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 > 女生频道 > 下堂 > 第763章 不知进退

太子,是未来的天子。

自八岁被册封储君,便如日中天,不可一世。

我强作镇定,后退一步,恭敬道:“殿下这般,着实折煞我了。臣妇不过是个妇人,哪里能做得了相爷的主。”

太子闻言,并不打算作罢,反而更向前一步,再次作揖,语气诚恳真挚:“夫人此言差矣,夫人智勇双全,巾帼不让须眉。救国救民,与吕相不相上下。还请夫人高抬贵手,给孤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气氛有一瞬僵持。

我望着他,默然不语。

倘若不是了解他当时的险恶用心,此番惺惺作态,定让我感动非常。

可他差点要了吕伯渊和枭记众人的命,我有何资格替他们原谅?

“太子殿下抬举我了,臣妇定会将您的话转告夫君,相信夫君会慎重考虑的。”

花室内,暗香浮动。

太子神情莫辨,又作一揖,“那就多谢夫人了。”

皇后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挽住我的胳膊,“文君啊,本宫了解你,是最善解人意识大体的,这事儿,太子已知错了,你且看在他一片诚心的份儿上,饶他一回吧。

他这也是好心办了坏事,并未真的想要加害你们。前线战事吃紧,哪天不用军粮?你不是也担心盛青山没有粮食可用吗?吕相是太子一手提携的栋梁,他们二人一损俱损,传出这样的事,他也是想早些还吕相清白。

你想想,倘若太子真有那样歹毒的心思,就凭那几个草头兵,能护得住你那一院子的人吗?切莫叫人挑唆了,彼此生嫌隙。”

皇后颠倒黑白自说自话,忽而两眼一转,嘴角挑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你忘了你幼时来宫里伴读,也叫过太子哥哥,他怎会害你呢?他待你像妹妹一般,时常在我面前夸你有本事;不仅做了神医,还通商三国,是了不起的女商人。他欣赏你的才干,还想着与你们枭记多些往来,肥水不流外人田,怎会怀疑你?确实是那些办差的人,曲解他的意思,尽做糊涂事,连累了他啊!”

我幼时给公主伴读,确实见过太子,可我何时叫过他哥哥?

宫规森严,魅惑太子,如此犯忌僭越之事,是绝不敢的。

但从皇后嘴里说出来,假的也成了真。

众人的目光顿时就带了几分若有似无的审视和揣测。

韩贵妃更是恨不得用眼刀将我就地凌迟,“没想到吕夫人从前就是这般讨人喜欢。”

“……”我蹙眉,对这没来由的诋毁厌烦至极,语气平和而不失郑重,“皇后娘娘许是记混了?男女有别,文君幼年在宫中确实见过太子殿下,却并不相熟。太子殿下乃天潢贵胄人中龙凤,文君岂敢高攀,以兄妹相称?”

皇后狠狠剜韩贵妃一眼,显然是怪她多嘴。而后轻咳一声,不无尴尬道:“啊?本宫记混了吗?哎呀,真是的,本宫这记性,是愈发不行了,就总觉着你是跟前最好的那个,连圣上也夸你呢。”

我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随即笑容尽敛,冷冷地看向韩贵妃,“不知娘娘今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是只为提醒臣妇受了齐王殿下的恩惠?还是有旁的教诲?倘若是前者,相府上下铭记于心;倘若是后者,娘娘不妨直言。”



不知不觉,室内的光线偏移几分。

韩贵妃的目光快速扫过众人,对我忽然的冷脸,十分不满。

想来,她并未听进萧景辰的那些话。眉宇间拧起了一道不悦的纹路,仿佛在责怪我小题大做不识抬举。

事实上,她若识趣,此时离开,彼此都不至于太难堪。

但她没有。

不但没有,还生怕我“忘恩负义”,不合时宜地开口道:“他帮过你多少,你心里有数。他帮你,你自然也该帮他。那些粮食,你能借给盛青山,自然也能借给他。”

外人并不知道萧景辰与我之间的纠葛。

即便他将齐字令牌给我,也不过是一时冲动没头没尾的风流韵事。

自我嫁给吕伯渊,这段韵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因此,在皇后与太子看来,萧景辰远比不上盛青山在我心中的地位。

听闻韩贵妃提出这样的要求,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她,仿佛看着一个痴心妄想的疯子。

我亦定定地看着她的脸,心中五味杂陈;为萧景辰有这样的母妃感到忧虑。她如此不知进退,未来可能会害了所有人。

“不知,这是齐王殿下的意思,还是您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话?”韩贵妃眉梢一挑,似是想起宫宴那日的不堪,看着我的眼神越发凌厉,“难道本宫的话,你就不肯听了?”

我心中叹息一声,缓缓躬身屈膝:“娘娘息怒。非是臣妇不听您的吩咐,只是后宫不得干政,文君实难从命。另外,在商言商,那批粮食,价值百万两,娘娘怕是……还不起。”

韩贵妃出身书香门第,即便如今位至贵妃,赏赐丰厚,仍不敌那些勋贵人家的妃子有钱有势。钱帛之事,永远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我有意将话说得直白难听,与她拉开距离,是免令人生疑。

她却不懂知难而退,愤然指着我的鼻子呵斥道:“放肆!你竟敢这样与我说话?你以为有景宸护着你,我就不敢教训你?”

繁花似锦的花室内,蓦然流动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宫人们不约而同地垂下头颅。

我心中一紧,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沉下脸道:“贵妃慎言。臣妇今日是应皇后娘娘之邀,前来做客。您忽然提出借粮,文君只是就事论事。即便大将军借粮,也有担保借据,您难道要强迫我拿出身家,来报答齐王殿下的恩情?既如此,那便请殿下亲临,立下字据,当面两清。”

不等她回答,我果断自袖中拿出齐字令牌,作势要递于身后的宫女。

“慢着!”韩贵妃见状,立即喝止。她不用想,也知道萧景辰来了会帮着谁。

皇后与太子对视一眼,眼前的一幕显然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我今日是客,按理说,我与韩贵妃在他们面前闹起来,应该及时调停才是。

可萧景辰在宫中就这么一个母妃。谁不知道他们母子相依为命。

我若公然蔑视、堂而皇之地与韩贵妃闹起来,相府与齐王府必然生隙。

正中他们的下怀。

是以,他们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作壁上观。

直到韩贵妃脸上露出慌张,皇后才接过话道:“韩贵妃,还是请长皇子来一趟吧。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呢?你这不也是为了他好?可莫像太子一样闹了误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韩贵妃的脸上。

就在她满脸涨红,终于想要托词离开的时候,门外传来一声高亢的传报:

“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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