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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远正侧着身子躺在垫着鹿皮被褥的榻上,一只手支着头,一只手捂着已缚上药的左耳,褚仪立在他的身旁,一劲装紧衣的男子奔上青虬庄厅堂,俯地拜上,道:“禀主人,苦头陀等人皆已隐藏稳当,火教,火云洞,无影剑,南岳剑及葵花教的部分留守临安的人马,本在逍遥居为联络地点,现下逍遥居已毁,奉你的命令,已将前面三教人马遣散了,仅留南岳剑与葵花教已隐藏妥当!”曲清远只想着他的耳朵,哎哟了一声并不答言,褚仪示意了一下,那男子快步退了下去。:ap;
雕花门又被推开,曲清云折扇款摇,进来未坐先笑道:“弟弟,看我给你带什么了?”他从搭膊中取出一幅长卷,曲清远未理他,曲清云坐在榻边,一推曲清远脑袋,笑道:“天天说我光顾着玩乐,你不是也是大白天的歪在这儿?”
曲清远伤处作疼,又哎哟了一声,翻身而起,曲清云瞪着眼看了半天,疑道:“二弟,你这耳朵呢?”曲清远恨道:“别提了!被汪碧玉那混球给咬掉了!”
曲清云大笑起来,曲清远来气了,怒道:“我都这副样子了,你还笑得出来?”曲清云站起来,扶着桌案大笑,半晌方道:“别逗我了!汪碧玉都绑成那样了,还能咬掉你这金国小诸葛的耳朵?”曲清远脸上半红半白,不知说什么,褚仪方道:“二爷别笑,确是如此!”曲清云知褚仪这人从不扯谎,方急了,一个箭步上前,抚着曲清远的头,细看了一次,转身就走,曲清远喝道:“站住,现在不是杀他的时候!”
曲清云止住脚步,他知依曲清远的性格,别说伤了他的耳朵,就是属下有半分差错,都是一个死字!他不杀汪碧玉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也不问,将那幅长卷递了过去,曲清远接了展开一看正是胡铨的《上高宗封事》的抄本,他细细读了一次,嘴角的因痛疼的不时抽*动已渐渐变成上翘的微笑,曲清云奇道:“这个个这么骂他们的皇帝,骂我们大金,你还笑得出来?”曲清远将那长卷卷起,封在盒内,交给褚仪道:“令人送回金国去!”褚仪领命,转身而去。曲清远笑道:“这样的耿直忠良的人材,赵构那笨蛋不会用,竟将其流放,我们坐观得利,岂不是喜事,值得大笑!”听得曲清云也笑了。
曲清远复坐下,道:“有一件紧要事,你要办!来日汪碧星法场之日,方定恒那批人想必去劫救他,到时你率着人马去那边,以保证我们拿到汪碧星的人头向秦相请功!”曲清云大喜,笑道:“好好!又有好戏看了!”曲清远将手一挥,曲清云带领数个男子而去。
汪碧星这两日坐在牢内,心知凭丁少朗与李卓然的武功,大理寺必不能抓到他们,这两日托那矮小的兵士贺小大打听得外边情况,已听闻了有人夜探皇宫的事,他知道必是丁少朗去见汪芷玲了,但是这种方式无疑是惹火上身,他暗中后悔何必提到汪芷玲,这下岂不是连累少朗与芷玲了?又听到汪芷玲已打入冷宫,他知道事情已难挽回,这两日周三畏虽对他用过鞭笞的刑罚,他都未吐露是什么人闯的天牢,现在芷玲打入冷宫,而丁少朗与方定恒他们又怎么样了,却一无所知,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牢那边脚步声声,他侧耳听出是那贺小大的脚步声,他奔到牢门前,双手紧紧握着铁栅。
贺小大却只是蹲下来,将菜篮中的饭菜取了出来,汪碧星一见,贺小大并未像往常那样以朽菜残饭在上边,而布下藏着好吃的,这回全是直接摆了出来,有猪蹄膀,油水煎虾,定胜糕,汪碧星疑心起,贺小大也不说话,也照样给刘照摆了一回,他将酒倒在两个酒碗里,他自倒了一碗道:“两位吃吧!小的送你最后一程了!”说完,他大口喝了一整碗。
汪碧星与刘照两人脸色全变了,刘照眼泪横流,一个劲的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我能冤在这里!我要见皇上!“贺小大道:“陛下亲判,刘大人,你只是流放吉阳军!而汪公子则是斩立诀!”
