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呢？”我轻笑道，“我与你二弟清清白白，只是为了念雪好而已。旁的，你还是收起你的心思，好好想想咱们的大业吧，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军师。”
夏从文见我并没有与夏从武更进一步的念头，微微颔首，笑道，“那是自然，咱们不是正忙着解决弟兄们吃住的问题吗？”
“现下刚开春儿，过些日子，我便着手调查北齐的情况。”
闻言我摆了摆手，道，“不必，你那个什么狗屁的天机阁，消息延迟不说，也不够准确。”
“咱们先发展起来再看。”
我认真道，“眼见尚且未必为真，何况是别人传来的消息。”
看了眼豌豆，我轻笑道，“便说我儿子吧，你得到的消息便是假的。”
“沈煜那人，他只会让你知道他想让你知道的，旁的，他不说，你永远不可能知晓。”
“至于北齐内战，只要战火起，东周岂会不知？”
夏从文正色道，“你从安东军这里打过去，要比从北面穿过森林近半月脚程。”
我眼前一亮，“你说的是东翔郡那里？”
夏从文笑道，“差不多，你先养身子，我二弟可是东周神医亲传弟子，他说能治，那便无事。”
听他如此说，我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活着多好，我有儿子，有娘，现下又有一个干女儿。
我还有一大群兄弟，我的未来无限美好。
晚上大家都饮了许多酒水，当然，没有人同意我饮酒，只得凑合喝点茶水。
众人醉得走不了，便被兵士们抬着去了旁的院子。
夏家是真的够大，十来个兄弟竟没把这里住满。
夏从文兄妹三人自然而然地住进了他们之前的院子，跟我一墙之隔。
我与娘的院子则是夏从文父母曾住过的那处。
床榻很大，足以躺下三个成年人。
不过，想到上回念雪尿床的事，我还是与两个孩子横着睡了。
好在我个子不高，长短也算够用。
丫鬟和奶嬷嬷都在外间，晚上豌豆要吃奶，不能让奶嬷嬷睡旁处。
念雪一如既往送给我一张大大的舆图。
是尿的。
晚间她吃咸了，水喝了不少。
整个床榻，一大半都被她弄湿了。
无法，我只得起来，抱着豌豆睡去了软榻上。
这便是夜里带孩子的苦与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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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转瞬即逝，有夏家兄妹的照顾，我的身子逐渐有了起色。
念雪也因着有我的陪伴，越发活泼。
夏从武时常离开几日，再回来，便会带来些许新药，煎煮后服下，总是会有奇效。
神医弟子的确名不虚传。
现下我已经能舞刀弄剑，便是带两个孩子也不觉得有多疲累。
四个县城给我们的空地房屋全都建好，弟兄们终于不必再睡帐篷，农田里的小青菜，每日都有人送来几车，根本吃不完。
日子越过越好，便是踏雪那边，私底下征兵，也小有成效。
人数不多，大半都是山匪地痞。
原本四个县令还提心吊胆，如今县城治安比往年好了不少，也就不再管我们做什么了。
当然，主要还是不敢管。
谁家门口蹲着二十万大军能不怕？
东周朝廷没有找我们的麻烦倒是一件好事。
我之前已经做了打算，若是东周朝廷派兵过来，我们便撤走。
可能是夏家帮忙了，也可能是见我们没做什么旁的，懒得理会。
不管怎样，日子过得还算顺遂。
转眼便入了秋。
漠北大营的人一个都没来，莫庭轩让踏雪带话儿，说他们与沈煜是兄弟，得帮他一阵子。
我明白他是不想给我添麻烦，毕竟沈煜对我与他的关系很是在意。
御赐金牌我留着没用，给了他们。
之前剩下的不少北齐金票银票也都让踏雪带了过去。
踏雪回来时，还顺手将之前森林边的部族人口全部迁了过来。
他们有两万多人，单是青壮男子就有近一万。
过来日子比在苦寒之地舒坦，这些人竟跑回去将更北的数个大小部族都拉了过来。
他们的骑射本领比之我们要强上不少。
有他们的加入，我们的骑兵从之前的二十万直接扩充到了三十万。
王瑞又主动给了我们很大一块荒地，当然不是白给，得交税。
因着我们这些人的到来，秦城等地的税收直线上升，便是四个县城百姓的日子也都好过了不少。
有我们的兵士大把花银子，秦城更是从贫困县，短短半年便脱胎换骨，富裕起来。
不带孩子的时候，军营里，经常可以见到我骑马射箭的身影。
虽说身子还是没有进宫前好，却是比第一次小产后好太多了。
关节不痛了，身上也有劲儿了。
豌豆已经可以在大人的帮助下走路，念雪也长高了不少，小丫头越发有姐姐样，与豌豆时常玩闹在一处。
两个孩子此刻正抓着一匹小马驹的尾巴，嘿呦嘿呦地喊着。
可把我给吓坏了，虽有兵士在旁看着，奶嬷嬷和丫鬟也跟着，我还是担心小马驹尥蹶子，把孩子给踹了。
跳下马，我便冲了上去，一把将两个小家伙拎了起来。
“不可以扯马尾巴，不然小马驹会生气踢你们。”
“要马，要马。”
豌豆一直冲小马驹使劲儿，两条小短胳膊用力向前伸着。
念雪也一个劲儿喊着要骑马。
拗不过他们，我只得骑马带着两个小家伙在军营里绕圈圈。
“娘，棒棒！”
豌豆咧嘴笑着，兴奋地一直嚷嚷。
念雪死死搂着我的腰身，似乎有些害怕。
“念雪，怕不怕？”
我转头看向身后的小丫头。
“娘，我不怕，就是担心豌豆弟弟。”
“不……怕怕……！”
豌豆拍手叫嚷着。
他说话极早，夏禾说念雪一岁半才开口说话，豌豆六个月就开始吐字，现下他快一周岁了，能说的也比从前多不少。
身着一袭红色蟒袍，头戴三山帽的男子骑着一匹大漠马出现在军营门口。
我犹豫片刻，还是策马朝他走了过去。
大半年没见，沈煜憔悴了不少。
脸上多了沧桑也多了沉稳和成熟之色。
“玉婉，我来看儿子。”
他跳下马，朝我走来，眼眶通红，声音有些沙哑。
我微微一笑，俯身将孩子递给他，“你……，还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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