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林溪满脸无奈地看着沐青雪道:“沐督查,您去忙吧,叶大人呢,小人会好好安置的。小人绝对不让您操心一点儿,要不您就相信小人一回”?
叶俊亦是看着沐青雪道:“是啊沐学兄,您也得给满大人一个表现的机会嘛。我没事儿,你先回去吧”。
沐青雪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说道:“满大人,叶大人有旧疾,千万不能在阴暗潮湿的地方待着,这么冷的天,最好给找个有火炕的屋子”。
满林溪:“你走不走?你再不走小心我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沐青雪:“参我?不可能!满大人你是有多想不开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那一院子人都闲的快挠墙了”。
叶俊噗嗤笑了,一把拉住沐青雪道:“沐学兄,我早上起来太早了,还没吃早饭呢,要不你去趟我家?让家里人给我送点早饭过来,顺便让十七几个过来帮我收拾收拾屋子,多抱几床棉被过来”。
沐青雪知道叶俊这是让他帮忙回家报个平安,于是便道:“也好,那我就先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别逞强”。
叶俊冲他挥挥手:“好好,我知道了”。
待沐青雪走了,满林溪才松口气道:“叶大人,咱下次不闯祸不行吗?你要不揍那乐文咏,能被人家讹上吗?不是我说你,你这人看着瘦弱斯文的,怎么这么暴力?一拳能打死一个,也太吓人了”。
叶俊严肃脸:“不揍他?我这口气怎么出得来?我这人报仇不能等过夜,否则会把自己气死。他想用死来讹我?想得还挺美。我非得让他白死了拉倒。满大人我住哪?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跑路的,硬刚到底那才是我的风格,所以你不用非得把我安排到监狱去。不是吓唬你,我真的不能着凉受冻,如果我在你这里有个好歹,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满林溪:“……还敢威胁人?你还真是看不清眼下的形式,此时你是嫌疑人,而且陛下把你尚书之位也给一撸到底了。本官没有落井下石已经是看在往日的情谊了”。
叶俊揣着手看着他笑,满林溪还没来得及问出来你在笑什么,就只见大理寺门口浩浩荡荡进来一群人。没错,是一群人!
满林溪一脸懵逼地被挤到了一边,沈玉琪、钱睿、苏康、秦汉、闫琮、杜子詹、孙岚山、徐博苗、梅文悦一众人十分夸张地团团将叶俊围住,一边上下打量叶俊一边嚷嚷着:“贤俊,贤俊你有没有受伤啊?满林溪没有对你用刑吧?他要敢对你用刑导致你屈打成招,小爷就跟他拼了。呜呜呜,贤俊你受苦了”……
满林溪:“……”特么的,就这么离谱。本人为官二十载,还从没有人敢说自己曾屈打成招过!
这群人叽叽喳喳虽然有些吵,可要说叶俊心里不感动那是假的。叶俊摆摆手道:“大家别慌,我没事儿,满大人这么正直睿智,审过的案子千千万,还我清白啥的这都不叫事儿。你们要知道,作为一名优秀的审讯者,只用话术就能让心虚的人自乱阵脚、漏洞百出,上来就动用大刑的,那叫什么真本事”。
钱睿跑过来问满林溪:“满大人,我家兄弟住哪呀?你不会把他安置到地牢去吧,我跟你说……”钱睿一通疯狂输出。
满林溪:“你还知道我是满大人啊?你们这是干嘛来了?这里是大理寺,你们一下子来这么多人,难道是来劫狱啊?你们赶紧的离开我大理寺啊,否则我就把叶俊给丢到地牢去”。
秦汉过来给满林溪施了一礼,道:“满大人,请您见谅,我们小兄弟摊上人命官司,我们几个这不都是一时情急嘛,我们来这儿就想看一眼,也好放心,并非故意来给满大人您添麻烦”。
满林溪臭着一张脸,伸手一指自己办公室西边的一间耳房,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来给叶俊说情,本官就给你们个面子,叶俊,你就暂时住在那间耳房里吧。你们——赶紧离开我大理寺啊”。
沈玉琪走过去推开门看了看道:“这里太简陋了,等家里人来了给你收拾好了你再进去”。
叶俊快步走到沈玉琪旁边,压低声音道:“你姐,和俩孩子都没啥事儿吧?咱爹和娘怎么说”?
