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静的出奇,住院部的长廊似乎没有尽头,护士站只有一个夜班护士趴在桌上小憩,电脑忽闪,就连头顶上显示时间和气温的显示器都在闪烁,周围所有的病房门都敞开,可是里面空无一人。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时一男一女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的男子将她拥在怀中,两人举止亲密,身后跟着另一名女子,我不受控制的跟着后面的那个女子。
忽然与男人并行的女人回过头来看我,那张脸竟然与小姐一般无二。
她张嘴冷道:“就送到这里吧,以后不必再见。”
说着与那男人消失在眼前。
我恐惧而无措的跑过去胡乱的在空气里抓着,想要抓住消失的人,疯了一般的吼叫,无助的哭泣,再回头看另一个女子,惊觉与姚雪一样,她悠悠地走过来,蹲下身,诡异一笑。“跟我走吧,这个世间再没有我们可留念的人了,你的爱人已经不需要你了。”
我挣扎着想要脱离这里,脱离眼前的女人,直到精疲力竭。
一片白在眼前散开,有个声音在喊我,我细细听,是小姐,我疯了一般的大喊大叫……
“羡羡……。”
脑袋像是要裂开一样,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小姐焦急万分的脸。
我一把抱住她,就像抱住救世主一样,生怕一松手她就消失了。
她哄着我,温热的脸贴在我微凉的脸上轻轻磨蹭。“不怕,我在呢,是做噩梦了?”
我流下眼泪,心里发酸。
之后再也没有睡着,怕一闭眼又是无尽而可怕的梦魇。
天亮后,小姐带我去睡眠科室看了医生,金丝眼镜男接诊的我。
“凡小姐这般看我,是认识我?”那男医生看了一眼挂号单。
是有一面之缘的感觉,可是我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
摇头。“没见过。”
金丝眼镜男开具病历,潦草到龙飞凤舞的字体让我眼花缭乱。
我端详着手里的药盒,只想笑。
维生素补充营养片,这和多吃水果,多喝水有啥区别。
为了买小姐的安心,我只好乖乖接受。
今日医生允许我们进去病房探望姚雪,各种医疗仪器因为运转而发出滴滴的声音。
脑海里浮现自己住院时的场景,心慌感再次弥漫整个胸腔。
小姐沉浸在悲伤中,我慢慢向她的身后退去,一直退到墙角,退无可退。
奇怪的是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忽隐忽现,不太真实,但又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
我惊恐的瞪大双眼,是姚雪的声音!
可她明明就躺在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身上插着各种管子,哪里还有力气与我说话?
呼吸急促,大汗淋漓。
“羡羡?”小姐疑惑的眼神打量我,抬手捋顺我耳边的发丝,忧心,“是哪里不舒服么?怎么出这么多汗?”
视线里那张熟悉的面孔突然变成了姚雪,我惊恐万状下用尽全力将她推开,然后直接冲出病房。
这里好像阴曹地府,处处都是恐怖的画面。
身后传来小姐的呼喊声,我却害怕极了,越跑越远,突然双脚发软,昏倒在地。
等醒来,天已黑。
小姐的额贴在我的额头,摩挲着我的耳垂,抿着唇,眼睛里是担心是牵挂。
我告诉她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没睡好的缘故。
她不放心又让我看了医生,诊断结果问题不大,与近期焦虑有关。
“今晚你回酒店休息,明天也不必过来,我抽时间去看你。”小姐剥了一瓣橘子递到我嘴边。
水果是甜的,可心里是苦涩的。
当她再次递给我橘子时,我捏住她的衣袖,不说话,只看她。
小姐微歪头,眼里含笑,温柔贴近,用那柔软红润的唇吻上我的唇瓣。
清甜如甘泉,似乎抚慰了我焦躁不安的心。
“你乖些,我明日给你带午餐。”
我努着嘴。“我又不是孩子,要您这么哄我。”
她嘴角勾起。“可你是我的爱人啊。”
我的心被她的这句话暖到不行,伸手将她拉入怀里,感动到不行。“您也是我的。”
“什么?”她抬眸,挑眉。
“我爱的人。”我认真道。
小姐依旧在医院留夜,我觉得她只有等到姚雪转入普通病房才算真的放心。
可怕又蛊惑人心的铃声再次降临,我如行尸走肉一般游荡在深夜的酒店长廊里,坐上电梯,招呼计程车直奔二院。
