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冷不丁看到小花园里蹲着个人,搁谁都害怕。
紫薇小广场没路灯,我举着手机照明慢慢靠了过去,我想看这老头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由于有哗哗的流水声,在加上他背对着我,所以这蹲在冬青旁的老头没注意到我。
“大爷!”
“卧.....”
老头被我突然一嗓子吓得跳了起来,看清楚是我,又硬生生把骂人的词儿憋了回去。
“咳...怎么又是你啊年轻人,几点了不睡觉,还出来瞎溜达。”
大冬天我看他穿了一双雨鞋,小花园里到处都是积水,已经没过了脚面。
“大爷你不是午浇了?晚上又浇?这等一会儿不得上冻了啊?”我问。
“没事。”
老头穿着雨鞋淌了淌水,一脸轻松笑道:“过一两天就要加种冬青了,要是土太干可活不了,多浇水是为了把土浇透,这样移过来的才好活。”
“别看了,快回去睡吧小伙子,外头这么冷。
我不懂植物花草怎么养,只感觉这老头有点奇怪。
上午。
杨坤让婷婷在一楼看着,剩下我们这几人都在二楼开会,都发表了意见。
“老马你把那堆蛇搞了,妈的看着恶心,不行刨个坑埋后院。”
“小风啊,刚才我们谈的你也听到了,万一里头啥都没有,那我们可全白忙活了。”杨坤看着我问。
“五万没了,哎!”水泵像泄气皮球般没了精神。
虽然有些事不清楚,但田三久让我帮这伙人进到地宫,所以我想了想,开口道:“还不能这样说,杨哥你看啊,我们都干这么几天了,不进去怎么能安心?现在有条新盗洞,清理后还能用,如果这条盗洞通到地宫内,你难道就不想进去看看?”
“嗯.....”
杨坤用手指不停敲桌子:“你的意思,是我们打通那条盗洞进去?”
“不错,那洞有豁子板,如果我们搞通了,可以少挖一百多米,我预计一两天,最多三天就能进到地宫。”
“老大我看这小子说的有道理,要不进去看看,咱们就白干了啊,那样你的活动经费也白花了。”
我看了眼卫小刚,没料到他这时候会帮我说话。
“那.....那死人怎么处理?”
我说不用管那具尸体,咱们不动,又不是我们害的人,保持原样就好。
“好,就这么干!”
杨坤下午去买了几个新皮桶用来装土,他说原本想跟他哥杨彬借滑道车的,但滑道安装起来太麻烦,体积太大不好藏。
静静等到晚上。
入了夜,透过窗户看广场周围没人了,我和水泵带上头灯顺梯子爬下去。
因为盗洞窄身子活动范围有限,我和水泵提着皮桶铲子,一直向前爬。
走到尽头,水泵抬头看了一眼,指着顶部说:“这上头是到哪了?”
我回头看了看说:“应该接近古塔了,别问了,赶快干,动作轻点,我怕有的板子不稳了。”
水泵点点头,他半跪在地上开始刨土。
这些土是回填土,之前肯定被人翻过,不瓷实,铁镐一碰便哗啦啦往下掉。
没几分钟,水泵示意我道:“走,满了。”
我提着桶走了一百米左右,看到有一根绳子送下来了,绑好后,我朝上喊:“老马,拉。”
装满土的皮桶慢慢被拉上去,过了不到一分钟,空桶又被送下来。
就这样反复作业,两班轮流换。
在正月十七那晚十点多,我们看到了砖头,三寸厚的青砖,也叫墓砖。
墓砖颜色发灰发暗,落了一层灰,很干。
这些砖不是横着砌的,是竖着砌的,高约两米,砖墙心部分有个直径不到一米的大窟窿,窟窿底下散落着一地砖头。
杨斌爬进来后,他带着头灯探头进去看了看,说:“这里头应该就是地宫塔基了,财神爷保佑,他妈的,一定要给留点东西啊。”
有个常识,砖塔地宫一般不大,有一到三间小屋,大部分都是一间密室,开元寺塔和兰州的白衣寺塔都是这样,这是我第一进古塔地宫。
“你他妈别推我,你推我干啥?”
“你小点声,这里不好进去,我托你屁|股好进去。”
“别嚷嚷了,水泵你瘦你先钻进去。”
我和老马架着水泵,让他先钻了过去。
“怎么样?什么情况那边儿?”
过了几十秒钟,墙后水泵激动的声音传来。
“快过来老大!有东西!”
“发了啊这次!我看到好几个小金佛了!”
“金佛!”
杨坤激动道:“快快!照着点,让我进去。”
他踩着砖头,很快顺着砖墙上的窟窿钻进去了,我跟在后头。
地宫空间不大,二十多平米,很黑,周围静悄悄。
我带着头灯来回看了看。
地宫砖墙上掏了十几个小洞龛,每个洞龛里好像都放着东西,有落满灰尘的佛像,有香炉,还有一些纱布包裹着的东西,可能包的是手抄佛经一类的小物件。
向前走两步,地宫北边儿有一张石桌,石桌上同样落了一层灰,桌上摆了几件东西。
一眼能认出来一对白水晶做的小佛塔,白水晶部掏空,里头放了一些像糖豆似的小东西。
这是水晶舍利塔....
这还不算完,在一对水晶舍利塔的间部位,放着一个青石莲花雕刻的底座,莲花坐上盖的黄布已经有些风化,露出来一样东西。
是一个巴掌大小的小棺材,小棺材有两层,外面金黄色,里面银白色,是用纯金和纯银打的迷你版金棺银椁,小棺材周围簪刻有佛家宝图案,轮螺伞盖,花罐鱼肠,掂在手里分量沉甸甸的,整体看,精美绝伦。
杨坤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使劲揉了揉眼。
“发.....发了啊我们,我们是不是发了?怎么还有这么好的宝贝!”
“老马,快....快用麻袋装!”
“老大快来看!这里还有一个马扎!”水泵喊道。
水泵说的不是马扎,我也是第一次见那东西。
那是一个做的像马扎的铁笼子,间放着一块方方正正的青石,青石间掏空,做成了一个类似天地盖的盒子,石盒表面上刻有一排排字。
“大宋皇祐五年,岁次癸,巳秋月,十四日供养,尉迟家监制王塔一尊。”
“石匠周运做工,献宝珠一颗,钱一贯,供养我佛。”
“玉兴楼王通,献金簪两枚,绸缎三匹。”
.......等等,都是诸如此类的记载。
“卧槽,这么沉,老大这什么玩意,值钱不。”水泵试了试分量,想把东西搬起来。
“这个....这是石盒吧。”
杨坤指着说:“你没看这上头写了,铜钱,金簪,宝珠都藏里头了,这是宝贝,最少也值个十万块。”
杨坤没有认出来,但我心跳的很快,这可不止十万...
这是供养石涵,和法门寺出土的石涵一样,不过那个大,这个石涵比较小。
王塔,就是阿育王塔,看石涵面积,里头供养的阿育王塔应该不大。
没来得及细看,我只是大概扫了一眼这间小地宫,白水晶舍利塔,迷你金棺银椁,皇佑五年供养石涵,还有没看到的阿育王塔......
这些全都是一级甲等物。
但凡敢拿走一件。
基本上,就得从十年开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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