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疼到痉挛,强撑着酒店送来的宵夜,吃完后直接倒在沙发上睡了。
我的身体大不如以前,经过两次住院,甚至对医院产生过敏,害怕与心慌始终伴随,只要离开就会好很多。
醒来时天还未亮,抓起手机,没有任何消息,没消息也是好消息,至少说明姚雪的情况暂时稳定。
老毛病又犯了,从背包里搜寻小姐买的零食,拆开一包缓解心慌乏力。
外面的天还没亮,我出酒店想买早餐带去医院,可能太早,附近只有一家包子店营业。
买完早餐后准备打计程车时,小姐的电话打来,她告诉我姚雪已经连夜转院去了墨州二院,就是当时她坠车住的那家医院。
我想这中间一定是有巫先生的帮忙,否则哪会那么快转院。
手机那头的小姐轻唤一声我的名字。
我回神。“您早上想吃点什么,我给您带过去。”望了一眼干净的街道,只有包子铺的灯光亮着,我想笑。
“都好,你现在是不是在外面?”
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住她。
“嗯,醒了,睡不着,想着给您买点早餐。”
“好,我等你。”
我和她不必那么生疏与客套,她懂我,我知她,这比什么都重要。
小姐把详细位置发给我,计程车停在二院门口,我报了小姐的名字后,那保安打了电话咨询后才得以进去,然后直奔重症监护室所在的楼层。
小姐等在电梯口,见我出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我提着早餐说还热呢,要不要现在吃?
她望着我,并没接过早餐,只是上前抱住我,声音细微。“辛苦你了,让你来回折腾。”
我用一只手拥住她,没说话。
“昨夜小雪的情况很糟,我决定连夜转院,怕你忧心,便没第一时间和你说,”她抚摸我的额头,拨弄被风吹乱的刘海,“可按时吃饭的?”
我点头。
她干笑,然后接过早餐,但吃得极少,我不放心又逼着她多吃一个包子,她没反对,一个包子硬生生吃了十分钟。
“都凉了。”我抱怨着。
她却冲我淡笑。“不碍事。”
姚雪的事对她的打击很大,我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去安慰她,虽然在小说里自己天南地北,死的都能说成活的,但在现实生活中,我什么都做不了,既帮不了姚雪,也帮不了小姐。
小姐告诉我关于姚雪转院的一些情况,与我猜想的八九不离十,巫先生在这件事上帮了很大的忙。
“巫先生没来吗?”我有点好奇。
“没有,他在工厂处理一批货,买家催的急,他抽不开身,所以派了人过来打点一切。”
果然有钱有势的人就是不一样,动动嘴,别人却要跑断腿。
院方召集科室医务人员会诊,我与小姐都在场,气氛压抑的我喘不过气,不知怎么回事特怕这种严肃且低气压的氛围,就像一群生死判官在定夺一个人的生命。
我咬着唇,直到嘴唇出血,腥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喉咙接触到血味一阵滚动翻涌,我强忍着不适硬撑到会诊结束。
四十分钟的过程,我愣是听不出内容。
不想让小姐分神,更不想给她添乱,我出了会议室直奔洗手间,清洗掉嘴唇上的血迹,强迫自己做出一副与往日无异的样子。
姚雪的情况在逐步好转,生命体征开始平稳,如果度过二十四小时危险期就可以转入特护病房。
小姐的心也算是定了一半。
我想让小姐去酒店好好睡一觉,告诉她这里有我在,况且姚雪现在的情况已经稳定,我怕她连续几日留守在医院身体会吃不消。
“去酒店洗个澡,然后睡一觉,您若不放心,晚上再过来,我准备好晚饭等您一起吃,好不好。”
她没拒绝,却也没同意。
“如果那里躺着的人是我,我肯定不愿您这样没日没夜的守着。”我急了,脑回路就会出点问题。
小姐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一阵发白,拧着眉心瞅我。
我被她盯得心慌慌。“对不起,我知道您很担心姚雪,我也是,我只是怕您太累了。”
她靠过来倚在我怀里,抬眸,眼眶里微润,不知是不是想哭的原因,总觉得她现在很悲伤。
“什么话都好说,唯独这样的话不可以乱说。”