沈玉琪睨了叶俊一眼道:“能说啥?都二十多年了,还能怎么说?再说了,与我们一家相处的从来都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什么一定要叫做叶俊的人。哪怕你不叫叶俊了,还能否了咱们二十多年亲如家人的感情吗?你叫不叫叶俊,沈家没人有二话,那个叶俊的亲舅舅嘛,爹已经给他惩罚了,你别再操心”。
叶俊松口气,道:“那我就放心了。我这里,你回家后跟家里人好好解释,没什么大事儿,三天后就可以回家了”。
沈玉琪道:“嗯,好。如今这么冷得天,你睡这里能行吗?大过年的,你要是病了,一家人都不会开心的”。
叶俊道:“一会儿珍珠他们几个就来了,收拾好了屋子,我再让十七几个给我送点儿柴火来,把这个小炕一烧,我蒙着被子一躺,还不错”。
秦汉道:“要有个咱们在书院用得那种铁炉子就好了”。
钱睿道:“有啊,贤俊家里有,让十七给送来”。
叶俊道:“你们几个看看我没事儿就赶紧走吧,也别让人家满大人太为难了,咱们几个一直在这里吵吵哄哄,把个严肃的大理寺搞得像个菜市场似的,满大人没把我丢进地牢已经够给面子得了。咱们就见好就收吧,好不好”?
闫琮蹙眉:“那个,乐文咏,你能脱身吧”?
杜子詹一拍闫琮抢先道:“说什么丧气话?贤俊手下是没谱儿的吗”?
梅文悦这老实人亦道:“咱们赶紧走吧,别再因为咱们来了,从而给叶俊多添个罪名”。
徐博苗亦道:“没错,咱们闪吧。贤俊一向吉人天相,有不了大事儿,有了大事儿咱们也能给他扛得住”。
苏康:“大人,你想吃什么?我晚上给你送饭来?我家厨子做得饭还不错”。
叶俊也不跟他们客气,道:“晚上啊?熬个咸肉粥,弄两碟小素菜就齐了,大晚上不能海吃海喝,容易发福”。
几人正唠叨着往外走,刚好碰见十七几个往院子里搬东西,如此一群小伙伴更放心了些,到底是勾肩搭背地出了大理寺。
叶俊对珍珠道:“先别往里搬东西,里面脏兮兮的,先找个抹布擦洗干净了再把咱家东西往里搬”。
好家伙,整个大理寺的所有大小官吏都看得震惊了,没错,那是一群不敢出来,隔着门缝一直在看热闹的八卦之魂。
只见叶俊的四个护卫,先是把那个小屋子里里外外擦洗了一遍,就连窗户纸都扒了换了新的,外面看着是纤尘不染,里面就更夸张,整个屋子的墙壁上都糊了一层大白宣纸,要不是时间不够,技术上有难度可能顶棚都要拆了重新做。
屋里地上铺了一层浅灰毡毯,没有毡毯的一小块墙角放了个铁炉子,铁炉子的铁烟囱直接通向窗户外边,铁炉子上烧着蜂窝煤,铁圈盖子上还蹲着一把烧水的细嘴铜壶。
旧炕席扒下来填到灶膛里当柴烧了,双人床大小的土炕上,铺了崭新的席子,席子上面是两层崭新的毛毯,毛毯上面铺了两条崭新的被子,被子上面罩了一张纯手工织成的土棉布做的宽大床单。另外炕上又堆了两床崭新的要盖的被子和两个圆滚滚的枕头。
屋子靠窗处摆了一张精致至极、四腿雕花的实木桌子,桌子上摆着茶具、酒具和几本闲书。另,桌角处竟然还摆了一盆开得正好的兰草。
最后十七抱着一捆柴火,进来给叶俊烧炕;珍珠则单手拎进来一张十分精巧的小炕桌,往炕上一放;十八往桌上放了一碟牛肉水晶包、一碟金色南瓜饼,十九端进来一碗馄饨和两个小菜。
叶俊拖鞋上炕,盘腿坐下,拿起筷子,道:“你们几个回去吧,你们也看见了,我没啥事儿,过个三天就回家了”。
珍珠噘嘴:“这里的饭您一顿都别吃,等着我们从家里给你送来。只我留下来陪着你也不行吗”?
