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贵妃的到来显然打破了皇后的计划。
脸上毫无意外地掠过一抹厌烦,“呵,今日是什么风,竟把韩贵妃吹到本宫这里来了?”
“这不是听闻皇后娘娘近日心情烦闷,来陪您聊聊天吗?”韩贵妃身着华丽的宫装,自顾自地踏入屋内,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真是不巧,可是打扰你们了?”
太子连连受挫,皇后心情烦闷,是情理之中。但谁人不知,其根源就是萧景辰?轮谁,也轮不到韩贵妃来多此一举。
皇后的怒火几乎要从眼睛里喷出来,语气客套而疏离,“的确不巧。我与吕夫人,还有些话要说。”
韩贵妃笑容不减,“有什么话,是我这个外人不能听的吗?”
说着,她踱至我面前,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我。
我福身行礼,不卑不亢。
她朱唇轻启,带着几分挑衅,“我也正想请吕夫人去我那里坐坐呢?听闻景宸为守你们那座院子,费了不少心思?连自己的亲卫都留给你了?”
虽未听萧景辰提起,但我心知那时他竭尽所能,不禁心生感激道:“多谢贵妃娘娘的关心,多谢齐王殿下维护之恩。”
“古人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韩贵妃高昂着头颅,姿态骄傲,“可莫只是嘴上说说才好。”
未等我回答,皇后怒火中烧忍无可忍,高声质问:“韩贵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人人都道长皇子光明磊落,眼下不过做了些该做的事,居然要挟恩图报?文君是我请来的客人,你这般咄咄逼人,是不将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
韩贵妃在她对面坐下,全然不以为意,“皇后误会臣妾了,臣妾不过是与吕夫人随意攀谈了两句,您何必动怒呢?这外头谁不知道,相府闭门谢客,只有景宸能进?他们夫妻二人,自是明白的。”
皇后怒不可遏,狠狠瞪着韩贵妃,“用不着你来告诉本宫这些事!太子的为人,吕相自也是明白的!”
气氛陡然剑拔弩张。
在场的下人,不时向我投来复杂的目光。
但两人的心思于我看来,哪个也不值得帮忙。
是以,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站在一旁。
就在我以为皇后将要不敌的时候,太子及时出现,让两人的争吵戛然而止。
韩贵妃再得意,也不敢在太子面前放肆。
而我实在未想到今日会见到太子,下意识低下头,不愿与他目光相接。
“吕夫人,”太子见到我却丝毫没有意外,语气庄重而亲和,“吕相的伤可好些了?”
我恭敬福身,声音如常,“回禀太子殿下,已好多了。”
“吕夫人是神医,你说他好了,那定是好了。”他语气随意,仿佛谈笑,“那他打算何时回朝理事呢?”
我抿唇,太子就是太子,一语中的,几句话便道出皇后兜兜转转的意图。
“臣妇不知……”我回答得小心翼翼。
太子轻笑一声,显然并未将我的回答放在心上,“旁的妇人说不知,是真不知。吕夫人说不知,是还在怨恨孤,冤枉了你们?”
此话可轻可重,我正要屈膝,被太子及时制止,“说笑罢了,夫人莫要多礼。”
我连忙辩解,“臣妇不敢。”
太子又笑,“旁的妇人不敢,吕夫人可真没有什么不敢的。”
“臣妇惶恐,不过一介寻常妇人罢了。”我小声应对。
“你不必遮掩。”太子索性站在我面前,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吕相如何待你,旁人或许不知,孤可是一清二楚。当年他自称你的幕僚,哪怕孤有意招揽,他都不为所动。你上报灾情,他为你善后;你对他信任有加,他亦竭尽所能。他对自己的事,从未有过私心;但对你的事,都要做到最好。你那些庄子田地,都是他亲自过目。
孤虽不知你后来为何放他离开,但他从始至终,都将你看得极重。自将你娶回府中,更是视若珍宝。
你可知他在狱中唯一的要求是什么?”
我心中一紧,情不自禁地追问:“是什么?”
“他只求,不要提审你。”太子语气莫名,“他说他什么都可以招,但若扰你静养,他一个字也不会说。夫人以为是萧景辰在保护你,实际上,是他在保护你。夫人于吕相,一直是最重的。”
话音落下,皇后狠狠瞪韩贵妃一眼。
韩贵妃敢怒而不敢言。
突兀的沉默,众人各怀心思,气氛微妙。
太子望着我,像是要在我脸上读出些什么,良久,才又缓缓开口:“孤与吕相共事多年,深知他认准的事,少有更改。
所以,每日去请,毫无用处。轮番游说,只会惹他厌烦。这世上,若有人能让吕相心甘情愿地回朝理事,非夫人莫属。”
语毕,他顿了顿,一改之前轻松的语气,认真作揖道:“吕夫人,此次是孤鲁莽,惊扰了府上,请夫人受我一拜,原谅则个,多多海涵。”
我心下一惊,想拦已来不及。
太子继续说道:“父皇爱才如命,昨夜因吕相萌生去意,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孤亦因自己一时草率,错怪忠良,深感自责。
吕相有经纬之才、治国之能,未来必将造福百姓,功在社稷。倘若因此埋没他的才能,是孤的罪过,更是朝廷之失,百姓之失。
是以,孤在此恳请夫人,以大局为重,念及孤的真心实意,劝吕相重返朝堂。孤定当痛改前非,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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