刘照惊道:“何以如此啊?”已有人前来押着刘照去受黥刑。刘照一路呼冤,边走边回头看着汪碧星,那眼神悲伤已绝。
汪碧星早料到这一天,他伸出手取过酒碗,咕碌咕碌灌在嘴里,酒烈人心胆,他大笑道:“好酒!再来一碗!”他连喝了几十碗,见后面的众衙差士兵们向他走了过来,他将碗向牢外一摔,将嘴一抹,站起身来,大笑道:“时辰到了!走吧!”
他大踏步出了牢门,衙差们将铁枷锁了他的头颈,双手被扣在铁枷里,双脚锁着重重的铁链,胸口半露着,被鞭笞的血痕仍然未愈,时不时有血水流出来,两个衙差上前推他,他横眉立目喝道:“我自己走!”那领的士兵正是前日鞭打刘照的那人,此时他狠狠一鞭抽向汪碧星的胸前,骂道:“死到临头,还嘴硬!”
汪碧星将身子突地的一低,那鞭嗖的一声从他头上掠了过去,那领士兵大怒,又一鞭打向汪碧星双腿,汪碧星双脚拖着沉沉的铁锁链子,地方窄小,无法闪避,正被打中,左腿鲜血迸流,他却仍笑道:“劲太小了!”
那士兵欲再抽他,却被贺小大拦住了,汪碧星已大步走了过去,众衙差左右两列跟着他,他一步踏出天牢,从阴暗昏黑的天牢出来,尚未习惯日光的双眼过了片时方睁得开来,依旧是大理寺的庭院,依旧是寒松挺拔,翠柏长青,他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数名衙差呼喝着在前,汪碧星脚上的链子咣当咣当的走着,出了大理寺,他被推上了囚车,长长的处斩大字牌插在他的后颈薄衣里面,他坐在囚车上,衙役们叱喝着众百姓,一路开道,汪碧星在车上颠波着,他的心一样的起伏不定,思绪纷乱,不晓得过了多少的路程,到得法场,正中一个半尺的台子,他被推到那土台之上,台前二十尺外是东西两座棚子,西边坐的是大理卿周三畏,汪碧星再向东边那棚里一看,正是大仇人秦桧!
他满腔的愤恨,在铁枷中的双手蹭得铁链子铮铮作响,他立而不跪,后面衙差大喝,一脚踢他的后膝,他依旧挺立,望了望栏外的看热闹的众百姓,又瞪着秦桧,怒骂道:“秦贼你陷害迟连忠,刘照,你不得好死!叛国投敌,愚弄陛下!将半壁江山枉送,你等死吧!”
秦桧正笑咪咪看着汪碧星,此时听了,怒而起身,指着汪碧星大喝道:“汪碧星,汪兆远作恶多端,迟连忠大逆不道,刘照与你们这一干人罪有应得!”他转向周三畏道:“周大人,这罪人见本相而不跪,断了他的腿骨!”周三畏答道:“相公勿怒,凡事皆本律法,此人今日就将斩弃市,不可再多加折骨之罚!”秦桧无奈,只得坐下。
汪碧星喝道:“秦桧,你的卖国行为,临安中人谁人不知?陷害忠良是你的拿手好戏!众位听得,这位秦大人,就是一条对金国摇尾巴的狗,我们的将士在外血战,得不来的中原河山,全是因为朝堂有此奸相!”
众临安百姓早有耳闻,皆愤愤不平,就有多人喝道:“小兄弟,你犯了什么罪了?”汪碧星仰大笑,道:“青天大地血犹碧,一雪冤仇终有期!”众百姓不禁唏嘘一阵,此时曲清云正装扮成卖药人,藏身在人众之中,他依曲清远之令在四处里布了众多埋伏,衙役们也奉周三畏之令皆在四处埋伏,只等着方定恒等人来落网,听得汪碧星这一番言辞,心道:“是条硬汉子!若是大金用了,也是个人物!”又奇怪怎么还不见方定恒等人的人影儿呢?他不禁四处张望,却仍无动静。
此时已近午时三刻了,秦桧早不耐烦了,拍案道:“周大人,时候到了!快斩!”周三畏昂看看日头,日影移动,确是时辰已近,他暗自叹息,示意了一下,粗壮的两名衙役劲踢汪碧星膝骨,汪碧星半跪于地,犹大骂秦桧奸贼!
