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咳嗽,夜不能寐,好在整个病房只有我一人。
白天医生叮嘱我多吃多睡,说我有些贫血,血糖也低。
这是很多年的老毛病了,我早就不以为意了。
夜里,实难入睡,打开平板浏览网站。
我是喜欢玩的性子,从小父亲也管不住我,后妈根本就不管我,性子野,只是长大后好些,可骨子里贪玩的性质是一直都在的。
我一直想去旅行,在即将步入三十岁的年纪,还是难以实现心中的梦想。
有想过未来的生活,旅居养老,可我不知道这个未来里是否有自己现在最想终老的那个人。
白天,白老板亲来医院送上果篮花朵,还为我请了护工,但被我严词拒绝。
对他本就毫无感觉,何必牵牵扯扯的。
我一直很疑惑,为何白老板突然向我告白,就算被我回绝,他也依旧不气馁。
他的条件很好,属于嫁过去终生不为物质发愁的那种,有自己的公司,有几套房子,可以直接落户南城,享受学区待遇。
可这些与我又有何关系呢。
我只是烦恼他的纠缠。
我问他,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他居然可以罗列出一堆理由,多到让我都不得不怀疑他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了。
我自己都不曾这样分析自己,而他竟然能够“充分剖析”,我一点都不开心的,反而有种后怕。
如果不是从未遇见,没有竞争关系和利用价值,我真的会怀疑他是不是别有用心。
这日,咳嗽明显好转许多,我在病服外面套了一件外套,漫无目的地走在医院的长廊上,窗外飘着小雨和冰珠,在低温的作用下树梢上挂满小小的冰锥,倒是挺好看的。
昨晚崔姐和我电话,我和她说了自己的情况,她人已经从京城回来,我问了关于姥爷的一些情况,她情绪不高,只说目前留院。
医生查房时,我问了自己的病情,因为高烧持续了三四天,血项检查也不是很好,所以需要多住院一段时间。
走廊里有两个病患家属与我擦肩而过时相互窃窃私语,眼神躲闪,举止奇怪。
本不是什么特别的,可是就因为这样,我本来平静的日子,一下子变得嘈杂起来。
暮色沉重,吃了早饭后便早早躺在床上刷着短视频。
一条本地视频把我原本缥缈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脑袋嗡的一声响。
视频里,我身穿病服的侧颜照,随意的简短马尾辫,明显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就这副鬼样子居然还有人辨识的出来,也真的是醉了。
文字也很刺眼:惊!在医院探亲友遇见与“照片事件”高度相似女主!想问大家是不是!
以为这件事早就过去了,只是我的个人感觉罢了,其实很多人都没有放过这件事,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再次点燃网络的热点。
眼睁睁看着点赞破万,评论过万,很快热度就起来了。
我知道大家关注点是因为小姐的缘故,所以很多评论开始艾特小姐短视频账号。
我忧心的不仅仅是这件事再次被人提及,更是因为我住院的事没有和小姐说,我怕她担心,可这次,我不说,她可能也会知道的。
夜查的护士比平时更加关注我,若有似无的打量着我,我也不问也不说,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事态还算平缓,挂了几个小时的热点总算平息,我也庆幸小姐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刷到这条视频。
她不是一个特别爱上网的人,但很喜欢网文,喜欢看书,没有题材限制。我就不同了,没有绝对的耐心认真看完一本书,大致浏览一遍,知道大概意思就好。
为此小姐还和我讨论过关于我不喜欢读书却喜欢写小说这件事。
我好奇的问她写小说和看书有着必要的关联吗?而她却反问难道不应该有关联么?
我……不知道,也许吧。
夜深,准备睡下,手机微信传来消息声。
是小姐的,我莫名就心跳加速了,点开,一条文字:现在方便视频么?
病房里只我一人,倒也没什么方不方便,所以我便同意了。
很快小姐打来视频,我按下绿色键。
手机那头的小姐穿着白色病服坐在沙发上,这么晚她还没睡,额角贴着白色敷贴,长发披散在双肩。
此刻的我真的怪想她的。
小姐看我良久,我如同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垂眸不语。
应该有很多话要说的啊,可此时却有种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感觉。
最后还是小姐开的口。她说:“好些没?医生怎么说的?几时可以出院?很难受,对么?”
我听着,心里泛起酸楚,这些话明明应该是我问她的啊。
“你那边下冻雨,气温低,身边有人陪护么?”小姐的语气温柔中带着关切。
我摇摇头。
肺炎住院输液治疗会好的快一点,但也并非必须住院治疗,只是小院子离这里有些远,住下会方便一些,况且崔姐已经回来,我也不必操心那边的事。
“我让小鞠去陪你,可好?”小姐说。
我赶紧说不好。
又不是什么大病,如此劳师动众,我怕自己消受不了。
小姐沉默的看着我,眼底里蓄满忧心。
我就是怕她会这样,所以才不敢告诉她。我向她解释自己的病情,重点强调自己很快就可以出院,倒是她,伤了脑袋,会不会有后遗症呢。
小姐噗嗤笑了一下,说:“什么后遗症,你是小说写多了吧。”
“小说里的主角车祸坠落都会失忆的。”我嘟着嘴说。
小姐抿嘴,怔怔地看我,又说:“我哪里舍得。”
一句哪里舍得,让我心乱如麻。
“有时候忘了才会解脱,也会少了很多烦恼。”我把小说里的那套说辞搬出来,无心之举,也许带点私心吧。
小姐眼中的神色有些异样,我仿佛又听见她的喟叹声。
“一生不过几十载,遗忘余生,哪里就是解脱,又哪里能够再快乐呢。”小姐悠悠地说道。
我知道,她一定是不满意我刚才的说辞,所以便发出这声感叹的话。
我俩都不再说话,只是沉默。
很多话已经说过了,很多话说多了便真的是多余的了。
“小姐,您何时出院?”我问。
小姐没说话,只是安静的看我。
她总是喜欢静静地看我,以前在梨阁也是,我为了攻读成人大学而“废寝忘食”,她就是默默陪在一旁,虽然做着她自己的事,但我知道她总是在看我,当我回头看她时,她便投来一抹最美的微笑。
等不到她的回复,我也没再问。
“羡羡~。”
“嗯?”
“你能来墨州陪我么?”
“……。”
“我好想你,想到心里和脑袋都跟着疼了。”
“……。”
“就算是我脆弱的时刻吧,你来陪我好不好。”
我从未见过小姐用这般语气同我说话,心口闷闷的泛着疼。
此刻的她应该是柔弱的,是需要有人陪在身边的,而我哪里还能有半点迟疑的理由。
我说:“好,我明日就订机票。”
小姐笑了。“倒也不用这么急,等你出院,我让周樱给你订票,让小鞠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说。
“我让小鞠去接你,我要你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小姐温软的语音却是坚定的执着。
我不再回拒她的好意,便告诉她,让她也要在墨州城好好的等我出现。
墨州,一个我从未想过的地方,一个神秘国度里拥有着高度自治的地区,听说那里允许只要相爱便能合法结婚,没有过于严苛的舆论,爱可以包容很多,宽容也是。
但那里也是两个阶级极端化的典型。
仅我知道的那个巫先生就是墨州城的财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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