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时间,吴忧拒收郑玉挑战书就在演武场传开。仿佛犯了某种大忌,巡防回来的同袍看向吴忧时,目光冷淡,嘴角下垂。
吴忧把鱼倒进水缸先养着,对同袍的态度视若无睹。别人怎么看是他们的事,难道为了让他们舒服,我就要和郑玉打斗?简直开玩笑。
云松压低声音道:“大哥,演武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如果一方主动下了战书,另一方哪怕打不过都要硬接,这关乎男人的尊严”。
“尊严?这算屁尊严?匹夫之勇罢了”。
“其实你跟我走的近,就被很多人看不起,如今你拒绝郑玉,会被人耻笑跟我一样都是废物。大哥,我是废物我承认,但你不同啊,你是天骄”。
吴忧摇摇头,拨弄水缸中的游鱼,无所谓道:“废物如何?天骄如何?我守不住自己的女人,跟废物没什么分别”。
“上次听你提过一嘴,因为啥啊,像大哥这般人物,还有谁家女子看不上你,简直瞎了眼”。
“你若骂她,我就揍你信不信”?
云松一缩头,看来这位哥对那女人难以忘怀,应该多调查一下。
二人闲谈时,又陆陆续续回来其他同袍,无一例外,见到吴忧都是扭过脸去,好像没看到一样。
云松觉得应该为吴忧做点什么啊,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友情就这么打破,他一旦心灰意冷离开调兵城,不是前功尽弃了?
他悄悄后退,挨个房门敲打,然后进去一阵闲聊。
吴忧不去理会他人想法,正如他人的人生轨迹和自己不同,我没必要事事为了身边人着想。
跟美花分开后,他的性格开始转变,似乎朝最初的偏激转变。
不能说所有同袍对吴忧无视,至少还有一个钱生愿意与他攀谈。
钱生回来的晚一些,红光满面,精神奕奕,走路带风。
“什么事这么开心,赢钱了?”吴忧躺在床上眯缝着眼问道。
“那是,今天赢了不少,喏,这是还你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吴忧很满意,至少他算还有诚信。
“下午没事去了一趟花楼,不得不说那夜之后令我大开眼界,果然价格不同,女人模样也不同,真是天上地下,我决定了,以后有钱就去花楼”。
吴忧笑笑,没说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爱好,我不好色,不能让身边人跟自己一样当和尚啊。
转了一圈的云松推门而入,看到钱生回来,笑着点点头道:“今晚一起来我家,咱们品尝我大哥的手艺,我大哥做鱼那是一绝”。
吴忧眉头一挑,没说什么。
钱生欢快的跳了起来,哈哈大笑道:“今天真是好日子,不仅赢钱,还能去云府参观。我就认为做人应该自我一些,吴忧,拒绝郑玉挑战,我挺你。凭他也配和你动手,他什么东西”。
到云府时天还未黑,钱生主动提鱼篓,高老大和吴忧并肩而行,其余同袍故意落后一个身位。
他们能来,是看在云松的面子上,但不代表鄙视吴忧的态度消除。
隔阂一旦有了,就像纸张有了裂缝,无法复原。
云家做什么生意,吴忧没兴趣知道,随家仆来到厨房,开始安心的做菜。每一道菜他都用心在做,云松给自己台阶下,他不介意和同袍消除隔阂。
十余人分成三桌,其中一桌坐的云松和高老大,至于吴忧还在后面做菜,云松的父亲也没出现。
随着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被端上桌,这群饿汉子们早就等不急了,他们没什么穷讲究,不懂得大户人家的礼仪,有的吃就大快朵颐。
旋风的筷子夹起,一坛坛好酒解封。
“云松,又破费了,其实你不必如此,距上次在你家酒楼吃饭不过几天而已。”高老大强忍动筷,与云松攀谈起来。
云松嘿嘿一笑,站起身来,轻咳一声道:“诸位兄弟,能不能先听我说几句话啊”。
十余人扭头停筷,想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云松继续道:“我知道你们对我大哥不接受挑战书略有微词,我也觉得不妥,不过你们想过没有,我大哥是谁?是修行界的天才,是被管辖者看中的弟子,能和寻常武夫斗殴吗”?
“别扯那些没用的,他就是没胆”。
“就是,那晚他第一个动手,只能说明酒壮怂人胆,他是怂包”。
“我们能来,是给你面子,不是给吴忧面子,当然,大家都是巡防兵,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们面上会过得去”。
云松听着十余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这顿饭是他应该做的,他吴忧就是个软柿子。
高老大拉了拉云松衣角,对他摇摇头,目光中带着无奈。
年轻人热血激情,有一往无前的勇气,可年纪大了后,凡事会想的远一些。高老大不明白吴忧的想法,但认为他做的没错,何必事事拔尖?
最后三条烤鱼被端上桌,吴忧也从后厨赶来,想与诸位兄弟一起饮酒吃鱼。
还是没有同袍理他,似乎那些人达成了某种协议,故意疏远吴忧,冷漠他。
吴忧笑笑,拉过椅子坐到高老大身边,朝云松问道:“叔叔呢?还在忙吗?鱼凉了就不好吃”。
“谁知道他在干什么,忙生意的事吧。不急,慢慢长夜,咱们可以彻夜长谈”。
高老大憋了许久,终究打开一坛酒,奇道:“彻夜长谈,谈啥?又没有娘们”。
“高老大,今天只谈理想愿望和女人,不谈风月”。
“女人,女人不就是风月”?
酒,一杯杯下肚,没多久,十余同袍就纷纷借困意上涌,向云松告辞退去,走时顺便拉上了高老大。
除了吴忧外,钱生还在,他见高老大等人走了,笑呵呵来到吴忧身旁坐下,给自己添满一杯酒,用力嗅了嗅。
“说真的,这酒真醇,长这么大第一次喝如此美酒,忍不住就想慢慢品味,结果越喝越清醒,不介意我坐下来吧”。
吴忧笑笑拍拍他的肩膀,内心已经认定了这个兄弟。
云松脸有些红,拍了拍手道:“来人,把我珍藏的那坛好酒拿上来”。
“少喝点,明天又起不来了。”吴忧今晚喝的很少,既然醉过一次,就够了。
门外,一个肥胖的身影渐渐显出,他手中捧着一坛装饰精美的酒坛,缓缓走到饭桌前,把酒坛放下后,朝吴忧笑了一笑,笑容意味深长。
“听说小儿结交了一位大哥,我在后面看你做菜时刀工出众,想必是用刀的大家。我姓云,是云松的父亲,很高兴你光临寒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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