壮硕的刽子手已将刀擦抹干净,来到汪碧星身旁,四面人众不再骚动唏嘘,一片安静,等了片时,曲清云已愈觉诧异,怎么还没有见到方定恒他们呢?
周三畏已从桌上的案纸上圈了一个斩字,他从案上筒子中取出一纸斩字令牌,抬头看看正是午时三刻,他握着的令牌,正犹豫中,秦桧大喝道:“还不快斩!”他无奈,只得喝一声,举手欲扔令牌,突然东方杀声大作!周三畏起身看时,秦桧骂道:“快斩!还等什么!”周三畏见鬼一般,嘶声大叫道:“相国,快看!皇上!皇上!”
秦桧听他的声音都变了,知道这周三畏平素老成持重,不可能这般嘶裂的喊声,不禁向东边眺望,这一看让他七魂去六魄,隐隐看到黄罗伞幔,玉辇里不是赵构又是何人?却不见金瓜、钺斧、朝天凳等仪仗引导,十余匹神骏非凡的御马竟然疯似的拉着銮驾辂车向法场冲来,所到之处卷起一片风声,更听得远处喊杀声震天,眼见是御马受惊狂,周三畏推翻桌案,嘶声呼喊:“快救驾!快救驾!”
众百姓乱作一团,数十衙差冲了上去,秦桧匆匆奔下棚子,一叠声的大叫:“快将马勒住!”
十余匹御马风驰电掣一般,冲得衙差们东西滚倒,周三畏这时也不待什么了,大呼全上去全上去!救驾!埋伏的数百衙役士兵分别从东南西北各处跳了出来,冲了上去,那十余匹本是最驯良的御马却跟中邪了一般,群蹄奔腾,冲得众衙差们一个个东滚西爬,拦挡不住,数马身上中了不知几多刀剑,却似无知觉一般的狂前冲,汪碧星这时转头也看到,他挣着双手,却脱不了身,秦桧慌急得满头大汗,双手舞着大声指挥兵士,却全不在章法上,乱喊乱叫,数名士兵挡着秦桧以便保护他。
秦桧推着他们,叫他们快去救驾,数马跑蹄如飞,径直进了法场,赵构在辂车中欲探身出来,车前垂着的珠帘黄缎拉得掉在地上,他被马力趸得一屁股反而坐到御座里边去了,双脚朝天,人半仰着,双腿被马力甩得东西乱晃,远看似个蛤蟆倒栽在水坑里一般!
汪碧星见这边大乱,他正焦急间,眼前人影一晃,接着头颈上一轻,一名衙差竟开了他的锁,铁枷咣啷一声被摔在地上,他方才看清这人竟是丁少朗!那日丁少朗就是穿着衙差的衣服从天牢跑走,丁少朗长剑出鞘,喝了一声道:“碧星快走!”他欲背起汪碧星,汪碧星却推他道:“你快走!”
曲清云一打眼色,苦头陀已纵身飞上土台,一记虎奔拳打向丁少朗,丁少朗见是苦头陀,心知上次用太极推掌无法胜他,他不再使推掌,只他的剑指飞动,手腕转动如飞,默记太极剑绞字诀,那剑尖划成数个圆圈,散雨一般刺向苦头陀!苦头陀低着身形让过来剑,紧着一招拦虎上山,这招是金刚伏虎拳中的专打对方腰盘的狠招,他知丁少朗太极剑法绞剑诀,是以腰力为主,提气为辅,这招拦虎上山更是双拳打向丁少朗腰盘,拳风之狠烈,震得丁少朗不得不让开一步,他行前三步,左脚内扣小半步,右脚迈出虚开一步,半斜屈身,沉着真气,气通肘肩,左右手提手上势,剑撩向苦头陀面门,苦头陀稳扎马步,左拳虚开格挡剑风,右拳变招掌势下沉,虎跃平川,打向丁少朗的下腹,丁少朗盘步闪让,苦头陀斜腿扫向丁少朗下盘,丁少朗单鞭开手,剑切苦头陀头颈,苦头陀转身让开,两拳拉架,左右快打丁少朗胸口,丁少朗横剑格拳,正此时葵花教人众皆冲上来,围攻丁少朗,苦头陀拳势沉猛,逼得丁少朗下了土台。方定恒见势也跳入战圈,他左掌倏时接过苦头陀的一招猛虎下山,苦头陀心知不敌,呼喝一声,邹利从西南角的草从之中,纵身跃入,一路飞花掌杀了进来,与苦头陀双斗方定恒。
肖俊峰跃入闪在汪碧星身边,剑光一闪挑翻一人,喝道:“星弟!走!”他剑光闪闪,他都是半分而刺,众衙役却早接不住,杀开一条路!汪碧星扶着肖俊峰的肩头,喘息着道:“你们快走!”