脑海里浮现奇奇怪怪的画面,而我的肢体像是一具被人掌控的提线木偶,不受自己控制。
住院部的大楼就像耸入云端的天梯,我一楼一楼的爬着台阶,电梯在此刻已经没了意义,累到双脚瘫软依然机械般继续。
特护病房四个字映入眼帘,我露出诡异的笑容推开门,绿和红两种颜色的仪器灯有规律的亮着,时间定格在某个时刻。
床上躺着的女人脸色苍白,我与她的距离咫尺间。
耳边传来的说话声,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两个声音在脑海里争吵,谁也不愿意退让。
我朝后退了两步,又向前两步,来来回回不知几次,痛苦的抱住脑袋想要驱赶耳边的声音。
输液瓶的水滴仿佛有了魔力,我竟能够听见它滴答的声响,整个人被它吸引住,朝着输液瓶缓慢挪动脚步……
等我离开病房,时间似乎跳跃了一下,显示器闪着刺目的红色时间:02:14。
距离进入特护病房恰好十分钟。
斗转星移,夜幕似漆墨,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飘起了小雨。
兜兜转转,迷迷糊糊进入酒店,之后昏沉的睡过去,如僵死的人一样,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清晨,小雨依旧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我躺在床上发呆,浑身酸痛,手脚发麻,大脑空白,就好像经历过什么大事一样疲惫。
等着小姐送午餐,可是已经过了十二点,她没来,也没消息,我给她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心里第一感觉就是难道姚雪出事了?
可是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趋于平稳,再过四十八小时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
直到下午两点,我等来的不是小姐,而是警员和医院的人,这些人不由分说将我带走。
推搡上车,车子直接开到警局。
手铐、审讯室,都还没来得及给我喘息和犹疑的机会,两名警员问了一连串问题,又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
姚雪今天凌晨两点十七分心脏停止跳动,经过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如晴天霹雳的消息在脑海里炸开。
悲痛之余才发现所有的人都把矛头指向我。
我觉得可笑,简直是荒谬绝伦。
“你确定凌晨两点零四分至凌晨两点十四分,你是在酒店睡觉?”警员重复三遍同样的问题。
“我确定!”这没什么好疑惑的,这个时间不在酒店休息,还能干嘛。
视线从警员身上移到手上银光闪闪的手铐上,我顿觉情况不妙。
情绪立马激动起来,拍着跟前的挡板。“我不是,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这和我没关系!”
“弄错什么?什么和你没关系?”那个警员反问。
“姚雪的死啊!”我惊恐道。
可是我竟发现那个警员嘴角咧开,似在笑,又不像在笑。
所有的问题都在询问我半夜的踪迹,可我能给他们的回复只是在酒店睡觉。
结束审讯,室内的光线突然暗下,此刻的煎熬不是一般人可以体会的,彷徨、无助、害怕和着急。
在心里一遍遍默念,他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怎么可能是害死姚雪的凶手。
姚雪可是在小姐心中不可替代的人啊。
不可替代……
所以为什么我会是凶手?他们怎么会审讯我?手铐怎么会戴在我手上?
所有的疑问在大脑里如乱麻,越缠越乱,越乱越烦,我大声喊叫,只希望有人听见。
“我没有害人,没有……。”眼泪夺眶而出,可是无人问津。
整整一个下午,都是在审讯室里度过,耳边静的仿佛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这样荒唐事怎么会落在自己头上,我是绝对不可能伤害姚雪,可是谁能听我,信我?
小姐呢?她人呢?还在医院?还是在料理姚雪的身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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