带楚姑娘去厢房。”
沈宴卿的头也有些发晕,她疲倦地揉着脑袋独自回到别院。
不知为何,她不过小酌几杯,竟醉得这么厉害。恍惚间,一股燥热在体内周旋。
她支在门板面前胡乱地扯着衣服,试图让冰冷的夜风捎去清凉。大片的肌肤暴露在夜空中,她的意识稍稍回笼。
“好难受。”
她痛苦地抓着身体,那莫名的空虚正猛烈撞击着她愈发溃散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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