那边赵构的銮车竟绕得法场跑了个半圈,赵构连声大呼:“救命!”銮驾之后,数人追了上来,皆是赵构的亲随侍卫,其中一个大汉黑脸膛,大胡渣,长啸一声,如雷鸣钟振一般,他双脚一点半萎的一老树枝干,如飞将军一般落在那为的领马的身子之上,双手狠劲拽那匹马的辔头,那马猛力摇头,长嘶而起,车轴立断,銮驾半幅掉在土台边上,赵构正在那落地的半幅辂车之内,登时跌得鼻青脸肿!
这大汉扬鞭猛挥,双腿紧紧夹住马腹,鞭子扬起,纷纷打在数马之上,众马嘶鸣,另有半幅銮驾被拖地到处滚动,黄罗伞盖,钟乐,御缎洒落一地,群马狂奔,那大汉气喘吁吁,显然有些驾御不得,秦桧的士兵亦拦挡不了,马匹长嘶,拉着半幅銮驾径向秦桧冲来,一闪眼间相距不过数尺,秦桧大惊,提着袍袖欲跑,突然脑后风响,数枝雕翎箭刺向秦桧!
曲清云本在喝令人马拦挡汪碧星,此时见数枝羽箭向秦桧射去,他大吃一惊,摸出数枚铁镖双指劲弹,哧哧正中数箭,谁知这几枝飞箭劲力奇大,只打落了一枝,余下三箭尖锋竟被弹得转了方向,飞刺向落地的半幅辂车之中的正在向外爬的赵构!
马上那黑脸汉子大急,一个翻身,落在土台之上,他用力过猛,竟没站住,正倒在汪碧星脚边,突然汪碧星向他一掌拍下,他挡拦不及,只觉胸口一股真气传来,他来不及想什么,借这股真力,一个提气纵身,正飞落在赵构辂车之前,这几下就在闪眼之间,三支箭射中他身子!他身后赵构吓得又缩回到辂车之中。这大汉血流满身,仆倒在赵构眼前!
秦桧就地一滚,众马在他身边飞驰而过,他刚想喘口气,谁知只听得耳边嗖嗖嗖又是数支箭射向秦桧,这时周三畏已隐约看到丈余外的密柏树枝之间有一白衣少年,手拉雕弓,弓上箭头指向秦桧,三个士兵执盾挡箭,秦桧躲在盾后,捂着脑袋,不敢向外瞧!周三畏见局势难收,急命人去抓那少年,众衙差急奔过去,听得嚎叫惨切,竟全被箭簇刺中咽喉倒在地上!
那少年得意地大笑道:“饭桶!”弯弓搭箭,正欲再射,突然剑光一道刺他而来,他闪身跃上另一树梢,不想下边数剑刺上,他一个错步,已看到这林中数人同时飞起,落在树枝之上,一人为大笑道:“抓他回去!向主上请功!看看我们南岳剑的本事!”上剑刺这少年眉头,下剑削他双足,更有几多剑光分路刺来,那少年趋身闪避,虽他轻功不错,但南岳剑剑法精妙,又志在必得,他不得不落在林间,不想下边正有南岳剑布的陷井,他只觉脚下一软,心道:“不好!”
谁知南岳剑的众人竟突然大骂着,纷纷跃开,一个人一手握住这少年的胳膊,直将他拉了出来,这少年只觉耳边风声呼呼,被人竟将他托风推出林外,他才看得是个小乞丐,李卓然笑道:“走!”他见一匹马正在林间踱步,他一跃上马,李卓然马后一鞭,那马飞也似的跑了。
李卓然涌动真气,云气盘龙,掌风激得林中枝叶乱飞,风声虎啸,南岳剑数人被缠得转了几个圈,立足不定,栽倒在地,他们见状不好,飞奔而去。李卓然几个起落,跃在法场侧旁的高树之上观察动静!