叶俊道:“傻丫头,我这是坐牢呢!如果不是满大人网开一面,你以为我能不进地牢?咱们知足常乐吧啊。乖,回去吧”。
珍珠:“……好吧,你想吃什么告诉我。等你吃完了,我们就回家”。
叶俊:“好,今天你不用给我送饭,有别人来送。明天给我做条鱼送过来,我想吃炝锅鱼。”。
几人应了一声:“好”。
叶俊的四只护卫走了,叶俊心满意足地倒在热乎乎、软乎乎的炕上,一手抚摸着胃部凸起,还开口哼哼起来:“白天不懂夜的黑……”
门口的满林溪听了一会儿,确定叶俊情绪着实不错,摇摇头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满林溪下属望了一眼叶俊那小房子,轻声道:“大人,这叶大人会不会太嚣张了?下官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坐牢的呢”!
满林溪白了那下属一眼,道:“你压低声音干嘛?想说这话去当着叶俊的面儿说去!你敢去说,我也服你是条好汉”!
大理寺属官笑得极为小心,赔着笑道:“下官这不是觉得大理寺乃是满大人您的地盘儿嘛”!
满林溪肃了面容:“你说话当心,我哪来的地盘儿?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地盘儿”!
那属官再不敢吱声,尴尬笑着退了出去。
满林溪对身后自家长随道:“你回家把我的行李也搬过来,未来三天我也睡在衙内”。
长随:“大人您这是何必?如今这天气可是冷得很,冻个好歹出来,大年下的可如何是好”?
满林溪道:“我也不想睡在这里,可是叶俊此人邪乎。他遭遇的刺杀数不胜数,如今他突然离开了自家那固若金汤的防护,歹人万一来咱们衙门里趁虚而入,叶俊有个闪失谁赔得起?那可是陛下眼前的第一红人。我睡在这边,自己求个心安罢了”。满林溪心中,不知为何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只是不好说出来。
长随不敢再说话,只得兀自下去安排。
……
墨家。
墨清逸对墨渲泽说:“父亲有件事情想告诉你,可是你得沉得住气”。
墨渲泽小大人一般坐在大大的圈椅上,脊背挺得直直的,说道:“是不是母亲出事了”?
墨清逸:“……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提了什么”?
墨渲泽一副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父亲你只有在提及母亲的事情时才会如此慎重”!
墨清逸深呼吸,没心情说别的,直接入了主题,道:“你母亲在宫宴上被人揭了老底……他将人揍了一顿,如今这个人死了,你母亲被带去大理寺了,我要过去看看他,你要去吗?我相信你母亲见到你会很高兴”。
墨渲泽毕竟年幼,听了墨清逸的一席话,第一句是:“什么?我娘亲被抓起来了”?第二句是:“不是,我娘在大殿上跟人打架,还把对方打死啦”?第三句是:“算了,那些不重要,我娘亲就是厉害,能把一个大男人打废了,我娘亲绝对是大渝独一无二的存在!我娘亲既然入狱了,我当然要去探望,我若不去岂不是不孝”?
墨清逸道:“你去可以,可你还记得我嘱咐你的话吗”?
墨渲泽道:“记得,人前必须喊他叶大人,不要显得太过热情和熟稔。如果旁人问起,就说我拜了叶大人为师,是他的学生”。
墨清逸拎起食盒,道:“记得就好,我们出发吧”。
墨渲泽:“立刻就要出发啊?我也没机会给我娘亲准备些好吃的、好玩的了”。
墨清逸:“你有心就好。吃的喝的玩的,为父都帮你准备好了。千万记得,到了大理寺一定要少说话,千万不要乱说话。否则落在有心人的耳朵里都是你娘亲的把柄”。
墨渲泽:“好的,儿子记住了”。
……
下午两点左右,墨清逸来了,让叶俊感到不解的是,他竟然带着墨渲泽来了。
整个大理寺的大小官员再次全体都惊呆了,都传说墨清逸没有妻子但是有个儿子,只是,墨清逸的儿子外人几乎从未见过。但是,叶大人入狱了,墨清逸来探望叶俊竟然是带着他的儿子一起来的,这就让人费解啦。
这两家莫非如今都成了通家之好?叶俊,这假叶俊,这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一个都不知道自己是谁的人,他能高攀得上墨家这百年世家?墨家什么时候如此平易近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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