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买早餐,”邓重打破尴尬的沉默。
先前都还阳光普照,现在却乌云密布,开始打雷下雨。
季淮阳想想都嫌麻烦,摇摇头说:“我叫人送来。”
邓重认为外面的大厨再好,也不了解季淮阳的健康状况,想自己给他买食材炖补汤。
他把凳子放在一边,站起身梗着脖子,往外面走。
“我讲话你听不见?坐下。”季淮阳命令他。
邓重这次很倔强,手扣着手,站在门边,有些为难地看着季淮阳,眼里充满了挣扎。
最后十分坚定地迈出了门外,又有些畏惧地转头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季淮阳看着他冲出去,心里烦躁。
他养的大狼狗越来越不听话,现在都开始光明正大地忤逆他了。
邓重没有食言,半个小时不到,就大包小包地回来了。
他把食材提进厨房,把怀杞甲鱼汤熬上,随后,才提着早餐出来。
季淮阳刚刚眯了一会儿,一睁眼看见邓重已经回来了,他Popo衫全湿了,紧紧贴在身上,发尖还在滴水。
季淮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傻?”
邓重抿着唇,不看他,默默地把床铺慢慢摇起来,把桌子推到他面前,摆好米粥和小笼包。
“你先吃点垫垫肚子,我帮你炖了甲鱼汤。”他指着桌上的早餐。
“我买的野生甲鱼,饭店做的都是家养的,吃了对身体不好。”邓重低声解释着。
他身上温度太高,头顶和背部飘起了热蒸汽。季淮阳看着都难受,仰头吩咐道:“把湿衣服脱了。”
邓重听话地把衣服脱了,挂在阳台上吹着。赤着肌肉饱满的身躯进来,正好遇到护士姐姐进来拔针头。
邓重尴尬地转过身去,羞得耳廓通红。
护士小姐姐眼前一亮,满眼都是哇塞。一直到走到门口,都还在转头看他。随后护士们对这个病房,就格外地关注,甚至还成群结队地,在外面玻璃门边偷看他。
邓重被她们盯得很羞涩,缩在季淮阳床边的凳子上,再也不敢随便乱跑,惹人注意。
季淮阳本来胃口就差,加上自己的东西老被别人偷窥,更加郁闷,吃了几口稀饭,就把塑料勺子,摔在桌子上,不吃了。
“不好吃吗?”邓重把他吃剩的粥端过来喝了一口,确实有点凉了,难怪他不喜欢。
邓重吃完早餐,收拾好空餐盒。季淮阳从柜子上提出拿出一管药,说:“把手伸过来。”
邓重乖乖坐在圆凳上,把一只伤痕累累的大手递给他。季淮阳捉住他的中指,把药轻柔地涂在指甲伤处,小心翼翼地用创口贴缠上。
窗外雨哗啦啦地下,衬得病房内格外温暖。
邓重昨晚一夜没合眼,季淮阳动作又轻柔,温热的触感,让他困意袭来。他靠在床边,手放在季淮阳大腿上睡着了。
季淮阳用创口贴,贴好了邓重的五根手指,低头一看,他已经趴在床边,舒舒服服地睡着了。
此情此景,让季淮阳想起七岁那年的冬天,他重感冒发高烧,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身边围着保姆和护工,却始终等不来父母。
手和屁股到处都是针孔,他想撒一次娇,像别的孩子那样,躲在父母怀里哭一场,提点任性的小要求,却被妈妈斥责没有男子气概,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委屈和脆弱。
自此之后,他就格外讨厌医院。
邓重淋雨后,身上飘发出一种介于麝兰和冷杉木之中的味道。季淮阳讨厌任何人身上的体味,但这种味道,却让他讨厌不起来,甚至有点好闻。
现在,他握着邓重温暖的大手,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闻到他身上的冷杉香,医院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但邓重趴着,脖子后的那块硬疤,映入了季淮阳的眼帘。
季淮阳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
后悔和自责,像一条巨蟒束缚着他,他越挣扎就缠得越紧。唉,如果当时没带邓重去控制中心就好了。
*
银白色富有科技感的金属墙壁,慢慢打开,一个杵着权杖,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强壮的保镖。
他蹭亮的皮鞋,在冰凉的地板上,踩出铿锵的“砰砰”声。
每一声,都让段安心悸。
这是一间一尘不染的实验室,也是段安心目中的地狱。
墙上有一排红色的操纵按钮,每一个按钮都可以开启一个密室,密室里都是折磨人的工具和器械。
段安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双手支在地上,仰起头,眼里充满了恐惧,小声唤道:“莫先生。”
莫秦桑坐在他对面的软椅上,戴着白手套的手,磨蹭着权杖顶端精美的红宝石。
“你想摆脱我?”莫秦桑的声音低沉充满磁性,在空洞洞的实验室回荡着。
段安听着却打了个寒颤,磕磕巴巴地辩解道:“我……没有,我不敢。”
“哦。是吗?”莫秦桑躬下身子,低低地笑,他金丝眼镜泛出寒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按了手中的遥控器,实验室的墙壁上滑下一个巨大的银幕,荧幕上开始播放视频。
段安震惊得无以复加。
因为荧幕上,全是他所经历的场景。他去邓重家勾引他,故意把头发留在他家沙发上,在季淮阳的车上催促他“开快点”。
这只有一种可能,莫秦桑把监控安装在了他眼睛里。
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正好在季淮阳脸部特写的时候,莫秦桑点了暂停键。
莫秦桑站起身,像欣赏一幅昂贵的名画,欣赏着荧幕上季淮阳的脸部特写。
“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做淮阳的邻居吗?”莫秦桑扭头问他。
段安仰起头看他,脖子上的锁链在地板上拖得叮当作响。
因为,自己的眼睛变成了莫秦桑的监控。可是,为什么要监视季淮阳,他和莫秦桑是什么关系?
“淮阳,可是我最得意的实验品,”莫秦桑手指抚摸着荧幕上季淮阳的脸,嘴角噙笑,“是时候,收回我的作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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