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稳,收拾得光鲜亮丽的沈丛从上面跳下来。
早晨的阳光笼罩在他身上,他的衣服里绣着金线,整个人像是一只闪闪发光的金凤凰。
沈丛其实长得不错,不过从前是个商贾,就算是长得再好,身份所限,也进不了众人视野。
后来成了子爵,他又一直低调,直到近来越来越受越皇器重,穿着打扮上才高调起来。
苏洛朝着他笑:“果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沈子爵这么一打扮,恐怕要迷死整条街的小姑娘!”
许是日光太盛,苏洛看到有一瞬间,沈丛的眸子其实是阴郁的,不过他再往前走两步后,那阴郁又消散掉,代之是清澈与爽朗。
他先朝着江殊行礼招呼过后,才回答苏洛的问题:“彼此彼此吧!”
这也是在夸苏洛好看的意思。
但他比胡忠华和吴朝平两人见过的世面要大的多,不过粗粗在苏洛身上荡了一圈,便收回视线去与江殊聊天。
江殊话少,沈丛却是个擅长聊天的,因此两人倒也聊的像模像样,最后是苏洛瞧了敲马车的车厢,撩起帘子提醒道:“该走了,沈子爵,你可别告诉我,你迟迟不娶妻是因为瞧上了我家夫君?”
这话一出,江殊一个眼刀子就飞过来。
苏洛吓得赶紧将帘子摔上。
沈丛噗嗤一笑:“世子,你夫人可真是爱玩笑!”
江殊的嘴角也弥漫开笑容:“是啊,都是我太惯着她了,说话越发没有分寸!我等会说说她,往后在外人面前还是的注意着点!”
这是江殊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尤其是外人两个字,沈丛听得尤其刺耳。
他神色不变的点点头,心内却是有些荒凉。
难道,藏不住了吗?
苏洛对外面的风起云涌茫然不知,今天醒的有些早,她在马车里坐下后,就开始昏昏欲睡,连马车什么时候发动的都不知道。
等到她睁开眼,已经到了刑场。
此时是四月初,天气不冷不热,距离行刑还有半个时辰。
刑场之外已经人山人海,除了邺城百姓来看热闹的,最多的就是今科的考生。
已经考上的倒还好,那些没有考上的,如今都把一腔怒火发泄在这戏人身上,若不是这些考官胡作非为,说不定自己此番也是有希望的!
“杀了他!”
“杀了他们!”
“杀了白言夕!”
……
人头攒动,群情激愤。
江殊与苏洛三人身份高贵,在这时候发挥了作用,两人走特别通道,被引到了刑场侧边,小吏们还端来了三把凳子。
江殊居中而坐,苏洛和沈丛一左一右护着他。
苏洛想起之前自己开的玩笑,趁此机会对着沈丛眨眨眼:瞧瞧,咱两多像江殊的两位大小夫人啊!
沈丛面色端肃,像是压根没看到她的小动作。
倒是江殊,抬手,惩罚性的在她腰间掐了一把,痛得苏洛发出一声低呼,狠狠的瞪男人一眼。
沈丛转头看了苏洛一眼,又迅速的错开目光。
啧!
这么严肃的刑罚重地,这两人倒像是在打情骂俏。
苏洛想起了一件正事,凑到江殊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
男人皱眉:“你要那个做什么,也不嫌脏!”
苏洛摇了摇他的胳膊,开始撒娇:“人家就是想要啊,夫君,你帮我去说一声,一点点就好,你不去的话,我只能自己去了……”
江殊站起来:“谁说我不去了!”
他施施然的走了。
台下那些群情激愤的人,看着他安步当车的走去跟监斩官柳公允低声交流。
台下静了一静。
无他,实在是江殊的风姿太过惊人,一身素色衣衫宛若从天而降的谪仙。
沈丛偏眸去看苏洛,只见女人的目光完全跟随着那个耀目的男人,其他人一丝一毫也分不走。
他笑了笑,视线没有什么焦点的在那些来看热闹的人中间荡来荡去。
他看到了胡忠华和吴朝平挤在人群里,双方目光相接,两人遥遥朝他行礼,沈丛也矜持的点了点头。
他也看到了不少从前嘉祥纸坊伙计,此刻他们正捏着拳头,一脸的愤怒。
哈……
这些人如今已经是福如纸坊的人,不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完全被苏洛收服,看得出,他们的愤怒是真切的,丝毫不作假。
沈丛笑了笑。
这个女人,就是有这样的魔力。
台上,江殊已经跟柳公允说过,柳公允稍有为难,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角度问题,苏洛没有看到柳公允这个动作,等到男人回来,她急切的问:“怎么样,柳大人答应了吗?”
“我开口,自然是答应了!”男人盈盈的目光瞧着她,压低声音,“今晚你可要好好谢谢我!”
苏洛赶紧看了沈丛一眼,锤了江殊一把:“这还有人呢,你说话注意点,别这么臭不要脸!”
江殊也看了沈丛一眼,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苏洛对着沈丛扯开尴尬的笑容:“呵呵呵,你什么都没听见!”
沈丛好风度的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一刻钟后,白言夕和黄海波等人被押过来,恰好经过了苏洛三人的跟前。
苏洛站起来,笑盈盈的看着头发蓬乱的白言夕:“白老头,你可想到有今日?”
江殊睨了押送的人一眼,那些人便停下脚步,任苏洛与白言夕说几句话。
白言夕抬眸,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洛。
苏洛丝毫不怕:“等你到了地下,记得去给章庆说一句对不起,他的命,就是你弄丢的!”
白言夕冷笑一声,看了看江殊又看了看沈丛,突然哈哈哈大笑,然后道:“江殊,想不到你有这样的肚量,居然这都能忍,哈哈哈……江殊,你的这个夫人可不简单,你可要看牢一点,要不然说不定哪天啊,她就跟人跑了!”
江殊的脸色瞬间一沉。
押送的人察言观色,扭着白言夕到了刑场中央。
白言夕不肯跪下,刽子手可不是那么好招呼的,一脚踢在他的后膝盖窝,白言夕便双膝软倒,跪在地上。
瞬间,臭鸡蛋,烂白菜,馊米饭,石块,铺天盖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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