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垂着头,盯着豌豆道,“还好,跟苏家军打起来了,趁着停战几日,过来看看豌豆。”
“豌豆,叫爹爹。”
豌豆抬手去摸他的脸,小嘴一张一合,“爹爹。”
“这声音可真好听,模样也好看,让爹爹怎能不牵肠挂肚?”
沈煜说着,在他的小脸上吻了吻,“想爹爹没?”
“想!想爹,爹!”
听着豌豆愉快的小奶音,我鼻子一酸,扭头不敢再看他们。
沈煜也背过身去,低声问,“你身子可好些了?”
“之前不懂那些,伤了你,抱歉……。等,等我把苏家干掉,你便从东周去东翔郡,在那里驻兵吧。”
“我也能时常去看看豌豆,照顾你们娘俩。”
见我不语,他又道,“赵喜兰被我扒了皮,做成了战鼓。苏蔓茵,就是那个德妃,也被我亲手割了舌头。我说过的,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早先时机不成熟,让你受委屈了。”
我抬手抹了把泪,双腿用力,扯了扯缰绳,调转马头,朝军营里走去。
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落下,那些事,原本我早已忘记,如今又被提起,属实难受憋闷。
沈煜抱着孩子,牵着马在我身后跟着。
我没有让兵士拦他。
打从见到豌豆那日起,我便知道我与沈煜之间,这辈子都无法割舍干净。
“娘,你怎的哭了?”
念雪见我几次抹泪,有些担心。
“娘无事,念雪跟奶嬷嬷玩儿,娘有事要跟那位伯伯谈。”
“他是爹爹啊,豌豆的爹爹也是我的爹爹。”
念雪说得认真,沈煜听到竟也配合地高声说念雪是他的女儿。
这厮脸皮是真的厚。
丫鬟见我过来,上前把念雪接了下去。
我下马,从沈煜怀里接过豌豆,让丫鬟带去玩。
“走吧,去我的营帐喝茶。”
我尽量控制着情绪,冲沈煜做了个请的手势。
如今,我们是亲人,是孩子的爹和娘。
当然,这里是军营,门外有兵士守着,我也不担心他会兽性大发。
让兵士提来热水,沏了一壶茶,倒了两盏。
“没什么好茶,沈掌印凑合用些。”
我轻声说着,将茶盏给沈煜递了过去。
“玉婉。”沈煜接过茶盏,咬了咬唇,“我并无旁的女子,只有你一人。”
我清了清嗓子,垂眸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便是有旁的女子,也不必说与我听。”
“玉婉,你还在恨烨哥哥吗?”沈煜放下茶盏,起身走到我身边张开双臂便要来抱我。
“沈掌印,这里是我的军营,三十万大军都在此地操练,您不想活着出去了?”
我语气冷淡而疏离,“您与我,如今是亲人,没有旁的关系。”
“朝廷与苏家军开战之事,我早已知晓,若是借兵,我可以承诺给你五万精锐骑兵。”
“若想与我如从前那般,您还是死心吧。”
沈煜的双臂悬空,欲落不落。
最后还是一把将我揽在怀里,“你想想咱们在杀手营的日子好吗?”
“玉婉,宫里的事儿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旁人都觉得我沈掌印一手遮天,要知道,老头儿毕竟没死,他还有两个儿子。”
“便是飞鱼卫也并非都是我的人。”
“那次我派人寻你,并未让人动手,得知他们对你出手,我便将那些逃回来之人全部杀死。”
“镇北军的人在漠北大营门口袭杀我们之事,可是你做的?”我冷冷问道,“别说与你无关。”
“是我的人不假,我只是让他们去帮你,并未让他们对你动手。”
沈煜解释道,“此事听莫庭轩说与我,我才知那般凶险。”
“当时我已经离开漠北,担心你,便从沈家军中选了几个弓弩手,让他们私下里帮衬你。”
“可能……”
沈煜咬牙道,“可能是爹的老部下不想你拖累我。”
“那帮人已然战死,无从查证,你若觉得是我所为,恨我骂我都可以,毕竟是我安排的人手。”
“好吧,都过去了,别提了。”我用力推了推,见无法推开,便冲着门口的兵士喊道,“来人!”
沈煜见有人进来,并未放开我,就那般禁锢着我,身体似乎还有些发抖。
发顶有湿湿的东西一滴滴落下。
我心头一紧,竟也跟着有些莫名地难过。
我对进来的兵士道,“准备马车,我们要回府。”
兵士出去,沈煜才抬手抹泪。
“玉婉,看在豌豆的面儿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可好?”
“我从前那般混蛋,你往后可以还回来,成吗?”
“你就想想咱们儿子需要爹娘在身边陪着长大,想想咱们小时候都没有爹娘在身边,你怕黑,其实,我也怕的。”
此时此刻,我竟有些想不起我因何恨他,许多记忆都如同被抹去一般。
可能是时间带走了伤痛,也可能是夏从武的药起了作用。
但有一个人我不能忘,那便是萧七郎。
他是沈煜弄死的。
这个世界上,在我娘以外,有过两个人送了我真正的光。
一个是杀手营陪我成长的沈烨,一个是匈奴之战中,始终护我周全的萧七郎。
苏墨勉强也算是一个吧。
可惜,他倒霉,被赵喜兰那个大嘴巴给卖了。
若没有赵喜兰的事儿,没有他动沈煜的事儿,我不会怀疑他动了萧七郎,自然也不会给他下毒,我想现下我应是已经嫁给他了。
或许我该感谢赵喜兰,毕竟是她的出现,让我在大漠遇到狼群之后,再次重新审视了我与苏墨的感情。
“玉婉。”沈煜蹲下身子,与我对视,“只这一次机会,我若再犯蠢,你便亲手宰了我。”
“烨哥哥。”我有些迷茫道,“杀手营的事,我记得,不过,你我之间的不愉快,我大部分都想不起来了。”
“不要再提了,好吗?”
“你若想留下小住几日,便随我去府上,若是借了兵便走,我这就让踏雪给你安排。”
沈煜捧起我的脸,凝视着我的双眸,道,“后日是豌豆的生辰,我此番过来,便是想与你一起陪他抓周,我娘说我当年抓了一块印玺,不知他会抓个什么。”
“岳母有说你抓了什么吗?”
我摇头道,“爹死后,我便去了杀手营,很少与娘见面,便是见了,也不会提起当年之事。”
说着,我拿开他的手,按着扶手起身,“走吧,豌豆该等急了。”
我刚站直了身子,沈煜便将我拥在怀里,我被他勒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大力推了推,他反而更用力了,甚至直接垂头将我的耳垂含在口中。
许久没有碰过男子,我的身体竟然有片刻的僵直。
我颤声道,“烨哥哥,不可,郎中说我不能……”
“就让我抱你一会儿,只一会儿可好?”
沈煜的声音低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处,刺激得汗毛根根竖起,竟有那么一刹那,我庆幸他禁锢着我。
因为,我的两条腿在此刻,已然全无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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