法场内则是一片混乱,数匹御马仍在飞奔,突然飞蹿跃栏,冲向栏外围观百姓,百姓哪里闪得开,方定恒见状,连打带削太极掌迭生,逼退邹利,脚尖点地,飞过木栏,骑在头马身之上,运起内力,双掌牢牢拉住马辔头,双腿如铁钳一般,马拼命狂挣,他的身子半分不动,他已看到数马臀部剑伤,似是无影剑的剑毒!
他心中诧异,一手取出无影剑解药,将纸包一扬,药沫飞洒在这马后股之上,那马顿觉疼痛舒缓,又难奈方定恒御马之力,只得收了步子,方定恒鹰击长河,一瞬之间纷落其它马身之上,皆洒了药粉,众马方停住,而众百姓虽遇这番惊吓,仍不肯散去,想看看皇上!
东边喊杀声已近,方定恒勒马张望,不禁一惊,只见仪仗队和随驾六军混在一起,不知和什么人打成一处,再盯睛一看,竟看到佛光剑的剑气,他心道:“不好!”一踏马鞍,飞跃过去,掌影翻飞,冲开一条路,杀到妙正师太身边,见她已负伤数处,郭乔与莫霜霜各执长剑,翻斗数个禁兵!
而无影剑的人竟也在与众兵士缠斗,他惊问:“师太,怎么回事!”突然后背被一人拍中,他大惊回头,此人头着白纶巾,鹤氅飞羽,童颜仙态,方定恒大笑道:“空空师弟,你来了!”空空道长三剑格开数个禁兵的夹击,一见方定恒,愣了一下,一边拂尘飘动扫倒数人,一边笑道:“师兄!你的胡子呢?”
方定恒一手一个推开两个禁兵的大刀,听这话尴尬地道:“还不是李卓然弄的!”空空道长仰大笑,道:“师兄,看来我的武功比你强,我不过是被李卓然点破一诀,你竟连最珍贵的胡子都丢了!哇哈哈哈!”笑声中,他已踢翻了无影剑两人,莫霜霜眼见兵士衙差都涌了过来,人越来越多,叫道:“师傅走吧!”
妙正师太本因现无影剑撤退,而带着郭乔与莫霜霜,一路追杀无影剑而来,无影剑多数在上次的战役中,受了李卓然的伤,此时无路可逃,竟闯到正在去御庙进香的赵构的銮驾队伍之中,妙正师太不管许多追杀进来,结果无影剑剑毒惊了赵构的御马,方闯了法场!这边妙正师太本无力抵住随驾的六军人马,幸遇空空道长出手,方一路杀到了这里!她见无影剑等数人皆已死在禁兵乱战之中,心想:“也罢!”
她拧动身腰,飞腾而起,莫霜霜郭乔随后,众禁兵大喝道:“快追!”百人紧追峨眉三人而去。
方定恒心急汪碧星之事,返身去法场,空空道长急忙跟上,两人冲开一条路,空空道长知道这六军皆大宋皇帝的禁兵,下手都留了情面,即是如此,已冲开道路,未至法场,突见人群之中有人正取出梨花钉欲射杀正在被肖俊峰扶着的汪碧星,空空道长大怒,一声断喝,辗步上前冲开百姓,一记拂尘击向那人,那人一回头,空空道长这怒气冲天而起,正是他苦苦寻找多年的弟子曲清云!
空空道长暴喝一声:“逆徒,受死!”
他也不用拂尘,长剑出鞘,狠刺向曲清云头颈,曲清云万没想到空空道长此时出现,狠了狠心,一个空翻,让开空空道长此剑,他手中暗器全暴射出来,无数的鱼钱镖,梅花针,梨花钉,就如同漫天落了一阵黑雨,空空道长更怒,这曲清云是他亲手养大,怎可对他下这等毒手!空空道长拂尘狂甩,扫落暗器,曲清云大呼一声:“走!”
葵花教众人及苦头陀,邹利登时随他飞奔而去,空空道长哪里舍得!他拂尘一扫飞追而去,众衙差此时正与肖俊峰,丁少朗相斗,方定恒跃到汪碧星身边,待要背上他走,汪碧星却低声道:“道长快走!一会六军全到了,你们也走不了!快走!”