我在想自己哪句话出错了,而小姐勾住我的脖子,轻轻送上一吻,蜻蜓点水一般,却很能在这个时候叫我安心。
“我答应你回酒店,晚上再过来。”
我欣慰的点头说好。
有些事没人愿意发生,就像有些人我不愿意碰见一样。
在小姐走后一个小时,巫先生带着一个金丝眼镜的男子出现。
他不容二话将我带到一间休息室,关上门,就像审讯犯人一样。
我不喜欢这样,斥责他到底要干什么。
巫先生不急不慢点了一支烟,背对我。
“我说过,你们还会再回来的。”
这句话就像一道响雷在我脑袋里炸裂开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质问他是不是和姚雪的车祸有关,因为脑海空白,所有的话都不过下意识的反应。
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他的目的非常明确,就像当初的枪击,他后悔手下留情,所以在面对姚雪他是下了死手的。
巫先生转过身,窗外的阳光投射在他身上,我有种睁不开眼的感觉,想用手遮住刺眼的光,可这时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铃声,但我不知道这声音从何处传来,它的音波直击大脑和心脏,让我烦躁不安。
我想离开这里,可是门已经被反锁,那铃声越来越大,我惊恐中只觉得天旋地转,最后软绵绵的晕倒在地,在合眼的那一瞬间好似看见那个金丝眼镜男走过来,他的手里似乎拿着一块很古老的怀表,下一秒,我便再无知觉。
这是不是梦,伸手不见五指,没有目的地走着,好像走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很陌生,它一遍遍的给我灌输思想,我的脑袋不受自己支配,不停幻想一些奇怪的画面,分不清虚假。
我是在落日余晖中醒来,脑袋巨痛,仿佛里面塞满了东西,要炸开的感觉。
休息室只我一人,真的只有我一人吗?
我糊涂了,可是努力去想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羡羡?”
一个好听而柔软的声音传来。
我扭头,定睛一看,脑袋胀得疼。
“我带了饭菜,还有鸡汤,你应该好好吃一顿。”
鸡汤、菜心、虾仁、蒸蛋,我盯着餐盒,又盯着眼前的美人。
“怎么了?”她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觉得没事,温柔的递给我一双筷子,又给我盛了一碗鸡汤,“医生和我说,小雪明日就可以转入特护病房。”
我机械式的喝着汤,身旁的人似乎很开心。
突然脑海里闪现许多画面,从过去到现在,我的心口好像憋了一口很久没有疏通的气,突然间这口气找到出口一样的冲出来。
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我大脑缺氧,胸腔疼痛。
“羡羡!”
我紧紧抓住身旁人伸过来的手,与其说抓住,不如说是在掐,恨不能把她的肉刺破。
“羡羡,你怎么了?”
看她脸上的焦急和语气中的担忧,我大口呼吸,直到平稳。
狂跳的心归于平静,视线对焦趋于平稳,这才看清眼前的女人。“小……姐。”
一声小姐让她红了眼眶,紧紧抱住我,心疼不已。“我在,对不起,这些天忽视你了。”
心膛发酸,不知是因她的话,还是回想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
小姐捧着我的脸,忧心忡忡。“好些了么,要不要找个医生看看?”
我摇头。“没事,可能呛到了。”
她的大拇指腹轻轻摩挲我的脸颊,疼惜。“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吃完饭,我问小姐可有巫先生的消息,她的回答很干脆:没有。
所以那是我的梦吗?
夜晚降临,那奇怪的铃声再次响起,声音很低,我昏昏欲睡,闭眼前看见小姐为我披上薄毯,好像看见她的嘴唇在动,似在说话,但说了什么,我完全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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