方定恒笑道:“就十军都到了我方定恒想救的人也一定要救!”他刚将汪碧玉放在背上,耳畔风响,一人已一掌打了过来,他定睛看时,正是那日与李卓然相斗的人,他心头一沉,赵构此时已与秦桧被士兵们拥着回坐在棚内,那黑脸大汉也被扶在棚前地上坐着喘息,周三畏大怒,众禁兵各拉弓箭,一时箭射如雨,那黑脸大汉竟喊着::“住手!”李卓然见势不妙,一个飞跃,格开数箭,呼哨一声,分开方定恒和史文疆的缠斗!
丁少朗与肖俊峰纷纷挡箭,汪碧星突然夺了肖俊峰的长剑,在颈上一横,喝道:“你们快走!不然我死在这里!”他眼看得史文疆与李卓然功力相抵,方定恒等人就便是千头万臂,过一会,数千军士拥上他们就不行的,方定恒与李卓然相视一下,分别拉住肖俊峰与丁少朗,飞跃下去,丁少朗与肖俊峰哪里肯走,远看风烟四处,尘埃散漫,杀气冲天,知道援军到了,不走不行了!李卓然低声对众人道:“先走为上计,我自有办法!”他们飞奔而去,史文疆在后面紧追不舍,周三畏令人将汪碧星依旧带上铁枷,喝令禁兵们飞追丁少朗等人而去。
秦桧急令军士将汪碧星复用铁枷锁了,又令将众百姓驱散,喝令随驾兵士人马全部将法场以黄幔遮挡,号令禁兵分头去追,他忙乱了一阵,方见汤达领着侍卫军中的急调一千人马追来救驾。这法场八面皆被侍卫军围得铁桶一般,赵构坐在秦桧适才坐的太师椅上,悬起一面黄缦,他脸上已被传来的太医用了药,惊魂方定,秦桧,周三畏,汤达三人跪地谢罪,赵构骂道:“岂有此理!这是些什么人,竟敢惊驾!都给我捉来斩了!”周三畏忙道:“已令五百禁兵去追了!”
秦桧眼光狠狠瞪着周三畏,语气却柔和的道:“陛下千万息怒,勿伤龙体,此事皆是周三畏办事不妥贴,让御马冲了法场!”
周三畏心知这是意外,却只得连连告罪。赵构气哪能消,骂道:“御马闯法场,就当立时将马役住,你帐下竟无一个好手!罚你一年的俸禄!”周三畏只得磕头认罪,秦桧暗笑。
赵构摸了摸自己的肿得高高的左胳膊,心道:“好险!”道:“适才是何人将马御住,救了朕的?”那黑脸大汉急忙扑倒在地,连连叩道:“回陛下,是小将!”
赵构将帘子命人打开,看那大汉虎背熊腰,黑脸阔面,连腮胡渣,问道:“你叫何名?现居何职?”那大汉不敢抬头,低声道:“小的姓封,名锃,现居钧容直前队护兵。”赵构笑道:“不想随驾仪仗队钧容直中竟有如此人才,今日救驾立了奇功,朕升你为钧容直都知一职!”黑脸大汉慌忙叩谢恩。
赵构一抬,正看到土台之上的汪碧星,怒火冲心,喝道:“汪碧星,今日之乱看来是由你而起的!你将那起胆大包天,擅闯法场的人交出来!”汪碧星跪地,道:“陛下明察,并无人劫法场,打斗之间,分明是数个武林人士争夺,误惊了御马,缠斗到法场之中!”他心想就算万死也不能将方定恒等朋友交出来!
秦桧想起刚才那几箭差点没刺死他,此时依旧胆寒,更加恼恨汪碧星,忙奏道:“陛下,分明是汪府杀手来劫法场,适才臣见有几个人是想抢走汪碧星的!对汪碧星不用刑,他怎肯招出!那些人简直无法无天,闯天牢,劫法场,如此下去,怎么了得?请对汪碧星用大刑!”赵构恼怒,指着汪碧星骂道:“那几个欲劫走的人是谁?说!”
汪碧星默不作声,突然狂笑道:“冤死在相国手中的不计其数,何必多言!要杀便杀吧!”他将头猛的一扬,丝甩开,洒在铁枷之上!
秦桧立即对赵构奏道:“汪碧星已定死罪,请陛下监斩,现下侍卫军都已到,不怕有人来再劫法场!”周三畏见汪碧星神色泰然,丝毫不惧,忙道:“陛下,杀了一个汪碧星容易,但案子难查,何今日之事线索全无,请陛下三思!”
赵构沉吟一下,此时那封锃突然跪地,道:“陛下明察,适才小将御马无力,见有冷箭射向陛下,小将飞身去救圣上,奈何力有不济,摔倒在土台之上,幸得汪碧星将真气传到小将身内,小将方有力量腾空飞扑为陛下挡了三箭!可见此案定有冤情,请陛下休斩汪碧星!”
这话一出,赵构心头一惊,他脑筋运转,若是汪府与迟府合谋,来谋反我,何必输力来救我呢?可是罪证皆有,这又是怎么回事呢?秦桧见封锃此语,一时竟也没话可说,赵构道:“汪碧星,交出你的那些劫法场的人的名姓来,我尚可让周卿家重审此案!”汪碧星沉思未语,正此时,有衙差飞跑来报,周三畏大吃一惊,慌忙嗑头在地,赵构不解,问道:“何事?”周三畏满头大汗,奏道:“陛下,臣失职,天牢失火了!”
赵构,秦桧一听皆呆了,赵构急道:“命人快去救火!”因周三畏尚在此断汪府案务,汤达领命,带着衙差们跑回天牢救火。汪碧星沉思半晌,仍然不语,赵构喝道:“给他纸笔,限一炷香的时间,交出人名!”有禁兵取了纸笔,铺在汪碧星面前,香尚未燃尽,周三畏派去打探天牢火情的人,已回报道:“火已熄了,但烧死若干人!”“何人?”“汪府证人坠儿,小芸,柳飘飘!”众人皆一惊,汪碧星大惑不解。
只听得秦桧恶狠狠的道:“诸位看清楚了吧,分明是汪府杀手为救汪碧星去放火烧天牢的,以毁灭人证!”他复跪地奏道:“时限已到,汪碧星未交出劫法场的名单,存心隐瞒,坠儿等人虽死,但是证词仍在,刘公公郭奇等人之证词尚有,已可定他的罪!请陛下斩了他!”
周三畏却道:“此案尚有疑点,汪碧星已然是死罪,他们何必放火去烧牢毁证呢?何况正如相国所说,他们毁灭了证人,证据仍在,岂非多此一举?臣观适才那些人欲劫走汪碧星,汪碧星在那边执意挣扎,又有救驾之功,请陛下容臣将此案重审!”
赵构心中想起,汪芷玲的话,汪碧星从小未在汪府,就算汪府有密谋,他绝未参与,汪芷玲之为人,赵构亦有了解,她自裁在冷宫,凛凛目光让赵构仍记,她若想为汪府开脱,何必只救汪碧星一人呢?除非这汪碧星确是忠良,他转念一想,那些汪府杀手个个武艺不凡,想必上次闯皇宫亦有他们的份,若是此时将汪碧星杀了,他们连后苑都能进,若是摘了我的头去,可怎么得了?想了这里,他又犹豫了,还是将那些人一网打尽再杀汪碧星不迟!
秦桧猜度赵构心意,知他胆小,必是忧心自身安危,他眉头一紧,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他刚刚扣了岳飞,张宪等人为汪碧星求情的折子,尚在袖内,他突然生一计,道:“陛下,此为张将军等人为汪碧星求情的奏本,请陛下玉览!”汪碧星心中诧异,连周三畏亦不解,这秦桧吃错了药吗?
赵构看折上皆言了汪碧星从小未在汪府行走,及投军所立之功绩,为汪碧星求情,他沉吟片时道:“依秦爱卿之见呢?”
秦桧笑道:“陛下从来宅心仁厚,但是汪碧星之罪大,不容再留,既然张将军等人说他武艺群,是个难得的人才,周大人又说案情未清,他今朝又有救驾之功,臣倒有一个办法,当前武举已罢,有新选的中武榜的英雄,何不让他们与汪碧星一试高下!若汪碧星能胜出,陛下可留他为国立功抵罪,若输,陛下就将他处斩,以堵悠悠之口!此举既可以试出他的才能,又可以引出救他的那些人!陛下以为如何?”赵构一想,这倒能一网打尽!便笑道:“爱卿之见正合孤意,明朝教场比试!一切交相国办理!”
汪碧星只得跪地谢恩,赵构起銮驾,众兵士开道,回宫而去。周三畏与秦桧分别上轿回府,众衙差押着汪碧星回到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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